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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爱之棉花盛开

作者:小豫 | 分类:都市 | 字数:64.6万

第一章 红被子

书名:棉棉爱之棉花盛开 作者:小豫 字数:2794 更新时间:2024-10-11 15:36:04

“村民们注意啦,村民们注意啦,全村60岁以上的老人,全村60岁以上的老人,拿着身份证或户口本到我这领养老保险啦。村民们注意啦,村民们注意啦……”刚一起床,村长何大脑袋在他家树上的大喇叭里就发了声。

村里其实是有一个专用大队支部的,只因修106国道碍了手,给了村里补偿之后就拆了。何大脑袋拿着拆迁款,选了三年也没选出好风水的地方,所以一切村务就暂在他家里办了。

早上一起床,何大脑袋就把会计老周叫到家里,说算好了要分发的养老金。刚算好老周电话就响了,是老周外面的女人夏倩来的,说他的宝贝儿子又发高烧了,要他赶快过去。何大脑袋想,这大早起的连被窝窝还没叠嘞,谁会着急领这一月60块的养老金,就让老周去了。

村里的哑女听到村长的广播,急急地找了哑妈与之比划一番,哑妈就面露喜悦让哑女赶快去领。

哑女刚跑出去几步,就又被哑妈叫住了。哑女止住步喘着粗气急急地望着等妈妈说话。可哑妈啥也没说转身上了厨屋拿出一把菜刀来,赶上递给她。

哑女笑了比划说:“妈,我去领钱,又不是去杀人。”说完急着跑掉了。

咚咚,咚咚,咚……

哑女来到村长家,院里除了鸡鸭没有人影,便咚咚地敲响了村长家的屋门。

周会计走后何大脑袋望着窗外几只站在鸡食槽上抢食吃的家雀,又看了看长出小圆叶的槐树枝,凝视了很久。此时,他便感觉到脑袋这一块嗡嗡直响。他想静下来仔细听一听,这嗡嗡的声音到底是脑袋发出来的还是耳朵,可他分不出来。外面春意盎然鸡鸣狗跑,大好的时光他又怎能静得下心。静不下就烦躁,烦躁还觉孤独,这让他非常困苦。他坐回他的双人床上,抱着他喜欢的棉被想着外面的春天,想会计老周包的那个小的。想到老周他又不得不想到女人,老周外面那样的女人。那身材那长发那长相那屁股蛋子那脸,放在这个春天再下点小雨就是一枝带雨梨花。可比老周那一说话就喷唾沫腥子,一吃饭就流稀拉哈子,一睡着喽又磨牙又打鼾,大嘴片子呲着牙,只会干农活的原配强没边去了。想到这便强烈地渴望能有一个女人,就在这春天里。便狠狠地骂了老周说:“你个龟孙老周,四十多岁啦还养一个女儿样大的女嘞,还给你个龟孙生了个龟儿子,这不都是沾了村里征地修路的光。没有这条宽大的马路,谁来咱这征地建厂,没有这么多厂房谁又来咱这征地建宾馆,不建宾馆哪来你个龟孙和我宾馆里的一人一间屋子,你又把女人养在哪儿。我的龟孙,你就作吧。”

何大脑袋又想想自己,老婆已死两年多了,儿子结婚了,也有了孙子,已是享受天伦之乐。可每每看到儿媳和老周外面的女人,他就想女人,漂亮女人。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想女人的季节。

还好何大脑袋有个恋物癖,想女人时也能聊以安慰。有时抱着棉被甚至比真抱上了儿媳和老周外面养着的女人还要舒坦和暖昧。他觉得好看的棉被和好看的女人是一样的,让人心上欢喜。抱着鼓鼓的软软的又舒服又滑快,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还有,无论他喜欢多少棉被抱多少棉被都不犯错误。那棉被铺在他床上不言不语任他揉捏,都是为了让他喜欢。而乱抱女人就是党不可原谅的不良生活作风。

“咚咚,咚咚。”

“谁呀?”

咚咚,咚咚,咚……

“不会说话呀!”何大脑袋不情愿地把棉被放下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不会说话的哑女。

何大脑袋见了哑女,就更想刚刚抱着棉被想的那些事了,因为哑女是会计老周外面的女人和儿媳不能相比的。细条身材,鼻梁长而直得像一座大桥,白皙的脸像一粒褪去了黑皮的瓜子,细长柳叶眉,杏眼小口,再看那扎起来的一条顺溜马尾巴,在后脑勺那撅撅着,挑战人的心理极限似的。还有齐刘海下露出的那两只和扁食一样的耳朵,满是皱褶的粗棉布上衣,好像都在等待着让他咬上一口似的。

她站在门口,她喘着粗气。气把她的胸膛也吹起来了,一起一浮的永不停息。气到之处都是清新,像春风一样拂进屋子,拂过屋里的棉被。拂过何大脑袋那油花花的黑紫面颊时,他浑身一颤,想去捉住它,狠狠地按住它,捏碎它。

何大脑袋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浑身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涌去。于是,刚刚脑子里那些可以慰藉心灵的棉被上瞬间落满了花朵。那花朵有着鲜艳的颜色,丝绸一样的光泽,一瓣一瓣地叠加着。那花瓣不光铺在了何大脑袋喜欢的棉被上,还顺着他的眼睛铺到了他的嘴巴里,顺着他那鼓胀起来的喉结最终汇成了一条奔腾不息不可截止的河,咕咚咕咚地往下游流淌。这种感觉正是他刚才抱上那柔软华丽的棉被时想要的,有种红花配上绿叶样的完美,并且这个美好迅速地融合到他对棉被那狂魔般的热爱里。

哑女一进屋,就见满床满柜的全是棉被,红的粉的花的绿的,让她仿佛置身在这春天花的海洋。特别是看到何大脑袋刚刚抱过的那床又厚又大的红被子,目光久久没有挪开,就看呆了。

“喜欢?”何大脑袋指了指床上的棉被说。

哑女点点头。

“来!我铺开你摸摸看,厚实软和滑溜。”村长何大脑袋说着便心跳加速胆量骤长,像拉过棉被的一角一样拉过哑女那细长的手指,放到棉被上说:“这里面絮的可全是你的名字。”

软软的滑滑的,哑女的手指一触到棉被上那朵红牡丹花就感觉到了,就像里面的棉花触摸到了包裹它的棉布一样。

何大脑袋在哑女的注意力还都在这床棉被上的时候,已去悄悄上了门,站于身后闻那发香,看着挑战欲望似的马尾巴,想让人咬上一口的耳朵,想它一定比这床棉被还要厚实软和,滑溜温暖地刺激着人心。于是,何大脑袋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股已经升腾起来的火焰,把还没来及反应的哑女死死地压倒在那床厚实软和的红棉被里……

现正值四月末,槐花落尽麦子挑旗的时候,地里是一片绿海。一颗颗挺拔的麦子,打着苞露出尖尖的麦芒迎风起舞。那鼓鼓的苞正要被里面的穗撑开,像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朵。路两旁的梧桐都开了长长的喇叭,火红似海,香得让人窒息。

周棉棉无比失意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因为他的文学梦又一次被泼了冷水,他一直向往的出版社给他来信了。而这个却不是什么好信息,是一封退稿信,他《抑郁是怎样炼成的》,他梦中的纯文学,又一次被无情地扼杀。更让他闹笑的是收发室的一老师傅在信里的这几句话:

“让人尊敬的周棉棉作者,你的小说《抑郁是怎样炼成的》不符我社出版要求。”

“由于编辑繁忙,无法给你提出具体意见,望谅。”

“另,你珍贵的手稿还要不要?不要由我社自行处理。要,有两种方式拿稿:一.自己来取,二.给我寄250的退稿费。”

就是这250的退稿费,他的好友李傍晚给他作诗一首曰:

飞流直上一千五

疑视棉花不见仙

要问哪来一千五

执着文学二百五

今天他出来散散心,看看麦子赏赏桐花,没想李傍晚骑着他心爱的山地车像影子样跟着他,给他吟这首诗,让他时刻冷水浇头。

哑女跑着哭着哭着跑着,忽又看到周棉棉和李傍晚更是伤心,就一头扑进了周棉棉的怀里痛哭起来。

李傍晚早已看出跑来的是棉花,只不知今天她为何跑得这样快。而周棉棉有一千多度的近视,见前面跑来一个人便躲了躲,不曾想躲来躲去竟躲到了怀里。

“诶!诶!小仙女妹妹,晚哥哥在这呢,那个是二百五哥哥。”李傍晚逗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