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蛋夫君
作者:汤圆 | 分类:穿越 | 字数:3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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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太医令罪则当诛
正捉摸着怎么为小沐圆说,却闻博仁康哈哈大笑,道:“小沐姑娘心直口快,听得朕心里甚是舒服。改日有机会,朕倒要听听,何为人中龙凤。”说完,往门前迈了两步,负手而立,抬首望着风轻云淡的天外道,“皇后这昏厥之症平日里只过一柱香的时间便可醒转,今日为何还在昏睡?”
小沐理了理头绪,方上前两步,正色道,“皇上,民女冒昧相问,民女之言,皇上信或不信?
“小沐姑娘这是何意?信为何,不信又为何?”博仁康回转身子望着小沐,满是疑惑。
“皇上若信,民女便如实道来,如若不然,便恕民女不能尽言。常言道,信则有之不信则无。若是皇上对民女的医术尚存有疑虑,那民女便是多说无益!”显少见小沐如此郑重,难道皇后娘娘的病症另人隐衷?
博仁康眯了眯眼睛,如猎鹰的锐利堪堪朝小沐射去。小沐轻抬下巴,双瞳剪水大胆且直接的对上博仁康的鹰目,毫无避讳。半盏茶后,简短干脆且掷地有声的字符自博仁康两片薄唇间吐出:“信!”
小沐听后似极为感动,眼中莹光闪闪,抿了抿唇抱拳道:“皇上,民女取皇后娘娘右腕寸、关、尺三部搭脉,然脉象不依,时沉时浮,时紧时张,三部快慢不均,三五不调,脉体柔弱无力,脉势艰涩,似虚脉又不尽然。”
“依《脉经》所注:虚脉迟大而软,按之不足,隐痛豁豁然空。而皇后娘娘脉象又时而虚阳外浮,空虚无力,可见阴阳不调,此乃阳气不足,气血两虚之症。奇怪的是,皇后娘娘的双目晦暗浑浊,面色青白,明显是受寒物积年累月所迫,致使气血受阻,精气紊乱,此症甚忧。主脉旁,有一微弱的小脉依附,称其微弱,也不尽然,细感之下,只觉那丝脉象柔软流利,此为喜脉!即便没有诊出喜脉,依目前皇后娘娘的虚乏,也应在宫中休养,实不宜出出劳累。唉,刚才委实危险,若非我的针灸之术是尽得师傅他老人家真传,怕是……”
听小沐娓娓道完,我等干瞪着双眼不明所以,个个瞠目结舌。又过了半晌,二蛋稍有迟疑道:“小沐姑娘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凤体虚乏,加之徒步劳累,恐有生命之忧?”
小沐点头道:“幸好我喂下了师傅调配的长寿丸,又下针精准及时,所幸没有辱没了师傅的威名!不过主脉搏动得过于夸张,若非心无杂念,无欲无求,极难发现小脉!”
博仁康听得认真,且悲且喜:“记得初登帝位,皇后入住中宫,便一直梦魇缠身,太医令道是恶灵缠身,药物只能延续时日,非长久之计。可做了几场法事也无济于事,眼见皇后身子每况愈下,朕心中甚是难过。不想上天恩德,先祖开眼,皇后病虚之身,不想竟能为朕怀下龙嗣……唉,若非今日皇叔出殡,熹贵妃又抱恙在身,故此才会难为皇后,临行前也特特宣其前来诊脉,道了平安这才出宫。皇后的身子一直以来由太医令调理,朕一向信任,不想那厮岁数越长,越发的急功近利!险显害了皇后与腹中的胎儿,看来朕要好好将他惩治一番,省得日后疏忽。”
小沐略有沉思,道:“皇上说,皇后娘娘入住中宫之前从未有此症状?且身子由太医令照料至今?”
“不错,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此症若非先天体虚,断然不会虚寒无治,所谓恶灵缠身,更是子虚乌有。依民女之见,皇后的体内,定有极寒的药物一直克制了先天的阳刚之气,令阴阳不调,气血不和,经长年漫漫累积,致使体虚多症,身心空乏。若继续服用,虚症超出极限,将神仙难治。且如今又怀了身孕,气虚加甚,再不停药治理,固然一失两命。”小沐面色刚正,斩钉截铁,有的放矢,不得不使人全然信服!
“你是说,皇后的身体是有人故意为之?”博仁康脸色唰得一下变得灰白,一个踉跄身形微晃。万庆眼尖,忙上前搀扶,一手抚着博仁康上下浮动的胸口,嘴里关切道:“皇上珍重身体,莫要动气伤了自身才是啊。”
缓了一阵,博仁康脸色稍稍回转,推开万庆道:“胎儿有几月了,依皇后的身体,可保得住?”
“两月有余,三月不足!”小沐未思上一思,回得果断,“皇后的身子已被药物拖累,我要知道那药物的成分,再着以相克之物温补调理,虚了多久,便要补上多久,才算圆满。至于胎儿,皇上旦请宽心,民女已针灸保胎,喜脉搏动有力,胎儿好生安分。只要母体无恙,定可平安降世!”
“甚好!太医令何在!”说话间迈着四平八稳的四方步行至上坐前坐下,前句温和,后句不怒自威,尽显帝家之威。
抬眸见博仁康剑眉紧蹙,星眸中包裹的怒意似火,几要迸射出来,红唇白牙已咬得咯咯直响。面冠如玉转而变得气势凌厉。想来,后宫的争斗他心里定是清楚的很,再加上后宫尚无子嗣,如今皇后顶着极虚的身体,冒死受孕,那博仁康自然是要全力保住皇后。如何保,必是要除去那个以阴狠的手段加害皇后的人,所以经小沐提点,他便指名道姓的去逮其人!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前刻尚且极力请脉的太医令。
思绪间,那个体态微福,肤色白净,已是知命之年的太医令在万庆的带领下惶惶入内,见了圣颜忙跪于正中:“老臣参见皇上。”
“平身!”却见博仁康举着茶盏送至唇畔,浅浅小酌,动作优雅,声音不复怒意,面色重现温和。
太医令闻言叩谢起身,躬着腰身立于下首。博仁康放下茶盏,也不急着开口说话,只轻抬星眸淡淡的瞄着太医令。
太医令起初还算稳实,渐渐的,便有些站立不安,额间不断的冒出细汗来。他只垂着头,抬眼瞥了瞥龙颜,不瞥还好,一瞥之下那头冷汗便涔涔往下掉,不得以之下抬起颤抖的袖口糊乱的擦去。
其实博仁康面相还算平和,只是嘴角挂有一味若有似无的寒寒笑意,却叫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一时间房中噤若寒蝉,寂静无声,然而哑寂中却蕴涵着剑拔弩张之势,足令宵小之辈心神忐忑,踌躇难安。
正在此时,小沐突然抖抖索索的跪下,膝移至博仁康坐前,抓起博仁康的衣摆大声哭着求饶道:“皇上饶命,民女家穷,上有八旬老父,长年卧床,下有嗷嗷弟妹,乳臭未干。为求生计,街上巧遇世子妃,见世子妃面相和善,自称是莫公传人,借着浅薄的医术混入王府,以求家人温饱,皇上……”
“住口!”博仁康皱下眉头,抬脚一踢,将小沐踢滚倒地,“你这个江湖术士,鬼话连篇,若是皇后有何闪失,连同你那入旬老父嗷嗷弟妹一起砍头!”
小沐就地滚了几圈,身体还未稳当又飞速地爬起来,膝移至我跟前,泪眼婆娑的哭道:“请姑娘求求皇上,我虽骗人,却没有害人,若存心欺瞒,只管胡诌皇后娘娘的病情,糊乱去开了药方,待过了这关再行逃遁,何苦坦白找罪受,求求姑娘,求求姑娘……”说话间不断地冲我挤眉弄眼,好在是背对着太医令,没让他瞧了分毫。
我心领神会,撇下小沐,走入正中,跪道:“求皇上开恩,这小沐家里确实清贫,她虽非莫公弟子,却也并非一无是处,府里下人的跌打损伤都是小沐给治好的。诚然如她所言,心地也算善良,而且是臣妾硬拉着她替皇后娘娘诊治,这欺君之罪实非她存心,还请皇上轻饶!”
我按着小沐的话埋着头往下说,静待少顷,才听博仁康逼着淡之又淡的语调说道:“世子妃平身吧,此事当不当论欺君暂先搁下!太医令,这女骗子与世子妃的话你也是听清了,爱卿为以如何?”
我起身退回二蛋身畔,余光瞥见太医令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斜瞄跪于一旁垂首自怜,呜咽哭泣的小沐,心道,看来算是骗过太医令了,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
太医令但笑不笑的低头叩拜道:“为皇后娘娘请脉乃老臣职责所在,老臣自当为皇上皇后娘娘效命。”
太医令说完抬眼见博仁康正望着他点头微笑,面露由衷之态,油然而生出欣慰,不禁又附首表态道:“老臣定然穷极毕生所学,竭力为皇后娘娘治好这体虚之症。”说罢又带着轻视之色瞥了瞥小沐,甚是得意的起了身,才躬着身走入锦帘。
自太医令隐入锦帘后,博仁康的脸色逐渐阴沉,握着椅子扶手的手不觉得加力了几分,清晰可见因用力过猛而青里透白的五指。我知他唱得是哪出戏,是试探太医令的一招诱敌之计!思及此,我不禁骇然,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不动声色间便已想出对敌之策。可见其心机之沉,城府之深,思维之敏捷,且做事之果断,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敌人,当真祸兮!
太医令似为突显自己的医术,并未令大家久等,才进入锦帘没有多久,便躬身匆匆奔至博仁康坐前,伏地拜倒:“皇上,皇后娘娘本就体虚,又徒步为靖王送行,才使体力空乏,昏迷难醒。老臣稍后开些滋补的方子为皇后娘娘慢慢温补,逐步调理!”
博仁康勾起一弧冷笑,待太医令一口气说完,毫无征兆地将手中的茶盏用力摔在太医令跟前,“啪”的一声甚是清脆,似直接摔至众人的心房,令人不由的一震。而首当其冲的太医令更是周身一颤,任凭茶盏的碎片飞中前襟也不敢转身相避。
不待回神,博仁康“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已然怒不可遏:“大胆太医令,出宫之前你道皇后虽身体虚乏,但经调理已无大碍,眼下却说皇后体力空乏,昏迷难醒,你说,朕要不要治你玩忽职守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