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们赢啦！

再不会被喂虎啦！

科学魔鬼？我们是地上的神！

人类未来就在这里！

邪教末日到了！

……

欣喜若狂的情绪弥漫在科学国家每块土地上。十几岁的学生兵带着空枪上街庆祝，探照灯彻夜不眠，向天空发射着喜悦的光束。各种酒馆、饭店生意兴隆，人员爆满。大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是流光溢彩。

真理纪元1015年，公元3045年，科学纪元12年。

该年四月一日，南方战役宣告胜利结束。科学近卫军总计阵亡665人，其中莫里奥里岛阻击战阵亡188人，大海战与本土防守阵亡297人，罗斯托夫第一师与敌军主力缠斗，阵亡102人。余下三师加起来只有78人死亡，大部分还是死于疾病、枪械事故和野兽袭击。甚至是因地形不熟，陷入泥潭或者坠崖而死。

全部牺牲者中，至少有一百人死于流弹误击，是本方部队之间的协调出了问题。兄弟群岛没有毒蛇，人民没有防蛇经验。南方大教区却有一百多种毒蛇。著名的太攀蛇一口中释放的毒液，便能令百名成年人死亡。直到战役结束，至少有30名战士死于毒蛇噬咬。

统计结果表明，由于对西方大陆的偷袭估计不足，导致的伤亡就占四分之三。除去这部分，其他战场只产生了180名阵亡官兵。南方大教区地势开阔，科学武器得到充分发挥。战前最乐观的估计也是有三千人阵亡，实际情况与之相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科学海陆军和后勤大队加起来有五万多人，阵亡率只有百分之一。全军另有一万多人受伤，不是中箭，就是中了铁砂。由于一直在远距离与敌人周旋，基本都是皮外伤。出征前奥尔佳组织了五百名军医，结果，他们的主要任务变成收治敌方伤病员。

无论在兄弟群岛还是良心岛，当地人心目中南方大教区物产丰富，兵强马壮，是天下少有的富庶之地，结果才三个月就被屠宰。这场闪电战的胜利还起到一个积极作用，完全转变本土四岛上所有观望的人群。他们可能不懂科学，不解政治，但都有类似“运势”的概念。看起来真理教大势已去，打到圣山只是时间问题。他们有幸在美丽的新世界上成为首批公民，日后必然大有收益。

阿尔弗雷德成为南方战役最大赢家，整个战役计划就来自他的构想。本人也不负嘱托，上缴1540万阿坦巨款，这还不算他给当地人的奖励，以及自己和亲信私分的财物。这些钱都是帕尔哈蒂积存多年，准备在必要时组织私人武装，割据造反的经费。还有一些来自阿尔弗雷德以“支持邪教”为名洗劫当地富人。他预料得很准确，天翻地覆之际，金钱毫无护身功能。只要不触动底层百姓，抢劫大户便没有阻力。

这笔钱相当于南方战役费用的两倍半，佩仁梅格的账目不仅立刻填平，还有大量节余。阿尔弗雷德还缴获两万吨粮食和一万匹战马。自留三分之一给本师，剩下的上缴中央。

塞西莉娅、伊尔汗和曼德尔临时不乱，大胆诱敌，都成为战争英雄。“会长的孩子们”在各支部队都是前锋，猛冲猛打，立功无数。陈必成曾经带领一个连，朝两千名骑兵发起冲锋，半个小时便将敌人击溃。

然而，要评选对胜利最有决定性的英雄，众人仍然公推小田雅子。

海陆战场加起来方圆上千万平方公里，通讯不畅。上级下达命令后，只能靠各团、各连甚至各班自己解决问题。他们积极主动，勇敢顽强，同时擅长调查，精于策划。而在十年前，这些军官不过是一群营养不良的孩子。甚至弟岛上临时组织起来的学生军，平均年龄只有十四五岁，在老师带领下也能够沉着应战。

没有行为科学的伟大力量，创造不出这种人间奇迹。

朴运成死后，当年那个谣言战术在执委层曝光。对于弟岛人民曾经遭受的无妄之灾，本土执委耿耿于怀，登陆执委也是心有愧疚，都想着怎么补偿当地人。南方战役产生的一个积极后果，就是弟岛充分享受“战争景气”。所有成年人不是出征，就是进入科学工厂当临时工。最差的也能在自家田地上出售棉花、羊毛和粮食以供军需。全岛平均收入比去年同期提高三成！

战前计划中唯一没完成的指标便是战俘数量。大部分敌人一触即溃。按照一贯原则，他们要释放原籍当地的军人。以前关押在启蒙区的战俘中，如果有原籍南方大教区的官兵，此时也一起释放，让这些人回家，减少占领过程导致的摩擦。

结果，他们只俘虏到五万三千人，七成都来自西方大陆远征军。近卫军还在东海岸建起一座劳动营，将所有军政官员关押起来。不仅为了改造，也是防止报复。当地旧人对帕尔哈蒂集团的复仇情绪十分强烈。私下捕到官员，砍头、活埋、火焚，各种虐杀层出不穷。一些无辜的新人家庭也遭波及。平等部尽管有预案，柳德米拉也不得不带领大批科学警察，跟在军队后面制止报复屠杀。

红石城硝烟散尽，柳德米拉便以平等事务部部长名义发布命令，不仅废除所有真理教规中与旧人有关的法令，而且取缔“汉俗复兴运动”、“萨蒂-焦哈尔复兴会”等虽非正统教义，但是强化各种不平等的民间运动。江玉琴和甄淑兰得此命令，四处搜捕“汉俗复兴运动”的参与者，以解心头之恨。

与此同时，苏吉拉纳亲自邀请塞缪尔参观各地，介绍科学大会在他掌权这两年的进展。就这样，塞缪尔消除顾虑，重新归队，出任情报局副局长，主要任务就是接上全球各地秘密会员的关系。

遥想当年，朴运成接任新会长，全会只有一千五百多人。其中一半在东方大陆，更有三百人死于魔都之战，剩下那些人散布在全球其它地方。所有没参加科学飞地计划的会员都以全息精神为号召，独立发展新人，秘密传播科学。过了十几年，全球秘密会员又发展到两千人规模。这些人饱受威胁，生存环境比共和国境内的会员恶劣得多。

现在，他们终于得到强有力的支持。其中一些人乘海军舰艇进入共和国定居和深造，另一些人就地接受情报局的任务，将情报网扩展到所有大陆，为将来的启蒙战役作准备。

接下来，科学大会就要实施占领方案。新启蒙区要划分成多少个行政区？叫什么名字？都由谁来当主官？战役将近胜利时，苏吉拉纳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他不断地找心目中的人选谈话。其中以阿尔弗雷德最为重要，立了这么大的功，至少划几个行政区才能满足小兄弟的欲望。没想到两人一见面，阿尔弗雷德才听了几句就摇开了头。

“大哥，烤熟的肥羊还怕它跑了？现在要紧的是继续往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