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各种工业项目都在争夺有限的技术人才，科学预备学校就成为受益者。

启蒙战争打响前，小田都想停止学校扩建，因为弟岛上的生源很快就要枯竭。形势在一个月内完全反过来。新增130万人口，大量建设项目蓄势待发，人才缺口立刻呈现出来。很多行为教师调到新区三岛开办新校，小田不得不临时批示，所有教师每人平均管理十五名学生，两三期后视形势恢复旧规。

金子淇身为模范城预备学校校长，手下行为教师也增加到45人，第十二期招收了684名新生。仅此一校，规模便远远超过她以前工作的养成院。能让知识这么快地普及开来，金子淇正在实现少年时的理想，整个人充满干劲。加上学校和宿舍都装上白炽灯，每天她都要忙到午夜才睡。好在苏吉拉纳也是忙得不着家，夫妻二人互不干扰。

虽然名义上只管理一所学校，但在新的分校建成前，80%的预备生都要从这里培养出来，新学校的教师也都得从这里抽调，金子淇实际上在协助小田雅子扩展整个科学教育体系。

良心岛战役中，傅靖带着十名行为教师随队远征。然后落地生根，开办起当地首个科学预备班。罗斯托夫在大海上答应老婆，登陆一个月内就从旧人家庭买一百个孩子，让她的学校开张。丈夫并没有食言，良心岛上人口压力不次于当年柳德米拉姐弟盘据的半岛，一枚金币就换一个女孩。告示发出后，近卫军临时营地前就排起长队，旧人父母不远百里跑过来卖儿卖女。

比起当年弟岛招收第一班学生，这个速度不知快上多少倍。傅靖甚至可以反复挑选，识点字的，发育好的，甚至长相漂亮，都成为选择标准。最后选中69名女生和33名男生，成为当地首批科学学生。

想当年，最早几期科学预备班都由主持级专家授课。现在那些人忙于工程，已经没有精力兼任教师，各门课程从他们的助手里面挑选老师担任。这些人几乎都来自先前的预备班，知道新生有什么特点，讲起课来反而更容易让师弟师妹听懂。

不久，金子淇接到了傅靖的信。除了汇报新校建设情况外，还特别提及罗斯托夫已经找到他的前妻。不出所料，她已经带着孩子嫁了人。虽然只有廖廖几句，但如释重负的心情溢于笔端。

金子淇给傅靖回了信，提醒她一定要关心那个孩子，当个负责任的后妈。“切记，你是科学人，道德水准必须高于普通人！”

一个月后，傅靖带着科学预备班的孩子回到弟岛，让他们亲眼见识科学世界的面貌。其中就有罗斯托夫和前妻的男孩，名叫安德烈，年纪比傅靖小不到十岁，长成了半大小子。入学前养成不少生活恶习。母亲改嫁后，养父只是把他当成劳动力，家庭贫困，更谈不上教育。看到前夫如今权势赫赫，不识字的前妻当下就把孩子送回来。

看到这个举止粗野的孩子，金子淇知道傅靖管不了他，就把安德烈放到自己的学校。行为矫正工作很不讨好，最好由非血缘的教官负责，生活在一大群高素质同学中间，他的毛病也容易改正。傅靖作为后母，隔段时间看望一下，表示关心，反正能拉进感情。

八年前开办科学预备班时，弟岛上只有三百多人从事科研。随着新鲜血液不断增加，研究成果势如泉涌，地盘和人口又扩大这么多，大会便开始筹划创办一座综合科学学院。

蕴酿中的学院座落在模范城，设行为科学、环境科学、应用科学和历史科学四个系，下面暂时不分专业。首任院长由小田雅子担任，能成为学术领袖是她的毕生志向。得到正式任命后，小田雅子干脆把整个预备学校工作都交给金子淇。

于是，科学纪元9年7月，科学大会正式成立预备教育处，由金子淇任处长。小田雅子则出任科学大会教育部长，管理科学学院、预备教育处和成人教育处。一下子成为上百名行为教师的总负责人，又要在新启蒙区开办学校，金子淇的工作加了倍，就把薛咏梅留到身边当助理。

完成教育体系的升级，小田雅子掏腰包请陈慧珍和金子淇两名部下去泡温泉。兄岛上有座硫磺池，很早就由私人开发成小小的温泉会馆。不过以前这里从不接待女客，即使富贵人家也没有泳衣这种东西，所以平时只有男人们到这里裸体泡温泉。

“泳衣我们自备，你们准备场地就行。”一名女军官先行接洽，出钱包场。温泉会馆的老板从未接待过女客，既无专门的女用更衣室，也没有女服务员。不过兵荒马乱，这里很久没开张。看在钱的份上，老板让伙计把会馆收拾一番，由老婆和女儿充任服务员招待这批女官。她们眼看着客人们穿上女用连体游泳衣，平生仅见，心里吃惊，又不敢多问。

三个女人泡在池子里谈天论地，话题自然离不开孩子。金子淇问小田对儿子有什么安排，心里头有着母亲的小私心。她有两个女儿，一直悄悄地在“科二代”中物色未来的女婿。

“我想让他去当狱卒。”小田的回答能让金子淇惊掉下巴。

比尔伯自然不会去当普通的狱卒。科学大会接管了旧监狱，监押着大批战俘，还囚禁了旧官员。这都是从未干过的事。接下来拿这些人怎么办？其他高官没有成熟的想法。甚至有人提议仿效教会旧例，搞一次大赦。每次新教主登基，教会都要大赦天下。

最后，还是行为专家小田雅子拿出系统的处理办法。他们有门学问叫做行为矫正，以前只有理论。现在有这种便利条件，为什么不在监狱和战俘营作行为矫正的实验呢？

“我想把监狱办成特殊的学校，想来想去，这种脏活还是让儿子上阵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