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凡世的第一天，凤九是以断片结束的。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口干舌燥的，想要爬起来找水喝。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四仰八叉地趴在东华身上，她立刻灵台清明了不少。“醒了？”东华略带慵懒地问道。

“嗯，醒了醒了！”凤九刚想撑着床边爬起来，突然被东华反手压在床榻上。

凤九刚刚清醒一些的意识又全部模糊掉了。她索性闭上眼睛，稍稍撅起嘴，心跳加速地等待着。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动静，她又偷偷地睁开一只眼，发现东华正目不转睛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凤九被看得脸颊滚烫，特别不好意思地忙用手遮住脸。

东华温柔地拨开她的手，还是一句话不说地盯着凤九看。

“帝君，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我是在看，我的小白，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还是在醉着。”

“我是真的醒了。”“对，你的确醒了，因为你知道害羞了。”东华说完，欲言又止又一脸的笑意。

“什么？”凤九越听越觉得东华话中有话。

东华轻轻用手摸了一下凤九的鼻子，起身给凤九倒水喝。

凤九的大脑飞速运转，可是怎么也转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小白，喝水。”

凤九这才发现，东华的着装有异。

他外衫上的腰带已经松开，内衫也有些凌乱，领口全部松开，脖颈处到处都是......

凤九靠近一看，那一块块红色的，都是......吻痕！

凤九惊得水杯都洒了，整个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一直连到耳际，滚烫滚烫。

渐渐地，她想起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自己的醉态，还有......

正在努力回忆的关键时刻，突然帝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夫人，夫人？”

凤九的大脑再次归于混沌。

“夫人，这是想起来了？”东华不依不饶地看着她。

“想起来一点，也没......完全想起来。”凤九答得格外心虚。

“哦，这样啊。”东华也没有继续问，反而把准备递给凤九的茶水自己喝了。

凤九离开床榻，跟在东华的身后，“帝君，我看你衣服有些乱，我帮你整理整理。”

凤九乖巧地想要收拾残局，消灭醉酒痕迹。

可手还没碰到东华的衣领，就被他一把抓住，叹息着说，“可惜了这身夫人给我买的新衣服了。”

这身白衣不仅凌乱，还到处都是褶皱，凤九越看脸越烫，真想踢自己两脚，做什么不好，非得一来就喝酒，就自己那点可怜的酒量。

“夫君，明天我再给你买一身更好的。”凤九用安慰的口吻和东华说。

不过这一打岔，她的脑子倒是清醒了一些，明明不是她一个人喝酒，怎么醉的就只有自己呢？

“帝君，我怎么就喝醉了呢？”凤九小心翼翼地打探着，双手温柔地帮东华整理衣服。

“想知道？”

“嗯！”

东华走回床榻边，坐下，“夫人，过来坐。”

凤九乖巧地挨着东华坐下。

“夫人，那坛酒，我只喝了一杯，你可是把一整坛都灌了下去。”

“啊？！”

东华冲他点点头，凤九努力地回忆，不对啊，明明是......

凤九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确看着帝君特别豪气地一口喝下一杯酒，她不甘落后，自然也是要一口饮尽。

凤九心里盘算着，还没有看过帝君醉酒的样子呢，她今天努努力，于是特别卖力地斟酒。

凤九以前就知道帝君好看，哪怕是坐在那里看佛经钓鱼，美得都跟画似的。可今天的帝君很不一样，带他来凡世，给他买衣服，让他喝酒，他都特别配合，而且笑容格外多。

此刻，他的手正拿着酒杯，嘴角带着笑，若有所思地望着凤九。

然后轻轻地把酒杯推到凤九面前，“夫人，你喝我这杯。”

凤九承认，她对帝君的美色没有抵抗力，更何况一张这么好看的脸，此刻还配有这么好看的笑容。

凤九想都没想，就把东华的那杯酒喝了。

东华笑意更甚，愈发深情地注视着凤九。

“听说夫人的酒量不错，在青丘也是颇负盛名。”

凤九经不得夸，更何况夸她的人是东华，自然是一口应下，“那是当然，折颜的桃花酿，我可是都喝不醉的。”

“那这酒楼的酒和桃花酿相比，哪个更好一些？要不夫人你再品品。”

刚刚喝得的确有些快，凤九也没来得及品，于是她又把自己的那杯酒喝了，颇为认真地回答东华，“还是桃花酿更好喝些，这个酒......果香味不那么合适。”

其实这家酒楼的招牌酒经过了这么些年的改良，虽然度数越来越深，但是口感却不会过于涩，还有一种果香。

像凤九这般匆匆喝酒的人，是察觉不到这酒的高度数的。所以三杯下肚，凤九的世界就开始有些眩晕了。

凤九属于那种一旦喝开了之后，之前盘算着的事就全部忘光的人。

“夫人，这果香味差在哪里？”东华边问边向凤九的碗里夹菜。

凤九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可脑子已经越来愈糊涂了，“这果香......我也说不上来......”

她刚把碗里的菜吃完，不一会，东华又给她夹满了。

她就这么吃着喝着，然后大脑空白。

东华原本是看着凤九一脸斗志要灌醉自己的样子，想要逗逗她。

没想到他只是多了些笑容，又凝望的时间久了些，凤九就完全招架不住，欢喜都快从眼神中溢出来了。

第六杯酒下肚，凤九起身，双手捧着东华的脸说，“东华，你怎么这么好看？你也太好看了！”

“东华，你一对我笑，我就......我就好想亲你。”说着，凤九就想凑过去亲，可惜这桌子横在中间，她怎么都碰不到东华的嘴唇。

东华见她的样子，觉得十足的可爱，起身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