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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梅踏

作者:无愁山人 | 分类:历史 | 字数:14.7万

(六)秋去以秋思

书名:寻梅踏 作者:无愁山人 字数:2512 更新时间:2024-09-18 03:33:47

司少琴走后,秋蓬霜想了想,让浣灵暗中请苏景拓来。

“并忡王这边。”浣灵引路。

“不在寻梅堂?”苏景拓问道。

“在清末庭。”

浣灵将苏景拓引进后院的庭房里,送上茶,就退到了门前。

“你找我?”他身穿深色袍子,掠袍一坐,脚下是毯子,毯旁是淡黄色的地板。

“景拓,你可是能够帮我一个忙?”蓬霜到了两杯茶,与他递上。

“嗯……你说说看,可是兄长的事?”他抿了口茶,抬眼问。

“你看能不能查一下之前,在闵山口那里丢的官银下落。”

“怎么要查这个?”他放下茶杯,抚了抚袖子。

“若是找到了官银下落,就可证明太子曾将赈灾银子分成两路运的居心。”她看着茶中旋转的墨绿的茶叶,轻轻让香气钻进自己鼻子里。

“好。”

“辛苦景拓了。”她笑着敬了景拓一杯茶。

她将苏景拓送到前院,看着红珀将他送走,倚着门看着廊上飘浮的廊纱,问浣灵:“央怀王可走了?”浣灵欠欠身:“早晨就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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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个安置区,就那么多灾民……”苏淌闲用帕子捂住口鼻,对刺史陈立寒讲。

“是啊……”

环顾四周,到处是衣衫褴褛,体肤肮脏,削瘦虚弱的灾民,有的在麻草对里**,有的妇人抱着自己的孩子流泪,有的目光无神的望着天,似乎天也灰蒙蒙的,如同被蒙上了烟雾一样,散发着病药味儿的烟雾。

“都别躺着了,央怀王殿下来看你们呢。”说话的是林水郡的郡守张攀,厉声喝道。不过张攀右脸上果然有颗痦子。

灾民听了这话,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行礼,苏淌闲看到这情形,拱手道:“我本是天之皇子,没有替父皇分忧让人民安宁实是罪过,再受此礼,真是让我惶恐啊。”

灾民有的相觑了片刻,抬头看着苏淌闲,这可是来救我们的,我们可是要得救了?

“女司,线人说见到有个人赶了辆马车,进了太子府。”浣灵跪坐在蓬霜旁边,小声道。

“……先去宫里吧,皇后娘娘有请。”

椒房殿内六宫妃子已是待了许久,眼见得天上聚拢来了乌云,估摸要下场秋雨了。她们有的踌躇不安,有的神态自若,皇后娘娘请蓬霜来给灾民祈天,以求天眷灾民。

蓬霜走到半路,看了看天,转而去了太医院。

走进太医院的门,就能看到到处都是的干药草,还有从门里飘出来的药香,像极了当年她被罚跪在雪地里两个时辰,她冻的得得了病,师父给她熬的药味儿,还记得她是被安诚捏着鼻子灌下去的,可她没哭,倒是觉得药甜,无论是什么,她师父给她的,她都稀罕。

看着凌乱的太医院内凌乱的步伐,还有人们的心思,她问一个较为年迈的太医:“林太医,可是找到法子了?”

林太医叹口气,摇了摇头:“没有啊。”

秋蓬霜思虑了一会儿,又连忙对林太医说:“林太医,我刚来朝任女司时宫中可是闹过瘟疫的,师父可是将药方留下了?”

“哎呦,女司要是不说,老朽可真是忘了,多谢,多谢。”林太医枯褶的脸上露出微笑,拱拱手,就叫几个人走开了。秋蓬霜舒了口气,离开往椒房殿去。

“蓬霜,你可来了。”皇后娘娘生的两面双花,风韵不减,似是越年长越动人。她走下来,抚了下袖子,虚扶了一下行礼的秋蓬霜。

“下雨了娘娘。”门外来一个婢女,说道。

“女司大人,这不碍事吧?”说话的是一个身穿深棕色杜鹃花纹的女人。

“回娘娘,这不打紧。”蓬霜礼道。

她将罗攀纱取下,放入掌心,做了些阵势,放在身前,嘴里念叨着,跪在椒房殿前,身后几个巫族小姑娘,与她一起念叨。

她足足跪了一个时辰,在回宅的马车上,浣灵合了伞,打了打自己身上的雨,见自家主子脸露愠色,便问:“女司怎么了?可吃茶?”她倒了茶送去,被蓬霜又推了回来。她呼了一口气,笑笑:“没事。”

到了家里,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寻梅堂那三个字,寻梅,寻梅……

方才在府门前人说并忡王来了,这会儿进了屋,见他正坐在偏书房案后饮茶。

“景拓,可有消息?”她坐在案前,让浣灵打开窗口,退到了门前。

“我命人马不停蹄的去寻,到了闵山口里走了许久,到了一处望野岗,在那里问那的村民,他们说确实有山贼经过这,但是山贼好像被山贼抢了,这股山贼流窜不定居无定所,也不知道如今在哪个山头。”说完,苏景拓锁上眉头。

“……”她皱皱眉,山贼被山贼抢了。她叹口气,闻了闻茶味,一饮而尽:“看来我要走一遭太子府了。”

苏景拓挠挠头,摸不清秋蓬霜的路子,就没打算往下想下去的模样。

晚膳后她一个人在案后依偎着读书,她坐在正堂侧案后的毯席上,看着看着,望向屋外的院子,一地的月色,冷冷的,凉凉的,如同是波粼的水光映在地上。

“重阳快了。”

浣灵拿了个毯子给秋蓬霜围上:“那还请大人保好身子。”蓬霜笑笑,围好毯子。

“明天早上去太子府。”蓬霜对浣灵讲。

“是。”浣灵低低头应下。

她看着院子笑道:“下午还在下雨,这会儿,又出月亮了。”

第二日早晨起了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闷臭的雾气,远处的景物也看不清,觉得如同在眼前蒙了层纱,又让人有种撕扯不掉的厌烦。

红珀从廊子那儿跑过来,对着早起的蓬霜比划:太子殿下来了。

秋蓬霜正正衣裳,笑了笑,看来不用跑了。

她笑着迎过去:“臣见过太子殿下。”她看向笑脸回礼的太子身后那只大缸……

“蓬霜啊,这是几条白尾红鲤,可不好得,这几日新得的,知道蓬霜喜爱养鱼,特地给你送来了。”太子笑着说。

“这……这不节不日的,太子殿下怎得想起送臣这个了?”蓬霜问道。

“诶,你且收下,就当,是重阳礼吧。”他笑着回答。

蓬霜笑笑:“那蓬霜就谢殿下了。”

晌午,蓬霜在轻柔的太阳底下喂鱼,浣灵不解道:“这太子,打的什么主意?”

“反正,他要遭殃了。”蓬霜笑笑。

浣灵挠挠头,疑惑:“怎得遭殃?”

“这几日谁会送他东西?”蓬霜看了一眼浣灵,又转头喂鱼。

浣灵一下茅塞顿开:“您是说,这东西来自林水郡?”

“咱们府里有没有林水郡人?”

“红珀当年和她母亲逃亡时,应去过林水郡。”

“把她叫来。”

……

“红珀,这鱼,可与林水郡有何联系?”蓬霜叫红珀来缸前看。

“这是林水郡独有的,以前在林水郡,我给富人家洗衣服,人家家里养的就有。”

蓬霜笑了笑,往寻梅堂里走:“可要养肥了它们,用处大着呢。”

浣灵跟上:“那,太子府不去了?”

蓬霜驻足:“我本就是去讨要东西的,太子亲自送来,我还去干嘛?”她笑笑,摸摸被晒得暖烘烘的肩头,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