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最后防线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

这一年正在走向终结，走到大街上，经常会听到这首歌，像是在留恋着这个年度，依依不舍。

而在古京京办公室，也会响起这首歌，那是她欢欣的心跳。

她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提前营造气氛，迎接欢呼和掌声。

这只是沈江河的推测，不是还有几天吗？怎么和许建军一样呢？一点都沉不住气。

确实，在沈江河面前，许建军都是心浮气躁，而古京京，现在也有些按捺不住。

沈江河刚从外边回来，就又听到了古京京办公室洋溢出的浓浓欢快之音。

他推开她办公室的门，欢乐的音符如滚滚浪潮，险些把他冲出门外。

古京京人小，脱了鞋，在宽大的副经理松软办公椅上蹲着，一边享受着零食，一边翻看着一份女性刊物。

杂志上是一幅幅时尚新潮雍容华贵超凡脱俗的美女图片。

沈江河从包里掏出一沓广告订单，放在了她面前。

她的目光从杂志上移过去，看见面前的订单，头抬了起来，才看见沈江河在自己面前站着，他还是那种看起来很有安全感的面容。

这个安全感现在突然把她从珠光宝气的世界一下子抛往了飞沙走石的荒野之地。

看着他的订单，她的身体开始瘫软，蹲在办公椅上的秀美双腿一下子滑下来，整个人窝在了椅子里。

他有些担心她再度晕倒。

前一秒和后一秒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让她的神经瞬间崩塌。

她的脸色苍白起来，呼吸有些急促，音乐还在继续着，“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你什么意思？!之前都没有提前报备。”她的话那么无奈，让他想起她以前的那阵哭声……

这个触动令他有些感伤，现实就是这样，他也不想两人这样出现在角斗场，但没有选择，也没有退路。

她有些失去理智，没听说过已合作过的客户再次下订单还需要报备的，之前，他对她说过，这些客户的刊播频次，他没有隐瞒，但已经执行完毕。

“这是元旦期间的订单，属于下个年度的，只不过时间在元旦前后的三天。”

沈江河解释着。

其实，这是他之前准备的第三道防线，几乎所有已经合作的客户在元旦前后的六天里，在广告时段进行密集轰炸。

这样，不仅在元旦前的三天，广告实收金额超过了她，而且按照电视中心的规定，医疗广告无条件给其它广告让路。她的客户刊播的广告时段得无条件让出来，进一步压缩着她的业绩。

“没有事前报备，这个字我不签!拿走!”她终于有些歇斯底里地喊叫着，那样子如同无理撒泼。

她只是个副经理，签不签已经没什么必要了，流程是这样规定，但他可以特事特办，就是不签字这些广告也得执行。

“领导，您还是想开一点吧，别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他和颜悦色甚至有些谄媚地看着她笑着。

他不无真心实意。

“滚!你滚!”

她真得疯了，两手锤打着办公桌面，像一个小孩子无理取闹。

她这样子，已没办法和她说下去了，他收起那叠订单，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身后还响着歌声，“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他把拿着订单的手别在背后，悠然自得地踱进了林西萌的办公室。

她正愣着神呆呆地，看着她每天必须交给他的报表，愁云笼罩，眼光黯淡。

“萌萌……”

“你还有这个心情，你看看报表！”她看来已经断定他输了，仅是那几万元的差距，他就将与这个总监办公室失之交臂了。

“淡定、淡定！”

“我淡定得很！我又不是做业务的，这个办公室你不是预定了吗？！吹牛不上税？！吹牛不打草稿？！”

林西萌真急了，眼眶和耳根都殷红殷红的，整张脸因为极度的失望都有些变形。

他的心随之又动了一下，他还第一次看见她这模样，是因为自己，她再一次显得那么焦灼不安!因为自己，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给!”他把手里的订单放在她因担心而有些颤抖的手上。

“什么?!”

“最后一根稻草！”

她迅速翻了一下订单，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眼光开始欣喜地泛出光芒。

她两手迅速翻看着订单，一张一张又一张，纸张在她的手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如一串串欢快跳跃出来的音符。

然后，微笑开始在她脸上荡起……

“好啊，你连我都骗！”她看了他一眼，本来埋怨的声音却成了有些甜蜜的抚慰。

“我没有啊，你可别冤枉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沈江河随她的微笑而笑着。

“稳赢了!”她的语气在欢呼。

“未必！没到最后一天，一切都有可能!”

他想起肖桂花对他说的，小心许建军在实收金额上做文章，他心里明白。

昨天他打电话给王嘉泽，王嘉泽对他说，今年都市报很难完成报社下达的业务指标，如果完不成，所有人的奖励没有不说，楚寒风的处境将十分尴尬。

没有办法的办法，楚寒风只有找郑四海商量，让这些医疗广告客户提前把下一个月的预付款打过来，充当今年的业绩，广告在来年再刊登。

反正报业集团结算中心核定业绩的标准，是以本年度的实到款为唯一依据。

这一点，北区电视中心的财务制度和都市报一样。

在非常时刻，许建军有可能让古京京也要这么做。

到时候，沈江河即使今年的应收金额超过古京京，但如果实收金额比古京京少的话，沈江河一样会被判为失败。

他现在想的就是这事。

“想到办法没有？”

“现在还没有更好更稳妥的办法。”

其实，他早已想过了，现在手里的订单，只要这些客户在元旦转钟前能顺利到账，就可以截断古京京的退路，纵使许建军手段再高明，也无力回天。

但许建军不是傻瓜，沈江河能想到的，他一样会想得到，只是客户的结构有别。

古京京这些客户多而杂，每个客户刊播的金额比较小，这些客户不一定会听她的指令，即使有预付款到账，有可能不是很多。

沈江河的这些订单主要来自于穗城大学管理学院EMBA学员的公司，包括穗城三少，客情关系不错。

虽然他一一做了工作，他们也都答应了，但不排除会有意外发生。

他在最后几天要做的事，就是逐一催促这些客户，按时付款，不得有丝毫的纰漏。

“财务那边，我到时候跟进一下。”林西萌主动提出要求。

“那就拜托你了，一直坚持到12月31日晚上11点59分。”他不知道林西萌能不能做到。

那天晚上都下班了，加上第二天元旦放假，不知道财务会不会配合，再加上，古京京和胡月萍关系要好，说不定古京京也会这么做。

“你放心，胡月萍是总监，应该不会亲自督阵，什么时候款项到账，她只听下面的人汇报，我私下和她下面的人说好就行!”

林西萌比他还要兴奋。

“一定做到绝密!”

“你放心吧!”

林西萌做事他一百个放心，但这事要做到滴水不漏，却也没有那么简单。

他思索再三，决定和林西萌分头行动。

他这时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付晓欣!

付晓欣现在成了最后最关键的人物，只因他和胡月萍的关系不一般，抓住付晓欣，让他出面稳定胡月萍才行。

这是最后一仗!

这一仗将决定他在电视中心的前途，或者直接说是命运。

为了能确定拖住胡月萍，他得提前和付晓欣打招呼。

“付总，周四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您吃饭，吃完饭再去酒吧喝酒，然后打打麻将，迎接新的一年!”

周五就是元旦。

沈江河为了吸引他，把一系列的安排对他说了，态度很诚恳，不停地给他戴高帽子，说是感谢领导的关心，诚心诚意答谢他。

为了让付晓欣理所当然地接受，就说起那天开会一事，如果不是他力挺，他沈江河现在所有的广告说不定都会暂停。

“哈哈……江河，不要客气！”付晓欣看来有些迟疑。

“这样吧，领导，晚饭我们随便吃一点，下半场我们去曼哈顿，可以唱歌，喝酒，也可以打麻将。”沈江河不得不祭出“杀手锏”。

“曼哈顿？”

“对，曼哈顿，空军一号！”

“空军一号？！”

付晓欣很是吃惊！

曼哈顿这个酒吧在穗城年轻人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能进去那里消费，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自己要有绝对的实力才行。

空中一号更是曼哈顿顶配的包间。

在签这个广告订单时，沈江河专门分别去找了穗城三少，说跨年一起再喝一次。

但他们都婉拒了，就是滕潇对他说的，三人的关系有些微妙，不过，三人都表示，如果他想去，可以直接过去，那里还有存酒。

还是李明星亲自给酒吧的老板打了电话定了房间，这个房间酒吧老板要想预订出去，必须先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你什么都不用管，最好把酒喝完，免得我再费事搬回来。李明星这个做法让他很是感动。

“房间我都订好了。”沈江河知道付晓欣心动了。

“这个消费，我都不敢想，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付晓欣心动之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实话，我也没钱，是朋友给我预定的。”沈江河心里有谱了。

“好！我肯定去！”

朋友?那是什么样的朋友才有这么大的手笔?付晓欣没想到他作为一个业务员，还是外地人，搞得这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