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玉生
作者:糖里有毒 | 分类:历史 | 字数:7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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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生别离
此刻不管萧净沙与溟殇到底什么关系,又是为了什么而画阵法,也不管夏雨烟她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又是为了什么而一直呆在离娄。且先回到伯士镇这个本当安宁的小镇,看看岑若树与柳轻风如何了。
是夜,月黑风高,跟往常一样,岑若树睡在外头的屋子里守着屋里头的柳轻风,因着前几日的那事儿他与柳轻风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他们鲜少说话,各怀心思。
岑若树静静听着屋外树叶摩挲的声音,又杂七杂八地想了些许东西,最后困意上来了,也就半醒半睡了过去,他记得他心头念着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夜的风似乎很大啊。
第二日清晨,岑若树缓缓醒来,有些懵懂,他坐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只觉昨日睡得格外舒畅――许久不曾睡得这般惬意了啊。
“少爷,您醒啦?”
“嗯……”
岑若树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这感觉很久违,倒是像他在岑家的感觉……
岑若树猛然间清醒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又打量了下周围,心中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
“阁下可否再帮老夫一事?”
“阁里有阁里的规矩,收一份钱办一份事儿,岑老先生不懂规矩?”
“懂得懂得!这钱自然是小事情!”
“说吧,还有什么事儿?”
岑博仁闻言便正了脸色,他低声道:“阁下可见过和若树一同的那个小丫头?”
“怎么?”
“我希望阁下……”岑博仁说着脸色阴沉了下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继续道,“阁下可明白?”
岑博仁对面之人敛了眸色,他低声道:“这杀人的买卖是要加价钱的。”
“还是那句话,这钱不是问题,只要阁下替老夫办妥了此事,钱财定当立即奉上!”
“那待我回阁里请示……”
“请示?!不就杀个人嘛,怎么还这么麻烦!”
岑博仁有些不悦,他担心着变故,怎还能去拖延时间!
“岑老先生,阁里有阁里的规矩……”
“双倍!”
“岑老先生何意?”
“我出双倍的价钱,希望阁下能私了此事!”
“这……”
“三倍!三倍价钱!不能再多了!”
“岑老先生,这人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男子轻抿茶水,一副的不甚在意,仿佛岑博仁出多少价钱都无所谓的模样。
岑博仁咬牙,有些为难,正想再说什么,门外已传来了喧闹之声。
“少爷,您不能进去!少爷,老爷正在和贵客商榷事情呢,少爷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
岑博仁皱了皱眉头,看向对面的男子,继续道:“阁下的意思呢?”
男子搁下茶盏,嘴角轻扬,轻声道:“成交。”
当岑若树闯进去之时,他看到了他许久不曾见过的严厉的父亲,以及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他的父亲正在送别这个男子。
“岑少爷。”
男子经过他身旁之时笑着冲他行了一个礼,他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回应,男子也不恼,依旧笑着离开了。
犹如笑面虎。
岑若树心里头暗自想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才像个岑家少爷的模样,你之前穿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岑博仁看着再次穿上锦衣华服的岑若树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树啊……”
“你不承认轻风,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岑若树出言打断,态度坚决,毫不动摇。
岑博仁顿时拍案而起,怒瞪向岑若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柳轻风!柳轻风!你满脑子就只知道那个野丫头,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咒!”
“你害轻风家破人亡,你不害臊么!”
“混账东西!”岑博仁勃然大怒,伸手就是一个耳光,“不孝子!我是你父亲!”
岑若树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下一掌,啐了一口:“若不是我于你有用,你会认我这个儿子?可笑!”
“岑若树!”
“岑舅舅!”
岑博仁正想怒呵,而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他抬头望去就见得如一梦笑着走了进来,顿时身子一僵,表情也尴尬了几分,讪讪收回手:“一梦啊,你怎的在这儿?”
“这不是听舅舅亲自来抓人了嘛,我也就正逢路过,来瞅瞅的罢了。”
岑博仁脸色一沉,瞧着笑得温和,说话却毫无晚辈模样的如一梦有些头疼――他其实很不满如一梦这嚣张的态度,可是却奈何不了,甚至还要笑着巴结,有什么办法,地位摆在那儿!
“岑舅舅下手也真狠,瞧瞧,都肿了呢!”如一梦不知何时就来到了岑若树面前,手轻轻拂了拂岑若树已经变得红肿的左脸颊,啧啧而叹,“想必岑舅舅的手也是疼得不行,不如去看看?”
“一梦,这……”
“我想单独和岑表弟聊会儿,说不定就能帮岑舅舅劝回来呢,岑舅舅意下如何?”
“那、那就有劳一梦了!”
岑博仁言罢便气冲冲地挥袖离开。他能奈何得了如一梦?!
“思思,药。”
如一梦一摊手,如思便现身将一个小瓷盒放到了他的手中,恭敬地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如一梦打开瓷盒轻捻里面如碧玉般的膏药,轻轻抹在了岑若树的左脸颊之上。
“嘶――”岑若树方才并未感觉,如今才觉自己的左脸颊火辣辣地疼,映着那清凉的膏药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轻点,疼!”
“现在知道疼了啊,同岑博仁顶嘴的时候怎么没那般分寸?”
如一梦白了岑若树一眼,嘴里说着挤兑他的话,手下的动作却很轻柔,看岑若树脸颊上红肿的地方都被涂了一遍膏药这才收回手将瓷盒盖上,递还给了如思。
“也不知道躲一下,榆木脑袋!这药可金贵着呢,卖了你也赔不起!”
岑若树不置可否,摸了摸左脸颊果然感觉好多了,转身就准备走。
如一梦一把拉住了他,扬声:“去哪?”
“明知故问!”
岑若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脚步显得着急。
“思思,拦住他!”
岑若树盯着挡在门口纹丝不动的如思不由咬牙:“让开!”
就像没有听见般,如思并不理会岑若树的叫唤,岑若树知道如家人只听一个人的差遣,那便是:“如一梦!”
“调皮,叫表哥。”
看着怒瞪他的岑若树,如一梦却是拿着不知从哪儿来的扇子,用其一端轻敲了下他的额头,对于岑若树的没大没小很是无奈。
分明宠溺味十足。
如思心里头默默想着,看着瞬间抓狂要去抓如一梦却怎么也抓不到的岑若树,默默鄙夷,表示嫉妒。
不知好歹。
“想抓到你表哥我,岑表弟,你还太嫩了啊!”
如一梦笑得嚣张,又是一记扇端敲头!
“你!”
岑若树恼羞成怒,干瞪着如一梦却无可奈何。眼前之人是老狐狸啊!老奸巨滑的狐狸精啊!
岑若树猛然回神,正色道:“我要去找轻风!”
见岑若树如此偏执,如一梦有些失望:“看来我前几日那些话岑表弟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啊。”
“你也想让我成为第二个岑博仁?”
“口胡!”如一梦一记扇端敲头,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满岑若树的说法,“我要两个岑博仁做什么?还有,无论如何,他是你的父亲,如此直呼其名讳是要遭人非议的,切记不可再犯!”
你还不是对他直呼其名!
岑若树腹议着,揉了揉额头,总感觉起印子了。
“我不管,你现在快放我走,我要去找轻风!”
“糊涂!”如一梦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儒子不可教也的岑若树无奈轻叹,“岑表弟呀岑表弟,平日瞧你挺机灵,如今怎的糊涂了起来,你以为你呆在柳轻风身边是保护她么?你是在害她!你可知你的父亲已派人去抹杀她了?”
岑若树闻言瞳孔赫缩,不敢置信地看向如一梦,猛然间想起了那个方才离开的男子――他身材修长,没有脚步声,他曾笑着叫了一声自己“岑少爷”,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待岑若树回过神来,第一反映就是转身往外冲!
“思思,点他穴!”
如一梦下达的命令却比岑若树的反应快多了,岑若树不过一个转身,如思便应声点了他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
“如一梦!”
“叫表哥!”
岑若树咬牙,愤怒又无助地看向如一梦,从来不低头的他此刻却觉得自己无能无力,唯独放下该死的自尊向眼前之人求助。
“我不能呆在这儿,我求你,放我离开?”
“哭什么?”
如一梦皱眉,轻拭去岑若树氤氲出来的泪水,泪水清浅,他轻轻拭去了,岑若树眼角也不再有泪,可唯独手背上的那一点点湿润感告诉他,他这个倔强的小表弟啊,方才急哭了。
如一梦轻叹:“我说柳小表妹不会有事儿的,你可信我?”
“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那你便好好听我说的话,莫要再当耳边风了可好?”
“……好。”
“思思,给他把穴道解开吧。”
――――――
柳轻风不是没有见过死亡。
家中破产,父亲上吊自杀,母亲抑郁撞墙,都是在她的面前,她亲眼看过的,她不是没有见过死亡。
可是切身濒临死亡的感觉却是头一次,上一秒那把刀刃就架在她的脖颈上,好像来人一个用力就能将她的头颅割下。
“轻风?”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柳轻风才怔愣回神,抬头望去便见到了熟悉的人,却不是此刻特别相见的人。
“是小若姐姐啊……”
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柳轻风,祁悠若不由轻叹,伸手抚了抚她被吓白的脸色,触手冰凉。
“吓着了?”
“方才那一刻,我以为我要死了呢……”
柳轻风不住颤着睫羽,她身子也跟着不由地颤抖,只觉得此刻很冷,忍不住想缩起来。
祁悠若瞧着被吓坏的小女孩,心疼地将她搂进怀中,轻声安抚着:“没事的,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柳轻风此刻还是有点脑子不够转,她感觉她所有的思想都成了空白,唯有劫后余生的不确定,她现在缩在祁悠若怀里,恨不得再将祁悠若抱得紧一点,再将她贴得近一些,好让自己冷得发抖的身子缓过来。
而再望另一边,本奉命前来抹杀柳轻风的男子差点便轻松地得了手,哪料想半路生出了变故,正恼怒着,待看清阻止他的是何人之时却惊得不知了所措。
“大、大人……怎么会是您?”
溟殇将从男子手中夺过的刀刃不屑地扔还给了男子,不耐烦道:“多话。”
“……是。”
男子将刀刃收好,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把这个任务从阁里撤了,也别再接岑博仁的事情!”
“是!”
“没事就回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
男子只觉郁卒得很,却也只能点头称是,又向溟殇恭敬地行了个礼就准备赶紧撤退,却被轻柔的嗓音叫住了,他回头望去就见得柳轻风不知何时过来了,她脸色还是有些惨白,身子都有些不稳,她轻声地向他询问。
“若树呢,若树去哪了?是你把若树掳走的吧,可不可以告诉我若树他现在在哪?”
男子一怔,哪料到这个方才就快死在他手下的小姑娘此刻竟还敢上前来询问他。
“问你话呢!”
溟殇见男子只是呆呆瞅着柳轻风也不说话就有些烦躁了,他可是暼见祁悠若对他不满的目光了。
男子如梦惊醒,忌惮地看了眼溟殇,方才看向柳轻风轻声道:“在枫林客栈上房九二零号,是他父亲下的令,他父亲还带了十个下手,两个丫鬟,八个壮丁……”
“行了!就你话多,回去!”
眼见得男子还要事无巨细地向柳轻风讲些东西,溟殇就觉头疼,赶忙出声打断。
男子默默地闭了嘴,再次向溟殇恭敬地行了个礼,而看到一旁的柳轻风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也向她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离开,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人影。
溟殇转身,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已经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祁悠若,她笑着看着他,他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
“不听。”
溟殇皱眉,又看了眼一旁的柳轻风,轻叹:“就你事儿多!”说罢直接离开,也不知是去哪儿。
柳轻风被责怪得莫名其妙,不解地看向身旁的祁悠若,而后者却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她轻声道:“没什么,轻风不是想见岑若树么,他欠你一个解释和打算,轻风不想知道?”
柳轻风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她有些落寞:“不需他说的,从一开始他报上名号来我便知晓他是谁,父亲和母亲常将的名字挂在嘴边,说着我是多么的幸运,我怎么会不知‘岑若树’这名号是谁?”
“难过么?未曾料想那样的开头,却心知肚明晓得哪样的结果。”
“他有他的无奈,我很开心他突然来找我并且为了我不愿回去……”
“他是害你家破人亡的人的独子,你不恨他?”
“与他有什么干系呢?不是他变成了缠着我父亲脖颈的布带,也不是他将我的母亲推向了墙壁,与他有什么关系……”
――――――
本安静的回廊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有人慌忙向回廊尽头的那间客房走去。
如一梦同他说了什么叫真正的利弊,什么又叫真正的周旋,他很懊恼自己的自作主张,也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柳轻风,可是他很想见到了她,立刻!马上!
“轻风!”
岑若树霍然推开门去,分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毫不在乎,待目光落到屋中那个静坐着的小姑娘身上时才觉得舒了一口气。
祁悠若有些诧异地看着出现的岑若树,抬眼看向岑若树后头慢慢走进来的溟殇:“这么快?”
她带着柳轻风刚回芙蓉客栈,连茶都没喝上一口,这个本应在隔壁镇子上的岑若树却是马上就出现了,瞧这模样明显不是溟殇抓着来的。
“刚出镇口就碰上了,是他自己赶来的。”
溟殇面无表情地说道,而转念一想便忽的好了心情,一把就将祁悠若拉了过来:“既然事也办妥了你可莫在恼我!走走走,这浑水就别掺和了,让他们自己说去,什么结果都与我们无关!说好了的,今儿个就离开这儿,你可是答应我了……”
溟殇嘴里碎碎念着,根本不给祁悠若说话的机会,半抱半扯地就将祁悠若带离开了。
屋中又只剩岑若树与柳轻风两人,这沉默的气氛有些似曾相识,如今却又有些不同。
“若树?”
这次是柳轻风先开了口,她笑容单纯,声音轻柔,与往常无异却让岑若树心疼不已。
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不是么?
岑若树想这般询问的,开口却无声,他紧紧盯着柳轻风,蓦然冲了上去。
柳轻风看着突然就快步过来猛然抱住她的岑若树,有些惊讶却不排斥。
“若树?”
“明明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
“……”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很自责自己会给柳轻风再次带来多大的祸乱,可是当看到她一切安好只觉得真是太好了……
――――――
事后如何了呢?
“岑若树回岑家了?”祁悠若一怔,“那轻风呢,轻风怎么办?”
“如家和柳家才算得真正的亲缘,说起来柳轻风同如一梦确乎有些血缘,是远房表妹吧。如一梦把柳轻风接如家去了。”
“嗯?”
祁悠若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叫如一梦的家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溟殇看着傻萌的祁悠若却是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细语道:“小丫头管那么多他人的闲事做什么,要不是柳轻风和岑若树的事情,我们早就离开伯士镇了!”
“殇殇的意思是轻风她被收养咯?”
“……差不多吧!”
“早知如此我当初也该提个想法说想带轻风走的!”
溟殇闻言笑容就是一僵:“反对!那四个拖油瓶还不够么!”
――――――
“啊切!”
木豆子猛然间打了个喷嚏,让本滔滔不绝说着话的饭团停了下来。
“咦,木木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打了个喷嚏而已!”
饭团却不这么认为,小脸上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他道:“美人姐姐也真是的,怎么可以把莲玉随便借给别人呢,木木本就以莲玉为依托,这下好了,跟个正常小孩没什么区别了!”
“我也本来就是个正常小孩啊……”
饭团毫不客气地斜视了木豆子一眼,木豆子瞬间就觉得脸红,摆了摆手:“当我没说。”
“嘿嘿,我们继续讲铃子和那酸橙子……”
“饭团。”
“嗯?”
“你不如同我讲讲岑若树?”
“那臭小子有什么好讲的?不讲!我们还是讲讲酸橙子吧!”
“……”
饭团虽然这般说着,却莫名思绪回到了那一个他最后见到岑若树的夜晚。
那日岑若树望着夜空,他也趴在岑若树肩头望着夜空,头一次岑若树没把他提熘下去,也头一次他没挠岑若树。
“臭小子,你在愁什么?”
饭团突然这么询问。
“本就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如今又是硬生生被分离,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却无可奈何。”
饭团记得那一天他听岑若树这般说道,他抬头去看岑若树,可是岑若树却仰着头看着夜空,他瞧不见岑若树的神色。
――――――
“啊切!”
炎辰悕猛然间打了个喷嚏,不由啐了一口。
这又是谁在议论他的是非?
“着了风寒?”
叶铃回头瞅向跟在她后头,陪着她逛街的炎辰悕开口询问道。
“不打紧儿,你继续走你的。”
“若真的哪儿不舒服可一定要去瞅瞅大夫啊!”
“知道了知道了!”
“酸橙子。”
叶铃不过顺口一叫,炎辰悕瞬间就炸毛了。
“破铃铛!”
“……”
“……”
“你是不是想打架!”
――――――
“你答应我认轻风为表妹,我就回岑家!我会去找她的,迟早有一日会去找她,绝不是再以岑家唯一的继承人去找她!”
如一梦还在想着那一日岑若树对他说的话,如今回想他不由轻笑:“真是个自说自话的家伙!”
他抬眼看向前方,如今他还是呆在伯士镇,呆在这个生意兴隆的狭小的豆花铺子里。
“再来一碗!”
“好嘞!”
林忆琴应答了一声,舀了一碗端给了客人,她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回头看向一样忙个不停的柳轻风,不由就有些心疼:“轻风,你先去歇歇吧!”
柳轻风听到林忆琴唤了她便转身望去,听言却是摇了摇头:“没事的姐,我不累!”
林忆琴无可奈何,便只好继续忙去。
如一梦坐在角落里头,他身旁是默不吭声的如思。
“表妹是烦人的存在,不过这个远房小表妹倒是听话得很,留着也不错,至少能帮我把阿琴勾住……”
如思不知自家家主在想了些什么,他静静坐在一旁吃着豆腐花,猛然间就听到自家家主喃喃自语了这么一番话,勺子不由抖了抖,继续默默吃着豆腐花。
“怎么样思思,好吃吧?”
“嗯。”
莲玉生颗玲珑心,心有千千百锁结。本就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如今又是硬生生被分离,我想一直和她在一起,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