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爱之棉花盛开
作者:小豫 | 分类:都市 | 字数:6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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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活着还是死去是个问题
周棉棉觉得今天爸爸的话很多,平时是没有这么多的,便以为是担心钱太多怕自己还钱有压力,就说:“爸,你不用担心还钱的事,以后咱们家会有钱的,不可能总是穷。”
“希望是这样的孩子,我们家会像小江那样富起来的。刘瞎子说过咱们家坟地好,会出一个名人,我思来想去这个人应该是你。孩子,坚持住你的梦想,会苦尽甘来的。人只要活着就会遇到各样困难,谁也不是事事如意啥都顺心嘞。有钱人有有钱人的苦恼,穷人有穷人的梦想,只是谁也不活在谁的圈子里,体会不到罢了。只是有一样,人不管到了什么境地,都要活着。无论发生啥你都得对生活抱有希望而不是绝望,都不能一个人扛着,更不能轻易放弃生的权力。你要学会去诉说,告诉傍晚棉花这事该怎么办,而不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不是绝望地放弃。还有,一定要对棉花好,我看得出她喜欢你,别嫌她是哑巴,她会给你带来好运的。再说咱家条件也不好,能讨棉花这样一个媳妇儿已经不错了,一定要对棉花好,能记得住?”周东喜摸了摸儿子的头说。
“能,我记得住。”
“能记住就中,我也累了想好好睡一觉啦。你也早睡,明天还要起早去北京。”
“知道了爸,你睡去吧,我再看会书。”
周东喜走出儿子单住的小东屋来到堂屋里。西间屋里周舒萍正和妈妈收拾明天要去医院带的东西,在要不要带一床棉被的问题上,难住了母女俩。带自己家里的吧,很破旧,带李傍晚送舒萍的那床红色的羽绒被又舍不得,再说大夏天也热。正这时周东喜背着手走来说:“收拾啥,啥也不带,那么大的医院缺啥?啥也不缺。这被子是傍晚给舒萍上学带的,是那个啥思丝集团的大小姐送给他的,他说特好舍不得盖给了舒萍,快收起来吧!”
“咦!看你说嘞,那大医院啥不得要钱,到那人生地不熟,这连水我都想给你带上嘞。”棉棉妈眯起小眼边往包里塞换洗衣服边说。
看着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伴,周东喜心一酸眼一红差点掉下泪来。老伴跟了自己快三十年了,没有享过一天福,清清贫贫和他苦撑着这个家。他想过,等棉棉和舒萍都成了家,他就可以松口气,一手拉着孙子一手拉着外甥,和老伴无忧无虑的坐在夕阳下的田埂上看着金黄的麦穗,看蝴蝶在麦穗上飞舞。可这样的愿望他是等不到了,脑门子上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想到这如何不让他心酸,如何不让他流泪。不过,他有一对孝顺儿女,棉棉和舒萍会替他照顾好老伴,孝顺娘的。
“舒萍,好好上学,学费啥的都不用管,傍晚和棉棉会帮你嘞。再说大学里也有奖学金了,比中学更好过。大学一毕业就有工作,有工作就有钱了,有了钱好好孝顺你妈,啊!”周东喜撸了撸女儿的马尾巴说。
“我知道爸,一定努力上学,将来找个好工作挣钱,让你们住城里的楼房,好好孝顺你们。”舒萍甜甜地说。
周东喜听了露出一脸的微笑说:“闺女一直是爸爸的骄傲小棉袄,我相信我相信。”说着又背着手走了出去,在院里看了看蓝天上最后的星星,然后头也不回地自语说:“别收拾啦,你们都早点睡吧,我累了,要好好睡喽!”说着进到自己的屋里连鞋也没脱就躺倒在自己的小硬板床上,两行泪水再也无法容忍地顺着腮帮子呼呼往下流淌。他伸手从床铺下面摸出一个白色小瓶,小瓶沉沉的满满的。他左手捏住瓶底,右手抖动着旋拧开瓶盖,一点一点地往嘴里倒着,一点一点地咽着,泪水一滴一滴地流着……
周东喜死了,不是他不坚强,只因生活太苦难。周棉棉也再不能叫醒这个睡着了的父亲,他哭着喊来母亲和妹妹一起叫,还是不能叫起这个一睡就是久远的父亲。李傍晚开着车也来了,见事不好忙去喊来小江。小江背了个药箱,拐了个腿气喘吁吁地跑来了。摸了周东喜的手,手已凉;摸了摸脉,脉已无;撩起眼皮,瞳孔均已散开。小江手猛一撤,碰到了四腿不平的桌子,桌上未拧上盖的白色药瓶晃了几晃倒了,滚落地上。小江拾起药瓶,单眼往里望了望,又拿鼻子闻一闻,腿一软跪倒在周东喜的床前,带了哭腔说:“大哥,你跟我要这些药,就是为了攒着一次吃呀。咦!我的大哥,你要害兄弟咧。”
李傍晚一听这个,右手抢过药瓶左手抓住小江的衣领问:“这是啥药?说!”
小江哆嗦着嘴唇说:“是——是——是——安眠药。”说完闭上眼睛等着李傍晚的拳头。
闭着眼的时候李傍晚并没有打他,等了半天也不见有拳头下来,便慢慢把眼睁开了,想这全村最爱打人的今天不打啦。可小江万万没有想到等他慢慢睁开眼时,一个有力的拳头直冲他的眼球捣来,小江便感到被打的那只眼球在突突地往外冒火星。棉棉忙过来拦住说:“别打他了傍晚,把他打坏喽。”
“我早就想打他了,一个卖假药的玩意,看在他还给自村的人用些真药便没动他,没想他竟害了大爷。”说着又狠踹一脚。
“不——不是我——我一下子给大——大哥这么多安眠药,是大哥一点一点向我要嘞。大哥说他每天都头疼的厉害,睡不着觉,让我给开点安眠药,可谁想他都没有吃,看来大哥早准备着这一天啦。唉!还是脑门子上那个窟窿没长住闹的。”
“窟窿惹的?我让你窟窿惹的。你要不给大爷拉会有窟窿呀?医术你不咋的,胆够大。”说着李傍晚又是一脚。
“傍晚别再打了,打电话叫救护车吧!”周棉棉流着泪说。
“别叫啦,大哥他醒不来了,大哥已去了。”小江从门口爬起来,摸着药箱挎了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着说。说完仰天长叹说:“苦哇!大哥你这是苦啊。走吧,你就走吧,你该的那2000块钱我也不朝你要了。你跟我说过——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个问题。你还是选了,选了……”
听了小江的话,周棉棉和周舒萍绝望地抱住了父亲那变得僵硬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起来,棉棉妈也老泪纵横说不出话。两个娃儿的哭声,震撼了整个村庄和焦黄的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