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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98.司马大帅返京都

书名: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字数:3286 更新时间:2024-09-17 03:20:02

澈的王府里。

晚上凌翼年轻竟要去闹洞房, 被凌空一声呵斥,从没见过凌空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吐吐舌头, 退了出去。凌空和林茠对望一眼, 推着几个年轻人陆续告辞各自归家, 只有司马钺负责太子府的防卫, 留在了王府。

澈喝了许多的酒, 一个人来到了书房,看着墙上的竹箫,伸出手去, 爱怜地抚摸了起来,深深叹了口气。

这时候黎季走上前来, “殿下, 夜深了, 歇息吧。”

澈点点头随了他缓缓走进了洞房。

几个宫女急忙搀起凤冠霞帔盛装的太子妃见驾,澈摆手温和地示意平身。坐在了桌子前, 宫女急忙将茶奉上。

他又一摆手,宫女们急忙躬身退了下去。

环顾屋内,布置得极尽奢华,合欢帐,鸳鸯被, 芙蓉枕, 一对宫中特制龙凤红烛高烧, 气氛却有些莫名的压抑。

太子妃夕颜坐在床边, 不时抬头看着丰姿俊朗的澈, 却又娇羞地垂了头,心里很是满意。

“殿下, 夜深了,明日还要早起。臣妾,臣妾为您宽衣?”

“好——”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抬眸看着自己的妻子,端庄贤淑,美则美矣,却是观之可亲,难以心动。

两人并排躺在床 上,却是莫名的沉默了。

“殿下——”

“我累了。”说着闭上了眼睛。

夕颜一愣,想了想,这就是自己的夫君么?这就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么?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怎么?不禁怔了一下,却温婉地笑笑,不再说话。

不一刻传了均匀的呼吸声,貌似都睡着了。

‘等着我,我去找你!’‘嗤——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澈,我爱你!’

盈盈浅笑,紫衣霓裳玉箫,纷纷扰扰,渐次沓来,渐渐入了梦中。

太子的大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夕阳西下,天边晚霞染成赤金。

飞花一个人坐在屋顶上,看着斜阳一点点的西坠,嘴角挂着的笑越发的淡了,却没有消散,像天外悠远的层云,不曾经历风,也不曾经历雨——无关地挂在那儿。

“什么事?”

“飞鸽传书,司马长风一行已经到了京郊,很快就会进城。”

“嗯——没有别的动静?”

“没有!”

“盯紧——一刻不许放松。”

“是!”

“退下罢!”

宛婆婆转眼消失在园子里。飞花依旧木然看着夕阳,面皮僵硬。人言落日即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

“飞儿,怎么坐在这里?”

逐月飞身形跳了上来,坐在旁边。

“看落日。”

“不及咱们落风山,看的高远。”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两三年。”

“飞儿想离开这里,回江南。”说着倚在逐月的身上。

“报了仇,我们就再也不回来了。”逐月搂住飞花笑了起来。

“这回不拈酸了?”

“看你——”飞花蓦地想起那日梨花树下,脸腾地红了起来。

“娘说我不必娶那个婉儿了,你放心。”

“林王府的那个密钥什么时候去偷?”

“等司马长风回来以后,一起动手。”

“师兄,易府的最难办。”

“那个易天行貌似苍老,却精神矍铄,眼神犀利,我总觉得他的归隐不仅仅是易清扬的缘故。”

“可惜虎穴难入。”

唉——

“师兄慈悲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飞花冷眼看看,垂了头,只是依偎在他身上。心里默念——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飞儿,易府的那幅画你不奇怪么?”

“奇怪?”

“其实和你很象。”

“你和无忧剑也有些象,别说他是你大哥。”

“你——”

“师傅收我做弟子,就是因为这张脸。”

飞花笑着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着逐月的手指,在指缝间绕来绕去。

“我还真怀疑你是那个妹妹呢。”

呵呵呵——

“师兄,那你岂不是易凌风?”

“去认祖归宗?”两人忽然默契地手一拍,大笑起来。

“那个易凌风是我教的药童!师兄。”

手指一硬,“真的活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飞花缓缓点了点头,回忆着那个见到的情景,从两三岁起就被教导如何收敛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见到那个人的同时,她还是骇得几乎跳起,生不如死,果真是生不如死。

“江一柔和易凌兮都死了。还是死了好,一了百了。”

“你对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倒是知道的清楚。”

咯咯咯咯——笑语如珠。“我堂堂暗月小宫主,师兄!”

“那个三王爷,现在是不是沮丧的很?”

“他在疲于奔命。”

“等那个新太子杀他罢,我们看看热闹。”

“那个寒玉枕?”

“不碍!”

两人靠在一起,扬脸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暮色合璧,天缓缓黑了下来。

京都北门外,仪帐一字排开。

羽林卫围护左右,澈身着龙袍,端坐在马上,澄王爷和湛王爷分别左右,凌空司马钺近前保护。

澈带着文武百官亲自迎接回京述职献俘的司马长风。逐月此次被皇帝钦点随太子迎接,也是着了紫色公服骑在马上在人群里冷眼看着。

司马长风此次回京主要是献俘虏亲王萧瑾,时间紧张,接了圣旨只是带了十几个副将和卫兵亲随百人,军队一千押解亲王萧瑾和几个重要战俘,轻装简从快速赶来。

一路无话,几乎人不下马,马不卸鞍,快马加鞭奔京师而来。

终于远远见到旌旗招展,情知是朝中来人迎接。军队停下,司马长风带着十几个副将策马飞奔过来,看见太子銮仪,急忙纷纷下马。

“臣等,叩见太子殿下。”

“司马王叔,快快请起。我奉父皇旨意来迎接得胜之军。”

百官纷纷上前与司马王爷厮见,司马钺待父亲与太子行了国礼,这才分开众人赶上前来与父亲见礼。

司马长风看见几年不见,看见儿子也是威风凛凛,成熟稳重了许多,不禁欣慰一笑。

司马钺四五年来一直任内卫统领司务皇宫,父亲却是边关大帅,父子并无见面机会。如今看见父亲两鬓染霜,心里一酸,几乎落泪。众人面前,却不敢多说。见过父亲,急忙退在澈的后面。

一张脸,轮廓粗犷而有力,斧劈刀削般坚毅硬朗;精烁而犀利的眸光中露出威严,颔下一部漆黑的胡须。骨子里透出一股浩然正气,咄咄逼人,不由得使人心惊胆颤

逐月冷眼看了良久,缓缓走上前来,百官知道江王爷和司马大帅的关系,早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路。他略一思忖,走到司马大帅的面前,撩袍服大礼参拜,按官阶他已经可以与司马大帅比肩,如此大礼,后面百官早有人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伯父在上,小侄江逐月给您见礼。”

这个名字在他的耳边早已经磨出了茧子,今日一见还是一愣。急忙双手扶起,上下打量,果然玉树临风,潇洒风流人物。

“孩子,不是伯父托大,受你这一礼也当得。我和你父亲相交多年,不成想如今你已经这么大了——”

“伯父!”

“待咱们回京再详细说。”说着用力握握逐月的手,眼睛已经湿润了。

逐月急忙答应,退到一侧。

众人拥护着太子澈和司马长风向太庙走去。一行人等在京城坚壁御道之上,浩浩荡荡,两旁百姓上万人夹道相看,只觉天家威严,不可正视。

早有人在旁边指指点点,兴奋异常。

飞花不得跟随,此刻也早已经找了得力的位置,瞩目观看。观察片刻,只觉旁边冷气凝聚,心里暗暗吃惊,缓缓退出人群,消失在了巷道里。

澈和司马长风一行很快来到太庙,麟德帝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君臣相见,司马长风急忙跪倒见礼,麟德帝上前扶起,四目对视良久,却没有说什么。

祭祖礼仪繁琐,足足有半日,麟德帝携了司马长风的手,礼毕出来。

早有礼部人等上来回禀盛宴已经备好,整个仪仗队才拥护着皇帝一行赶回明德殿。

麟德帝坐在上位,看着司马王爷也已经两鬓染霜,满面风尘色,不禁感慨万千。举起酒杯,“司马王爷,累年辛苦了。满饮了此杯。”

“陛下,这是臣的本分。固我疆域,臣万死不辞。”司马长风急忙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回答。

“你也老啦。”麟德帝看着不禁感慨万千,“太子,去,代父皇敬你王叔一杯。没有你司马王叔北方御敌,哪有你们在此安享太平。”

“是,父皇!”

澈急忙站起,端了酒杯,走到司马王爷面前。司马王爷早已经举了杯子,先躬身谢了皇上,这才谢过殿下,澈现在已经是太子,论理已经是君,不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闲散王爷。司马长风便不再按寻常对待,神情严肃了许多。

澈也明知如此,依旧谦逊温和。

众臣见太子澈起头,便也你一盅,我一盏的份额纷纷起身敬酒,司马长风情知躲不过,便笑着一一饮过,虽说廉颇老矣,酒量甚大,一时间殿上席间热闹了起来。歌功颂圣,吟诗作赋,响成一片,好一幅君臣和睦热闹的场面。

逐月看着,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借个由头出去方便,退出了宴席。司马长风虽说酒量甚大,也是有了年纪,司马钺急忙上前替父亲挡驾。司马长风也是有些年纪,只觉脚底无根,头脑发晕,径直出去透透气。刚走出殿外,看见逐月正在对着天上的明月发愣。

缓缓上前,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