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感慨你们的计划真是太不切实际了，太异想天开了，太不完整了，太幼稚了，太没有远见了，太可笑了。”曲淇在站在床前，一脸不屑。

“从现在开始，除了我问，都不要说话！”沈非凡冷哼一声，对曲淇的命令不屑一顾。

“我们现在的况非常危急，”曲淇背着手在房间里兜起圈子，沈非凡小声地说了一声“废话！”被曲淇警示地看了一眼。

“而且我们之中还有人没有意识到时态的严重性，”曲淇再次看了一眼沈非凡，意有所指，“实际上，除了我，你们都没有意识到。”

“我们现在在二十九楼，距离自由落体七十米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曲淇举起一个手指头，“一个星期，这栋房子就将处在时刻都会坍塌的时段。”

“我们这栋楼里，已经没有正常的下楼方式了。刚才你们说的，楼梯口被堵死了，丧尸上不来我们下不去。”

“但是就是我们下去了，我们也没有离开的方法，水面上全是丧尸。所以你们想到了做船，但这明显是不切合实际的。时间不够，材料不够，没有专业人士。”

曲淇再次看向沈飞，“不要以为造船业跟建筑业是互通的！”

曲淇又看向李杉，“也不要以为那种劣质的钢铁可以在这种布满丧尸的水里划多远。”

曲淇最后拍拍墙壁，又震下来一小块儿墙皮，“更不要以为在这栋楼塌之前你能把船建好！”

“我们要离开，就必须有船。但是不是自己造出来的，我们要把它找出来，找现成的！”

李杉慢悠悠地举起手，曲淇看了他一眼。“言吧。”

“旁边的公园，”李杉闭上眼睛，“里边最近好像有艘船？”

“没有错！”曲淇的眼睛里终于带了一丝赞许，“昨天我从客厅里的垃圾桶里翻到了，豪华双层游轮的海报，好像是要举行环城游览的。”

沈非凡的家旁边是大型的水上公园，河水一直通到外面，隔三差五就有这样那样的游轮过来，李杉也坐过几次。

沈非凡，“那里跟我们至少隔了三百米，你开什么玩笑？你要我们游过去？”

曲淇叹了口气，“本来听到李杉的话，我甚至产生了一种自家的猪终于学会拱白菜的感觉，现在看来果然是错觉吗？”推了推眼镜，曲淇改口，“不，应该说是只有一头猪学会拱白菜了，剩下的还在学习吮吸呢……”

看着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李杉再次打圆场，“你就继续说吧。”按下沈非凡，李杉赔笑。

“确实，我们离那里还有将近三百米的距离，而且我们不确定游轮的方位。但是，这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我的计划是，”曲淇拿出笔，指向窗外。“炸掉那些房子，当它们落到地上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成为了一条道路。而最近的房子，离公园只有不到五十米，离那条河更是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在那里，我们可以确定游轮的方位，还有就是，那艘游轮很有可能向我们的方向飘过来，我可以推测那艘船离我们只有不到三百五十米的距离！”

“怎么推出来的？”沈非凡问。

“很复杂。”曲淇铺开地图，指了指他们现在所在的小区。“这里是水上公园，”指了指西侧，“外流河在这里。”公园的东侧跟小区的西侧相接，河道拐了一个u型的弯儿，把小区绕了过去。

“码头。”曲淇画了一个黑点儿，跟小区的西南角，差不对重叠在了一起。“游轮应该是固定的，但是最近风大，这个半圆是它的移动范围。”

“房子的布局是这样的，每行每列都是插缝儿排列。”曲淇点点地图，“如果我们炸掉这五栋楼，就能铺出一条路来。”曲淇画了一条直线，“一直通到这里。”点了点那个黑点。

“之后的事就看李杉的空间到底有多大了。”曲淇看向李杉，“你空间里现在的东西要尽量压缩。在最后，我们需要你给我们铺出一条路来。”

屋子里沉默了一阵儿，沈非凡开口。“还有很多问题。”

曲淇大方地承认了这一点，“我知道，我也是最近才想出的这个方法。很多地方都有不确定，但是只能这样试一试了。”

摘下眼睛，曲淇说，“这是我能想到的生存下来的可能性最大的方案。选不选择是你们的事，我什么都做不到。”

沈非凡，“……一个星期，你能推断出多少东西。”

曲淇，“八成。”

沈非凡，“……虽然觉得不太切合实际，但是我同意。”

李杉，“我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了，同意。”

曲洋，“啊嘞啊嘞，这就同意了？”挠挠头，“你们真当是拍电影啊……但是，同意了。”

沈非凡，“说吧，我们需要干什么？”

曲淇重新戴上眼镜，“第一件事应该是我听听我对咱们未来的小队的规划，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位置才对。而且，对于这件事我有很多话要说。”

“队长，沈非凡。”曲淇抬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但是极其不合格，你的表太多了。”

李杉，“哈？”

“你以为一个队长是什么样子？确实有很多种，但是最适合你的，是冷面阎王一样的队长。那是像队伍里神一样的存在才能压得住场子！你留给所有人的一定只能是一个背影，后背一定要永远都是挺直的，面部表要冷若寒霜，给人一种压迫感。”

“而且要果断，做出的决定就是错的也要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表继续下去，中途能改最好，不能改也要给人一种我故意错的，给你们一个教训这种感觉。”

“总之，我以后会监督你的，你从现在先从保持面无表开始。”

曲淇转向曲洋，“你没什么要求，当好肉盾就够了。”

曲洋，“好……哈？肉盾？”

曲淇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身宽体胖，往那儿一站能挡不少丧尸爪子，肉盾最合适。”

曲洋爆粗口，“合适你个蛋蛋！”

曲淇，“那你减肥啊，把肥肉练成肌肉，挡的面积就小了，就把你换下来战斗型人员。”

曲洋没话说了，在一边儿嘟嘟囔囔自己吃的不多，长那么圆完全是体制问题……

曲淇最后转向李杉，“刚才说过了，你身兼数职，你有空间系异能，后勤没问题。在大学是学医的，紧急处理也没问题。精神支柱这一点，”曲淇承认，“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但是作为队友，你不能那么心软。”曲淇说，“你那一面是留给我们的，对于外人，或者是没有被我们接受的队友，你要和我们一样冷漠。”

“在确定你真的可以控制好自己之前，我会好好看着你。”黑色的眼瞳对上褐色的眼睛，“在那之前，我不会承认你是我们的一员。”

李杉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领袖，进攻型队员，防守型队员，报人员，近战攻击型队员，中程攻击型队员，远程攻击型队员，王牌，肉盾，断后人员，军师，辅助性人员，医疗人员，后勤人员，精神支柱。”

“我们的小队，应该是这样的。即使人数不够，这些职业也不能少了。”

“我们都还不合格，很弱。一周以后就是我们的第一次战役，挺过去还有后续，死在这里就什么都没了。”

“李杉，告诉我你空间里还有多少东西？全部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曲淇对李杉说，同时心里也在暗暗地奇怪。

周三凌晨，李杉跟沈非凡两个人分开了，之后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前脚后脚到家的关系，但实际上，第二天早上，他跟苏瑾才到沈非凡家里。即使回了一趟家，又从新去了一趟学校，时间也用不了这么久。中间的空白段他在干嘛？

李杉点点头，站在那儿开始往外掏东西。这两天弄的熟食拿出来给曲淇过了一眼，又放回去了。外边儿太凉，热乎乎的馒头很快就变得硬邦邦的。

曲淇看着还冒着热气儿的馒头，重新审视了一下李杉的空间异能。能把保鲜做到这个程度，确实厉害。

米跟面李杉想了想，拿出来了两袋米，面已经拿了不少出来，半袋子也差不多了。又挑了一些蔬菜水果跟排骨鸡蛋，零散地堆在床上。方便面跟水拿出来的几箱，还有一箱组合瑞士军刀。李杉舒了一口气。

“食物的话，还有一大堆零食，要拿出来吗？”李杉问。

曲淇点点头，“全部拿出来。”

零食好弄，批市场买来的零食都是散着的，李杉从里边儿随便挑了一小堆儿出来。“跟会长分开之后，我就打算回家先收拾一下东西。但是收着收着就晕了，醒来觉醒了空间系的异能。因为会长提过一点儿，我就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了。”指了指那些零食，李杉挠挠头，“那些就是。”

曲淇看着李杉弄出来的东西，特别是那十几袋子的薯片巧克力，推了推眼镜。“男生零嘴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晕了一整天吗？那时间就对上了，但是还有一点儿奇怪的地方……

李杉不想理会这个问题，“还有些家具什么的，搬出来吗？”

“搬。”曲淇开始拆那些米袋子，“但是等会儿再弄。沈非凡，曲洋，先把这些东西收拾了。”

“我们的目标是把你的空间系异能使用到最大化。”曲淇说，“什么意思？就是把你空间里的全部东西压缩，能全部挤到沈非凡的空间里最好，不行也要把沈非凡空间堆满，把你的空间空出来。”

李杉，“为了之后铺路做准备吗？”

曲淇，“对。当然你可以反对，毕竟活命的东西全部转移到别人那里，提出反对意见无可厚非。”曲淇推推眼镜，“我会适当修改自己的意见……”

“不，我没意见。”李杉摇摇手，“放在谁那里都是一样的。”

“……你能那样想最好。”曲淇别过头去。

沈非凡皱了皱眉，“喂，什么意思？李杉除了这个还会想些什么？”

“……会长，我想你误会了，”李杉按住沈非凡，“曲淇的意思应该是在夸奖我才对。”

沈非凡不解，“哈？哪里像是在夸奖你的意思？”

李杉笑而不语，他算是现曲淇的缺陷了。对于一些词语的理解，他明显是偏了。他刚刚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你能这样想很好”才对。

“那么我们开始吧。”曲淇拍拍手，“零食没用外包装都拆掉”曲淇打掉曲洋去拿薯片的手，“没用的外包装！猪！”

“先把这些东西塞回去，”曲淇指着那些蔬菜跟水果说，“介意我们把你的床拆了吗？”他问沈非凡。

“拆吧。”沈非凡表现得很大度。

“瑞士军刀，小的。”曲淇掀开床单，左手向后伸。李杉一愣，赶紧翻开盒子把刀递了过去。

“速度太慢了，你要时刻关注你的队员，明白吗？”曲淇头也不回，锋利的军刀破开床垫上的一层皮儿，曲淇指挥沈非凡跟曲洋把它拆下来，叠好放在一边。

“你们两个慢慢地把里边儿的弹簧都给我旋下来，不要把海绵弄散了，我有用。”让他们两个蹲在那里慢慢耗，曲淇招呼李杉到了阳台。

“把你空间里的熟食尽量压缩，”曲淇推了推眼镜，“你自己看着办吧。”李杉点点头，把馒头、玉米、地瓜、土豆什么的都倒了出来。找到一块木板，垫上一层塑料纸就往上码。

“望远镜有吗？”曲淇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模模糊糊的阴影。

“有，单孔双孔？”李杉摸摸手，一手拿一个。

“两个都给我。”曲淇接过去，李杉继续鼓捣自己那点儿东西。

主食码了得有半人那么高，曲淇还在远眺。李杉把还有着些微热气儿的东西收到空间，把煮的猪蹄猪肘肉冻儿拿出来，装进大锅里。

“熟食还是放你空间里吧，”曲淇话，“沈非凡的空间保鲜能力太差。”

“好。”李杉点点头，“肉的话……”

“腊肉或者肉干儿。”曲淇没等李杉说完，“米蒸上。”

李杉点点头，开始生火蒸米。腊肉什么的用煤炉子是没可能了，李杉就在地上升了个火堆，烟滚滚地冒起来，曲淇瞥了一眼。东北风……

在里面撒了些水，让烟更旺，李杉把排骨跟肉挂在晾衣架上，开始熏。“站这边，没有烟。”李杉招呼曲淇。

“……你养了条狗？”曲淇问。

“对。”李杉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狼狗。”

“……训练好它。”曲淇推了推眼镜，“让它表现出自己的价值，不然就杀了吃狗肉。”

李杉握紧了拳头，“……那条狗对我很重要……”

“这跟我没关系。”曲淇说，“它死了对我来说只是加了一道菜，但是对你来说就不一样了。”

“……我知道了。”李杉低着头那么说着。曲淇还想说什么，被李杉打断了，“食物它会吃我的那一份，不会让你们重新分出来的。”

被抢了话，曲淇难得没有说什么。李杉默默地往火堆里加着柴火，不说话。

米饭蒸熟，李杉把碗拿出来，把米挖出来。曲洋打开门，“搞定了。妈的，手上皮都破了。”曲淇点点头，出去了。就着这个打开的门，李杉的小狗溜了进来。曲淇看了它一眼，没说什么。

狗狗蜷缩在李杉脚边，乖得让人心疼。

天大亮，曲淇靠着窗子，被镜片掩饰着的漂亮眼睛布满血丝。

还行，这一晚上。李杉空间里的家具还有沈非凡房间里的家具全部劈成木板儿，或者拆开塞进了沈非凡的空间。还有一点儿空地儿放了李杉的那些零食还有赶制出来的腊肉。

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棉被枕头台灯什么的，都收拾好放进了李杉的空间。李杉的所有米面，都变成了熟食，蔬菜也炒了，都在他的空间里。

这一晚上四个人谁也没睡，现在沈非凡跟曲淇打地铺补觉，曲淇在心里默默地打算让他们睡四个小时，中午接着爬起来干。

雨停了有一阵儿了，但是看着这云像是又要下的样子。曲淇趁着现在光亮，拿着李杉给他的望远镜往水上公园的方向看。

至于李杉，他正抱着小狼狗，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

不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它就会死。李杉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紧，挤到了小狼狗，它出一声呜咽，却没有唤醒自己的主人。

李杉走到七楼，拐上楼道，那里的窗户可以打开，翻过去就是一片空台。

李杉抱着狼狗，看着下边儿耸动的丧尸。他后悔了。

当初就不该来这里，他应该直接离开这座城市的。

真是，太蠢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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