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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 分类:历史 | 字数:78.8万

第三节 起标题什么的最讨厌了

书名: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字数:5196 更新时间:2024-09-18 03:38:34

一座皇宫的建筑,除了外表的华美与精致,还有什么?

还有只有皇室人知道的密道——是逃跑的密道,抑或是密室。

轰的一声闷响,石门被打开来,灰暗的密室干燥而又简陋,其间静坐着一个娇美的女子,她面无表情,闭目假寐。

“锦儿。”

他轻声唤道,反手关上石门,狭隘的密室只有两个人,他和那个面色清冷的女子。

“别来无恙。”

不过淡漠开口,连看都没有看男子一眼。

男子不过轻叹,走至女子身前,竟是单膝下跪,双手轻捧女子娇美的面容,那是宠溺的表情和目光以及宠溺的语气。

“你何必对我这般冷淡,你知我是念情的,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夫君,我们是彼此相爱的不是么?我力求让你呆着这儿也不肯将你送进那肮脏的牢笼,不正是我宠爱你的表现?”

女子缓缓睁开眼,亦不躲闪,直视着他,嘴角却扬起了嘲讽的笑容:“让你宠爱,真是折煞我呢!”

“锦儿,我们不是小孩子,我们都是有孩子的父母了,对不对?”

男子依旧这般娇惯女子一样地笑着,用最温柔和轻缓的语气,看着女子,轻轻说着。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给你生了个孩子!”

女子咄咄逼人,丝毫不为男子的温情所动容。

男子的笑容也终是有了一丝裂痕,又化作无奈的叹息,坐到女子身侧,伸手将女子环入怀中,轻抚她柔顺的丝发。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事情了好不好?我们来谈谈我们自己好不好,想想我们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嗯?”

“泱夜阑,少惺惺作态,你什么德行我最清楚,说来可笑,我以前爱死了你这般随心的口蜜腹剑,呵,报应,一定是报应!我怎么会想到,终有这么一天,我也成了你口蜜腹剑的对象!”

任由男子抱着自己,她笑得那么嘲讽,那么哀伤,那么绝望。

“锦儿在胡说些什么,我呀,最爱的就是锦儿了,最疼爱的也是锦儿,锦儿这般说我,我会难过的。”

抚上女子冰凉的脸颊,来回流连着,如此爱不释手,笑得那么温柔,语调那么轻缓。

男子低首,亲吻上女子凉凉的脸颊,而后一路向下,吻到了女子的颈畔,目光微迷,在女子耳畔轻轻喃语:“锦儿,我们出去好不好,这个地方这么简陋,连给锦儿舒适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出去吧,好好睡一觉,就和以前一样,嗯?”

女子没有回答,不过目光微滞,面无表情地平视着前方。

就当是女子默认了,男子一把抱起女子,打开石门,将她抱回了温暖舒适的房间,将她轻轻放在了床铺之上,随之也压了上去。

“喂,泱夜阑,你已经没有别的女人了么?”

任由男子解开她的衣带,慢慢脱下她的衣服,无所挣扎。她又能挣扎什么?她能逃过他的手掌心?他可是亲手废了她所有武功的男人!

男子动作一顿,亲吻上女子柔软的唇瓣,低低喃语着:“锦儿在说什么胡话,我当然没有别的女人,锦儿是我唯一的女人,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她该高兴么?如果是以前的话,她会高兴的吧,很高兴她的夫君是个钟情专一之人,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可是现在说这些,她的心竟是起不了一点涟漪了。

他爱她,他爱?呵,为什么她现在看到的却只是这个男人将她当为唯一发泄念想的工具,是个给他暖铺子的女人!

“不会厌么,只有我一个。”

“锦儿想说什么?”

“你去找别的女人好了,我不会无理取闹的。”

“……”

“啊!”

女子痛苦地攥紧了被褥,咬紧牙关,对男子突然的无情与粗鲁只能默默忍受。

“锦儿,别再胡说了,我不喜听到这样的话,相较的,我更喜欢你在乎我,吃醋的可爱模样。要是再乱说,我可控制不了自己会不会干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你也不希望我只将你当做发泄念想的工具对不对?那该有多疼?”

男子怜爱地撩起女子的丝发,亲吻女子白皙的肌理,轻柔地说着,这般温柔:“锦儿,我再说一遍,你是我唯一会宠爱的女人,别的女人没有资格。”

她咬紧了牙关,不让身体的诚实占据自己的大脑,不想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来愉悦他,只是默默承受着,默默忍耐着。

而他看着好似在受辱一般紧闭了双目的她,脸色微沉,可是动作却愈发温柔,那么怜爱,他有多喜欢她?她是他的妻子,她的身体他清楚了解,这就够了。

“锦儿……”

将累极的她环入怀中,用被褥掩去他们的身躯。这是向来的习惯了。

“泱夜阑,就当我求你,不要把我当成发泄念想的工具好不好?我受不了每天都和你这样!”

“锦儿,你怎么会这般想我?你怎么可能是我发泄念想的工具,锦儿我爱你,你是知道的。”

“……”

“只是锦儿,你既然不肯告诉我孩子的行踪,我这个当父亲的,居然连孩子都不曾抱过几回……那么,我们再要一个孩子不就好了?这回,我可不会让锦儿调皮地将孩子送走了。”

“那是我的孩子!”

“那也是我的孩子!”

用力掰过女子的下巴,男子忽的就不复之前的温柔了,呵斥着,双目皆是愤怒,而又放缓了声调,轻揉女子被自己掐出些许红晕的下巴。

“锦儿,你不能那么自私的。”

“我自私?”

就像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女子眼中皆是悲哀。

“我从来不曾见过有这样的父亲,用自己儿子的性命来谋取权位,还说自己是爱着孩子的。母亲送走了孩子,父亲居然将母亲软禁,还亲手废了她的武功。”

“锦儿,废了你武功是我一时气愤糊涂了,弄痛了你我真的很内疚,可是已经过去有一段时日,你的伤也被我养好了,你为什么还在怨我呢?你不需要武功的,我可以保护你的不是么?”

“……”

“锦儿,告诉我好不好,孩子在哪?”

女子忽然浅笑,凑到了男子耳畔,轻声低喃,却是说着这样的话。

“在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地方,你不会找到他的,他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你!”

男子恼怒,看着笑得肆意的她却忽然无奈了,轻声叹气,轻轻抱过她,温柔说着:“好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一时解不了怨气不是你的错,罢了罢了,暂不提罢,好好睡吧,等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让那群家伙发现了可不好。”

“……”

“锦儿,无论如何你要记住,我是在乎你的,你是我的妻子,我爱的人……”

她闭目,静静依着他,而眼角滑落的泪水没入了发鬓间,她现在又是多么后悔,成为他的妻子。

——————

“君上……”

“雨姗,不是我不想替文锦求情,你要知道,我驳不过夜阑,更驳不过那帮人。”

泱康无奈轻叹,看着满目愁容的如雨姗,无能无力。

他很想帮如雨姗的,因为如雨姗第一次向他请求,可是无可奈何偏是这样的请求,他帮不了她。

“可是……”

如雨姗只觉得荒谬至极。是了,她早该知道的,那帮人向来荒谬,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她早该知道的。

“爱自己的孩子有错么?锦儿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葬送了一生,那种地方,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锦儿何其无辜啊!”

“雨姗,我知道夜阑不该这样……可是,这儿是习泱,我虽是泱君却还抵不上席上一句随心的话,我不憋气么?可是没办法的事情,谁敌得过他们呢?他们是谁?是信仰,是习泱上下所有人的信仰!谁敢撼动他们?”

“那就可以让锦儿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雨姗……”

“别说了,我清楚,是我一时糊涂了……”

如雨姗轻倚窗栏,美丽的面容皆是疲惫,“君上你回吧,我乏了。”

泱康沉默了会儿,而后起身,看了眼如雨姗,轻叹:“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是离开了,就和往常一样——她既然下了逐客令,那他呆着就碍眼了,呼之即来,挥之则去,说来讽刺,可是他心甘情愿。

“玉笙,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

而忽的,她轻叹,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就算是在自言自语。

“你很久没有过来看过我了,真的放弃了么……”

偌大的房屋,只有一个美丽雍容的女子,轻倚着窗栏,满脸的疲惫,一片寂静却时不时传来她的轻叹与低语。

——————

万里晴空,流云缱绻,轻风微拂,带着春寒的料峭。

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修长白皙的手掌轻抚着那雪白的皮毛,似很满足男子如是的安抚,小狐狸舒服地闭上了眼,蹭了蹭男子的手掌。

“君沫,你真的不决定回去了么?”

一袭湛蓝色的衣裳,拂尘轻晃,那清秀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波澜。

他这般轻声询问着。

“师傅,我说过了,那不是我能决定的。”

男子无奈浅笑,逗弄着手下的一黑一白小狐狸,回答着蓝衣男子之前的问题。

玉笙不过轻叹,又不多说什么了,忽的思及了什么,目光微澜。

“君沫,你的母亲很思念你。”

男子动作微顿,长长的睫毛轻垂,也不过轻道了一声嗯,不言其它。

“殇殇?殇殇!”

一个女子的声音,轻柔,由远及近。

玉笙脸微侧,看着远处那抹渐渐走进的白色娇影,眼底流过异样的光彩,而忽然笑着揶揄蹲在地上逗弄欢、庆两小狐狸的溟殇。

“不错的姑娘,以你的眼光还能挑到这么绝色的姑娘,让我好生意外。”

“因为知道她长什么样才选她的。”

玉笙闻言一怔,诧异地看向笑得清浅,眉目柔和的溟殇:“你看得见了?”

“看不见,除了她以外的人,还是那样。”

玉笙眉头微蹙,而又松开来,轻声道:“我会想办法尽快治好你这毛病的,你切记不要露了马脚!”

“嗯。”

“我先回去了。”

玉笙又瞥了眼渐近的女子,转身朝着反方向走了,不过刹那没了踪影。

“殇殇,你在这儿做什么?好可爱的小狐狸!”

言罢,伸手抱过了白色小狐狸,抚着它柔顺温暖的纯白色皮毛,笑意清浅。

很满足女子如是的抚摸,欢懒懒地趴在女子手上,打起盹来。

“喜欢可以留下。”

溟殇站起身来,亦轻抚欢的皮毛,不小心碰触到了女子的手,如触到凝脂般,温软柔滑,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不了。”

女子浅笑,松开了小白狐狸,小白狐狸一个轻跃,轻巧落地,来到小黑狐狸身侧,蹭了蹭小黑狐狸,而后与小黑狐狸一同跑开了。

看着渐远的一黑一白,女子轻柔说着:“人都养不好,养不起畜生。”

溟殇不由笑出声来,牵过女子的手,往回走:“他们有说什么吗,接下来要去哪?”

“嗯,清洛说去习泱皇都。”

溟殇目光一滞,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而又转瞬即逝,以至于女子并未发现。

“这样啊……”

——————

流水宛若瀑悬,自天上而来。天水拉开帷幕,隔绝这一空界,这一头与那一边。

晶莹而透亮的是流水,阳光下折射着金色的,银色的光芒。

万籁俱静,只听得瀑布流水之音,振聋发聩。

天地间,瀑布前,崖石上,一抹艳红的身影,静静安坐在那儿。

她苍白的肤色淡了红妆,减了娇妍,如墨青丝直顺地披着,不曾挽起,不曾修饰。

目光涣散,她就这般抬首望着偌大瀑悬的流水,呆呆望着,遗世独立,显得那般寂寥。

玄衣静立,就在她身后,不知何时来的。

“永夜,我是谁?”

声音缥缈,微哑,满是疲惫与迷惘,目光没什么焦距。

任由身后的人轻轻抱过自己,而无所挣扎,看着偌大瀑布,彷徨。

“娇红,这是你的名字。”

脸颊轻贴她柔顺的丝发,她的丝发有些潮湿,许是瀑布的水汽氤氲,沾染了上去,所以冰冰凉凉的,他低低喃语着:“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你是我生命中派来陪伴我的花朵。”

“陪伴……永夜,你会害怕孤单?”

永夜身子微僵,更是抱紧了她显得单薄的身子,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谁和你说的!”

“没有人。”不过轻摇头,神情无所波澜,“沙雪一直是一个人,她不谙俗世,却懂感情,可是沙雪曾与我说过,因为之前习惯了,所以她不在乎,而忽然有人陪伴了,若有人再想让她回到以前,她都会和那个人拼命。”

“呵,倒是很像那女娃娃说的话。”

永夜不屑嗤笑,而心生迷惘。

“那么你呢?”

“……我害怕。”

“所以,哪怕废了修为也在所不惜,只要我能活过来,是么?”

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垂下,掩去瞳孔中的颜色,淡去的红妆,白皙的肌理,显得她这般虚弱,好似一阵风,就能刮飞了她一般。

“有些事,起初就不在意该多好,既然在意了,那怎么去割舍?”

“所以你还是害怕了。”

“我不想承认,可如果事实如此,也容不得我否认。”

“永夜,我好像第一次才认识你。”

“无所谓,等多久都无所谓,反正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再等段时间也没什么影响。”

“你有想到是这种结局么?”

“结局?不,我们才刚刚开始。”

她沉默了,许久,她忽然这般询问。

“那么那个人呢,他会放过你?”

“……无所谓。”

——————

“主上,永夜可真是不识好歹呢,为了个小花妖自废了修为,啧啧……”

女子轻笑,凤眼轻挑,涟漪自生。

一身云英紫湘裙,窄袖衫,套半臂,香肩微露,锁骨精巧,缦纱半掩。束腰紫云缎,很好地勾勒出了女人曼妙的身姿。衣裳上绣着静花云烟,说不出的朦胧似水如月,而其间又透着妩媚动人的惑人气息,诱使人想一窥究竟。

如葱似玉的手指把玩着垂在肩头的缕缕丝发,似在意又似漫不经心,举手投足尽是娇媚,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一个惑人心神,有着比娇红还要艳美的姿容,却是说着比娇红毒辣数倍的言语。

“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了的废物,主上,怜儿好奇你会怎么处理?”

“随他去吧,杀不了罗沙只能证明他无能,是我高看他了。”

男子的声音,清润温和,而这般俊美的容颜,却是有着一双如死水般冰凉的眼眸。

“主上倒是宅心仁厚呢!”

女子笑着,忽的话锋微转,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美目透射出了寒芒:“既然主上弃了他,那么他的生死可与主上无关了?”

“自然无关。”

“哦?那么多谢主上了……”

睚眦必报,呵,她还真是小人,不过她向来是小人呢!

永夜?哈,我就让你成为永远的黑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