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伴儿在保持进步，自己也不能落下不是？肖安顺手把书“借”了过来。

书的中间有一张折页，肖安一下子就翻到了那里。

这是第五章的开篇：精神分裂的表现。看来是程OK对这里感兴趣或者他刚看到这里，肖安琢磨着。

文章果然很有意思，基本都是大白话，连自己都能看懂，肖安也被作者的风格迷住了，一本关于学术理论的书，他竟然一口气看了大半天，还看的津津有味！要不是中间唐僧问他笔筒是干嘛的，他差一点儿把这茬儿给忘了。

书的第五章主要说的是得了精神分裂症的人都喜欢干什么。

作者很会讲故事，他把理论结合实际发挥的非常充分，光国外研究的实例就有七八个，时间，地点，人物，发生的事件也是介绍的有滋有味儿。说一千道一万，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人格分裂的人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干完以后他八成还不知道。

这本书不厚，只是略作浅谈，半天儿功夫竟然看到了最后。咦～这谁呀？怎么净干生孩子没**的事呢！好好的一本书怎么最后几页给撕掉了？自己还没看够呢！肖安瞧着这明显人为撕去的最后几张纸干瞪眼。

入秋的天气依然十分燥热，只是天黑的越来越早了，肖安打开办公室的灯，看了看表，嚯！都下午六点多了。

“薇薇安，去会议室开会。”程成探进头来喊了一嗓子又出去了。

开会？这个点了开哪门子会？肖安虽然疑惑，但还是去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的人还真不少，孙局，陆副局长，韩莹，程成，竟然还有党福音毕业照里的刘教授！肖安又些发蒙，这些人凑到一起要搞什么名堂？

狭小的空间内，稍稍有点拥挤。刘欣然站起来，把那格半敞的小窗开到最大。

“今天占用各位领导一点时间，主要是想研究一下刘梦龙的精神状态和其与案件的关系。”程成介绍道，“今天把刘大夫请来，是想说一件事。咱们大伙儿一起讨论讨论，希望刘大夫在这个过程中多多指教。”

“程警官，您客气了。”刘欣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轻轻点点头。

“刘大夫借给我一本书，我已经看完了。”程成环视着周围的“听众”。

“我大致了解了刘梦龙的病灶，对于他来说，六年前杀害了英子，导致他患有精神分裂症。最近又相继杀害了他的病患：三个女孩儿的家属，也就是她们的父亲。这之后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没错儿！那本书我也看了。”肖安刚把书捂热乎，此刻的印象特别深，“书里说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容易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还不知情。像刘梦龙这样的惯犯，已经跨越了杀人的心理障碍，更容易做出出格的事儿。”

“这位警官说的很对。对于一些存在精神病灶的人来说，做什么事不需要理由。”刘欣然非常认可肖安的说法。

肖安还没来得及骄傲，就听程成继续道，“我讲一个故事，请刘大夫指点。”得到刘教授肯定的眼神后，他接着说道，“在说故事之前，我想先说说脆骨症。在座的有医生，也有法医，我想对脆骨症也有所了解，这是一种成骨不全的疾病，表现为骨质脆弱，是一种遗传性疾病。”

程成顿了顿，看了看孙如海，又看了看陆副局长，“好了，接着说这个故事。俗话说得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母亲是我们每个人最亲近的人，”话说到这里，联想到自己的母亲，程成突然鼻子一酸，他抿着嘴唇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四十多年前，一个小朋友最亲爱的母亲，因为脆骨症，去世了。其实······这场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因为孩子的姥爷明明知道自己有脆骨症，而且遗传给了他的女儿。但他怕人瞧不起，怕影响工作影响婚姻等等一些原因，一直隐瞒着这些事实。由于他的自私，他的女儿，也就是孩子的母亲，在不了解自己的特殊体质的情况下，于某年的春节前夕，家人外出采购的时候，独自爬上窗台去擦玻璃······”

“程警官，这个故事似乎跟刘梦龙的案件和病情没有任何相关吧？”刘欣然不耐烦地打断了程成。

“刘大夫，不好意思，那我长话短说。”程成语调中充满歉意，“母亲的去世对孩子的打击太大，他痛恨自己的姥爷，甚至痛恨所有把脆骨症遗传给女儿却并不关心女儿的男人。”

“够了！”刘欣然突然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程警官，我很尊重你，才答应跟你来这里探讨刘梦龙的病情，如果你执意说这些有的没的，那我先告辞了。”说着，刘欣然就要拿包走人。吓得韩莹都站起来了，她从来没见过刘教授发这么大的火儿。

“刘教授，”孙如海也站起来，他笑呵呵地向刘欣然摆摆手，“稍安勿躁，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孙如海转头对程成说道，“你小子，有话明说。”

“我一直在想，刘梦龙的杀人动机。他为什么要杀高鑫，石多磊和龚宝丁？”程成看着孙如海的眼睛，“我以为这和毒品有关。在我和薇薇安决定重查高鑫案不久，凶手就盯上了我们。他在肖安的车胎上做手脚，想置我们于死地。后来，我们在车胎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程成在自己的手包里摸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捏出了这张纸条。

这原本是一张汽车站里张贴的长途车时刻表，不知道被谁撕下来了，时刻表只保留了一行车次的行经站点儿，其余的内容都被裁掉了，剩下窄窄的一小条儿。

就这么小的一张小纸条，还被签字笔图掉了大部分内容，什么车次，时间，都经停什么地方，基本都看不到了，仅有两个地名被保留，一个是卫东市辖区的闲么屯，一个是帝都的官庄。这俩既不是始发站，也不是终点站。

纸条从孙如海这儿传到陆副局长那儿，又从肖安这儿传到韩莹那儿。最后程成把纸条举在头顶，“你们看明白这纸条上写的什么了嘛？”程成自问自答道，“我一直没明白。直到今天早晨，公交车里的老大爷提醒了我。”程成把纸条按在会议桌的中央，尽量照顾到每一个在场的人都能看到，“现在流行的省略话，比如然并卵，你们也省略着看它：闲么屯和官庄，省略之后就是闲么管—闲莫管！闲着没事别瞎管。”

程成抽回纸条，坐回座位，“这是凶手的警告。回过头来看，他并不想杀了我们，远没有毒贩恶毒，后来的周俊良案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根据孙强对贩毒团伙的调查，也没有高鑫和石多磊什么事。所以······动机跟贩毒有关并不成立。”

“可是，你忽略了刘梦龙的特殊性了。”韩莹有些紧张，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他是精神分裂症患者，刚才肖哥还说他这种人犯罪不需要理由和动机。”

“是的，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做事或许不需要动机，但刘梦龙需要！”程成看向陆副局长，陆副局长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成，表情十分严肃。“因为他根本不是人格分裂症患者！”

话音未落，会议室内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程成缓缓说道，“因为那天我给他看英子的照片的时候是晚上！如果他真的患有人格分裂症，那么晚上的他又怎么认得刘梦龙的爱人呢？甚至还引发癫痫？”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肖安看程成都看傻了，心想他这块儿膏药果真什么痔疮都能贴呀！

“一切都推翻了。”程成看向刘欣然，“凶手另有其人！”

“其他人跟死者更没有关联点啊！”韩莹小声地嘟囔道。

“不！有的。”程成自信的环顾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