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易之听完，果断说道：“这还不明显嘛，女为己悦者容啊。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局势很明朗了，她绝对对你有意思，有想法了！”

“哎哟哟——月姐别揪我耳朵啊喂！”

“来，封易之，跟我聊聊你的经验？”

封律对听夫妻吵架没兴趣，转手掐断通话。

指腹停留在手机边框来回摩挲，细细揣摩着那句‘女为己悦者容’。

……

鹿瑶洗漱完毕从浴室出来，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查看。

半个小时过去了。

他没再发消息过来……

那他刚才那句‘等我’是什么意思？

心里莫名感觉有些烦闷。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她重复锁屏，解锁。

难道他睡着了？

可现在九点不到。

鹿瑶没忍住。

鹿摇摇：【你睡着啦？】

几乎是同一时间，封律的消息也进来了。

W：【鹿摇摇，出来大门口。】

鹿摇摇：【你来了？】

W：【嗯，出不出来？】

她愣了愣，几秒后，翻身下床，披了件薄衫，冲出卧室。

一路小跑出鹿宅。

鹿瑶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那辆车。

是封律的车。

车窗是开的着，鹿瑶看到车里的男人朝她颔首。

她走了过去。

封律看着她走近，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温柔缱绻：“上车。”

“哦。”鹿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封律偏过头，打量着她。

喉结滚了滚，很快又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是谁教她大晚上穿着睡衣见男人的……

“我本以为你不会出来。”

男人的声线微哑。

鹿瑶这也才意识到，她现在仅穿着一身单薄的吊带睡裙，还好披了件薄衫，要不真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低着头，双颊发烫，不知道说什么。

她更解释不了为什么在得知他来了的消息，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真是失心疯了……

“今晚清江边有烟花节，想不想去看。”封律问道。

他记得她是喜欢看烟花的。

经他提醒，鹿瑶才想起今天是望城一年一度的烟花节。

望城是烟花城，大大小小的烟花企业是望城的经济命脉，所以在每年入秋前，都会在清江边举行一场盛大的烟花节。

往年鹿瑶也都会去凑凑热闹。

她点头道：“想去，可是回去换衣服的话我怕被我妈妈知道，她知道了肯定不会再让我出门的。”

以前都是周昱珩来家里接她，鹿太太才同意她去。

换成封律…鹿瑶觉得妈妈不会同意，她总感觉妈妈不太喜欢她和封律走得近。

封律好整以暇的看向她，笑道：“你有这么听话？”

“……”鹿瑶小声嘟囔：“不明显嘛，我一看就是乖乖女……”

封律没忍住笑出了声。

音量不大，但鹿瑶还是听到了。

她抬眸看向封律，语气不满：“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封律轻咳两声，收起笑容，认真道：“那不换了，在车上也可以看得到。”

“可是……”

她现在穿成这样，很不自在……

但心里仿佛有道声音在说：想跟他一起去看烟花，想在烟花最绚烂的时候许愿……

清江边。

和往年一样，江岸边人山人海，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找了处合适的位置将车停好，封律下车，走到副驾驶外，倚着车门，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鹿瑶看着五颜六色的烟花不断在夜空中绽放，后悔没有换衣服出来，在车里看的视觉效果总是差了点意思。

封律吐出一口烟雾，低眸看她。

似梦似幻，这张与叶青梧全然不同的脸，却让他有种恍惚间感觉回到牛家村时，那时他们在漫天烟花下拥吻。

鹿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经意朝男人望去。

男人眸比夜色更加深邃神秘，似是能诱人沉沦。

四目相对的刹那，无数烟花在他后方的夜空绽放。

她心脏猛然悸动。

又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夜空、烟花、他……

鹿瑶有种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过一遍的错觉。

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熟悉感太强烈了，从第一次见到时便是……

可她更早些的记忆里，封律并没有出现过。

阵阵疑惑涌上心头，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丢失过一段记忆，一段有关于封律的记忆。

鹿瑶盯着男人的脸。

“我们是不是认识？我是说更早些的时候。”

封律凝视她的眸，片刻，他笑着摇了摇头。

在鹿瑶的记忆里，童年幸福，家庭温馨，这些都是叶青梧不曾拥有的，继续做鹿瑶，她应该会更开心一些。

零点，是烟花最绚烂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许下愿望，在望城人眼里，烟花节许愿和生日吹蜡烛许愿无异。

距离零点越近，江岸边的人群愈发拥挤，大家都在往烟花燃放的中心点挤，就像距离中心点越近，许下的愿望就会更容易被实现。

去年鹿瑶是和周昱珩还有苏挽锦一起来的。

她记得去年零点，他们挤到了最中间，然后闭上眼许愿。

现在她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也不知道隔着么远许愿灵不灵。

鹿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就到整点了。

她伸手去拍了拍封律的手臂：“快，准备许愿了！”

“……”封律：“鹿瑶，求烟花不如求我。”

整点到了，鹿瑶没空回他，面朝烟花，闭上眼双手合十。

她希望……

在心里默念完所求，鹿瑶缓缓睁开眼，这才去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笑道：“我想消灭掉世界上所有的香菜，你能实现吗？”

“……烟花也实现不了。”他道。

鹿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耸肩：“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许下的不是这个愿望。”

封律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鹿瑶问他：“你呢，你不会没许愿吧？”

“我没那么幼稚……”

他当然也有所求，但他不会无聊到向烟花许愿。

“可惜了。”

她惋惜道：“入乡随俗你没听说过呀，要是不灵，为什么大家大晚上的不睡觉聚集在这里。”

封律看着她，薄唇勾着轻浅的笑。

“鹿瑶，我所求的，求烟花不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