待凤九醒来，自己不知何时被抱到了床榻上，头枕在东华的腰际处，手上还绕着东华的头发。她乖巧地坐起来，撒娇地和东华说，“我怎么睡这么沉？”边说还边不好意地给东华揉揉腰。

东华放下手中的经书，认真地看着凤九的眼睛说，“小白，你说梦话了。”“啊？”凤九一紧张，不会是说什么胡话了吧？“帝君，我说什么了？这梦话，当不得真。”凤九连连撇清。

“当不得真？”东华一副失望的模样，“你说，你爱我。”

东华故意停顿了一下，“原来这句话当不得真。”凤九有些着急了，什么也不想，第一反应就是抱紧东华，“没没没，这句话当然是真的。我爱你，东华。”

可是话一说出口，凤九就感觉不对劲，抬起头来一看，果然东华的嘴角满满的笑意。

“你又骗我。”凤九娇嗔地说道，做出一个生气的表情。

东华紧紧地搂住凤九，把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说，“小白，我也爱你。”

一阵酥酥的电流感顷刻间划遍全身。

凤九迅速从床榻上下来，整个脸颊和耳朵都红透了。东华的嘴角笑意更甚，之前那三个时辰的分别之苦算是彻底解除了。

滚滚自从来到太晨宫，见娘亲的次数更少了。每天不是重霖跟着，被小仙娥们包围着，就是在父君布置的书海里泡着。

在凡间待了两百年的滚滚，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从碧海苍灵、青丘再到九重天，一下子变成见识颇广的小仙童。

但是父君告诉他，和其他小仙童相比，他的课业落下了不少，现在正是奋起直追的时候。滚滚觉得父君说得在理，便听话地执行父君安排的学习计划，一天都不耽搁。

凤九每次见到滚滚的时候，他都拿着一本书，特别认真地思考或做记录，有好几次都没发现她过来。

滚滚如此用功，相比之下，自己只想带着他出去玩的想法就非常堕落。凤九一番自我检讨后，就决定坚决不打扰儿子做学霸。凤九见到东华，一脸认真，“帝君，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非常差劲的娘亲？”

“此话怎讲？”

“在凡间的时候，我们时常搬家，有时候是因为我们身份的原因，不能在一个地方待太长时间。但很多时候，是我自己觉得一处无聊了，就想换个地方。滚滚到了上私塾的年纪，我也不怎么过问他的课业，有时候上了没多长时间，我就带他搬去了山上，课业就断了。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滚滚这么喜欢念书，以前真真是被我耽误了。”

这是凤九第一次在东华面前讲起她和滚滚在凡间发生的事情。凤九在为自己作为娘亲的不称职懊恼，但在东华听来，都是凤九这两百年在凡间生活的不易。

东华拨了拨凤九的头发，“小白，你把滚滚带得很好。一般两百岁的小仙童，怕是每日只知扑蝴蝶玩耍，即便有夫子授课，能学进去也就寥寥。但滚滚却很沉得下心来，遇人遇事也格外的沉稳有担当。”

东华的夸奖在凤九心目中的含金量极高。刚刚心头的那些愁云惨雾吹散了大半。“真的？”

“嗯。”

凤九还是有些心虚，“帝君，其实你说的那些优点，我觉得多半是因为滚滚遗传了你的聪明，好像和我没多大关系。”

东华摸摸凤九的头，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说，好像也对。“

凤九不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更有底气了，有帝君强大的遗传在，自己那些小小的学渣因子应该拖不了儿子后腿的。想到这里，凤九心情一片大好，玩心又起。她望着东华，神态明媚地问道，“帝君，我带你出去玩吧！”

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凤九算好了，就滚滚念书的这一小段时间，足够她带帝君去凡世好好玩一遭了。

“好！”东华自是满口答应。

“帝君，等一下。”凤九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她前几日从青丘狐狸洞带过来的几颗上好的夜明珠，不由地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她待过的那几处凡世，有哪些好吃的好玩的，她都记着呢。虽然那会自己一个人带着滚滚，可是每次看到新鲜的好玩意儿，她总是不自觉地想到帝君，想要带他一起来，只不过当时的这些念想只能在心头徒增伤感罢了。

在凡世生活，凤九可谓是熟门熟路。她首先去当铺，把夜明珠兑换成银两，沉甸甸的一袋。

然后带着帝君去上好的衣服铺子，置办了一身凡人的衣着。又去了香粉铺子，把自己额间的凤尾花隐去。一切准备就绪，凤九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看了东华一圈，边看边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小白？”

“夫君，你怎么这么好看？这套白色的衣服也如此合身。”凤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倾慕，东华实在是太好看了。

东华笑得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凤九夸他好看，还有她那句脱口而出的夫君。凡间的烟火气是凤九最喜欢的，她先把帝君带去她最常光顾的一家酒楼。她在碧海苍灵养伤的这段时间，凡世早已时移世异，但酒楼依旧还在，只是老板和厨子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

幸好，酒楼的招牌手艺总算是传承下来。

她每样招牌菜都点了一遍，招牌酒自然也是来了一坛。

自凤九认识东华，她就没见东华饮过酒，每日总是茶不离身。

所以她理所应当地认为，东华酒量不佳。想着自己酒量虽算不得好，但是比起滴酒不沾的东华，怕是胜过许多。她给东华和自己都斟了满满一杯酒，“夫君，这里的酒可是远近闻名。来了这凡世，第一件事，就是喝酒。”凤九说得煞有介事，连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东华盯着杯子中的酒，又看了一眼凤九期待的眼神，一点没推脱，一口就全部喝下。

凤九对东华的胆色颇为敬佩，自己自然不能落后，于是跟着也把杯中的酒一口饮下。

这满桌的菜到底是什么滋味，凤九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不断地斟酒，东华笑得很好看，然后大脑就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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