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箭双雕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四。

下午下班后，沈江河和付晓欣、张青松、胡月萍去吃饭之前，再三叮嘱林西萌，恳请她务必坚持到最后时刻。

“我现在才发现，你够啰嗦的。”林西萌微笑着让他放心。

她没有告诉他，她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她背后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周群。

只要周群来布置，都得要听她的号令。

周群也十分关心沈江河和古京京两人最后的业绩，这个关乎她在电视中心的布局，她心里希望沈江河取胜。

“我希望你是见证我成功的第一人。”他的心跳了一下。

“是么？”她莞尔一笑。

他可以从她的笑容中能够读出很多内容，鞭策，鼓励，关心，自信。

他情不自禁地主动向她伸出手来，她没有犹豫，纤纤绵绵的玉手钻进他的掌中，温润无比，他的心又随之跳了一下。

吃过晚饭后，沈江河一行人开始前往“曼哈顿”，电视中心的几位领导还第一次来这种奢侈的地方，不免有些东张西望。

沈江河来过很多次，加上李明星有过交代，经理在门口亲自迎接。他昂首挺胸，在经理的迎接之下，往空中一号走去。

“江河，看来你是常客啊。”付晓欣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

“沈老板原来每个星期都会过来的。”在前边带路的经理说。

“不是吧?每个星期?这得要花多少钱呀?”胡月萍感慨这里就是大老板有钱人来的地方，她这种小市民想都不敢想。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我朋友眼中，钱就是纸。”沈江河确实不知道每次来这儿要花多少钱，没实力消费，也不好问。

“来一次也算值了。”张青松有些兴奋。

平时见这几个领导，沈江河只有仰望的份，现在来这个地方，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不如自己，看来领导也是凡人。

实力是平等的，也是一面镜子，一个折射镜，视野发生变化，认知随之改变，现在在他们面前，层次似乎没有那么分明。

“各位领导，那今天就请不要客气，玩个尽兴!”沈江河说着，眼睛悄悄看着胡月萍。

在吃饭时及来“曼哈顿”的途中，她接了好几次电话，如果没有猜错，肯定是古京京打给她的。

“好!今年的最后一天，没有多少时辰了，爽他一回。”付晓欣回答得很干脆。

张青松和胡月萍也都高兴地笑着，表示认同。

进入空中一号，在之以前，空中一号在他们那儿，只是一个传说，现在真真切切地呈现在他们面前，一下子他们又不淡定了。

仿佛成了观光旅游一般，他们到各个地方甚至是角落都看了一遍，然在，三人就站在落地窗前，默默无语地欣赏着穗城最美丽的夜景。

胡月萍的电话又响了，她没接。

“你今天电话老响，有事？”付晓欣也发现她和往常不一样。

“没什么事，就是古京京。”

“都是她打的？”

“嗯”

“是为了广告款一事吧？”张青松在旁边说了一句。

“他肯定也是。”胡月萍朝后摆了摆头。

“收款是他们的事，你能帮什么忙？”

“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了，都想摸清对方的实到款。”胡月萍抬手看了看表。

“你跟着瞎操什么心？你得要公平啊。”付晓欣说了一句。

“公不公平就摆在这儿了，我现在不在办公室，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就是沈江河问我，我知道的会说，不知道的我能说什么，就是这个古京京，老问，告诉她几次了，还不停地打电话。”

胡月萍表示无奈。

古京京原来给她说，让她有时间回办公室帮忙留意一下，胡月萍说可能没时间，古京京央求了很多次，她说尽量。

这个尽量让古京京放心了，而这个尽量对胡月萍来说，就是婉拒，她自己做不到，这大半夜的，又是假期，跨年夜的，她又不想让下面的人加班。

胡月萍不想的事，周群却等在办公室，林西萌和会计一直守在电脑旁，盯着电视中心的账号，这事，胡月萍一点都不知晓。

沈江河也在偷偷地忙，忙着发信息，催促每个客户按时打款。

三人在窗前看了好大一会儿风景，转头一看，有点惊呆了。

诺大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小吃，坚果、茶点、烧烤、卤盘应有尽有，在几个色彩绚丽的果盘和星星点点的蜡烛点缀下，可谓是玲琅满目。

“早知道有这么多吃的，还去吃什么晚饭，直接到这儿来就好了，可惜了。”胡月萍摸了摸自己腹部。

“唱一下歌，喝点酒，自然有了胃口。”付晓欣看着满桌的小吃，脸上笑眯眯的。

“各位领导，请入座，马上上酒，要不要陪酒的？有小姐。”沈江河看了一眼胡月萍，小声地补了一句，“还有少爷。”

“沈江河，你想色诱我啊。”胡月萍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沈江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可以点啊，有小靓仔陪着，喝酒很有情调的。”付晓欣说了一句。

一听小靓仔这三个字，沈江河有点条件反射，以为让自己陪胡月萍，看了看，才知自己误会了。

“算了吧，逢场作戏也有风险，风月场所，玩不起啊。”胡月萍说你们尽管叫，她没这爱好。

付晓欣见她这么说，没勉强，自己也不好意思，张青松也说算了算了。

沈江河看付晓欣拿不下面子，向公主招了招手，公主心领神会。

“领导，既来之则安之，把这里的流程走一遍，检阅一下。”沈江河说平时大家工作很忙，在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听什么小曲跳什么舞，放开心情。

刚说完，妈咪就领着一群美女走了进来，其中果然还有几位少爷。

三人的眼睛都直了。

“各位老板，晚上好!”一排的美女鞠躬说道。

“各位老板，看看有没有顺眼的，随心点。”妈咪对大家说。

付晓欣和张青松眼露欣喜，有些矜持地看着美女们。

胡月萍在一旁呵呵呵地笑着，说，沈江河，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的，还这么会玩。

“领导，我们做业务的，没办法啊。”他刚说完，胡月萍的手机又响了。

“我给你说过，我现在没时间。”

“……”

“我没办法知道，沈江河也在我旁边，他也不知道啊。”

胡月萍说完挂了电话。

“沈江河，我一碗水端平，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呢，还得你们自己去做。”

胡月萍在他面前表示。

沈江河也不想这么做，但许建军绝对会安排古京京来个非常规手段，他不得不防，他只想稳住胡月萍，林西萌帮忙稳住会计就行。

他最初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是催款了。其他的客户都已经付了款，就只剩下穗城三少这三家了。

每逢节假日，是房地产公司最忙碌的日子，穗城三少的公司现在都在全员加班，他们的财务可随时打款。

他对滕潇说过，也给老杨打了招呼，万一广告款不够，希望他们能帮一下自己，多打点预付款，日后以广告进行补偿。

在沈江河和妈咪的一唱一和之下，付晓欣和张青松每人要了一个陪酒的，但胡月萍就是不愿意叫少爷。

“江河，你陪我就行了!”胡月萍哈哈一笑，对他说。

沈江河有些求之不得，既能给李明星节约点费用，还可以拉进自己与胡月萍之间的关系。

要是自己真当上了总监，这眼前的三位，就可以成为他有力的后盾，加上周群，以后在这大院里，工作开展起来，就轻松多了。

今晚，就是沈江河一箭双雕的安排，既能稳住胡月萍，又能促进和这几个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

待公主把酒端上来之时，三人又惊呼了一下。

“在这里还喝茅台？”付晓欣和张青松诧异。

当初沈江河也是这个想法。

“这口感不会比洋酒差。”沈江河已经习惯在这里喝茅台了。

胡月萍看看马爹利，兴冲冲地说，我也得尝尝。

你不是不喝酒吗？付晓欣还真见过她喝酒，劝过她很多次，她就是不端杯。

你那是什么酒？这是什么酒？没可比性。胡月萍说这瓶酒差不多是她半个月的工资了。

三人是领导，但级别不高，属于工薪阶层，还得养家糊口，就是有人请客，这种规格的接待还是第一次。这些酒的名字耳熟能详，但他们还是第一次尝试。

“江河，你这朋友绝对是大老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付晓欣，包括张青松和胡月萍，从听说他带他们来“曼哈顿”，来这个空中一号，就一直有些好奇。

刚才胡月萍这么一说，好奇心更重，忍不住问他。

“您们见过广告的，穗城大学管理学院EMBA很多学员都是我的朋友。”沈江河没有说穗城三少的名字。

“难怪!”三人心中释然。

那个专题片他们都看过，知道这些学员都是些什么人物。

三个领导不由地都对他另眼相看，沈江河虽然年轻，但也是有故事的人。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认可一个人，可能需要门槛，有人烘托一下，很容易迈过这个坎；领导也好，业务员也罢，至少在工作之余，大家相处起来，心理平衡，才是真正的平等。

就是这一安排，沈江河的目的远超预期，三位领导再也没有把他当做普通的业务员，而是同事，朋友。

四人之间心里没了障碍，喝起酒来就没有什么顾虑了。一时喝得声嘶力竭，唱起歌来震耳欲聋，跳起舞来如群魔乱舞。

“江河，好兄弟，喝！”胡月萍手搭着他的肩，已喝得醉意朦胧。

“胡总，我现在是在坐你的台呢。”沈江河看着付晓欣和张青松都在抱着美女唱歌，开起玩笑来。

“你说错了，我这是在坐你的台。”胡月萍又一阵哈哈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