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庶女传
作者: | 分类:言情 | 字数:5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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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伤心
虞铨听了这事,惊讶自是不必言,惊讶之余,更是疑惑不解。两家明明说好了,连聘礼都收了,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司马明镜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他好歹是个大学士,他这么做不可能是毫无顾虑的。“秋儿她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虞铨问。
“她是王家的姨太太,她家九姑娘定亲,她能不知道么。”
“这里头有些不对,司马学士不会做这样的事。”杜夫人听他还在替明镜说话,恼道:“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就算是王家向司马家提的亲,那他也该直说已经定了亲,怎么能两家又谈起来了呢?难道这是还是秋儿乱编来骗我们的不成。”
“我不是说秋儿来骗咱们,我的意思是,司马家不会好好的先跟咱家定了亲又去跟王家定亲,或许那王家姑娘只是要做个偏房呢?”杜氏忽觉得这话有些道理,要是那王家姑娘只是要嫁给司马公子做个偏房,那也用不着来跟虞家说。但是,她又仔细想了想,这也不对。
“秋儿说那王家姑娘是王老爷的心头肉,怎么肯将她嫁给别人做偏房。况且,媒婆那时不是说了么,这司马公子只要一个正室夫人,并不要收偏房。”
虞铨携了杜氏的手臂,让她先坐下不要着急。“媒婆说的话本来就不能尽信,她说司马沉璧不收偏房,未必是司马沉璧的话。再者,就算司马沉璧自己没有这个打算,难保他父母不叫他要呢?至于王家姑娘,或者是她父亲原来想把她嫁给司马家做正室,后来因为咱们跟司马家先定了亲,不得已才让她嫁过去做偏房呢?老婆子,你呀,一有事牵扯到你女儿,你就甚么也不想,听见甚么就是甚么。”虞铨一番分析解说下来,杜夫人似又看到了一丝希望,脸上神色微微放缓了些,但随即又眉头紧锁起来。
“这事要是真的怎么办?”杜氏问。虞铨捻了捻须,要是这事真是真的,那司马明镜也太过分了,既然两家已经定亲,他怎么能做出这种私自悔婚的事情。“要是这事是真的,他若不给一个让我信服的说法,我只好拿律例跟他说话了。”
“这还有甚么说法,老爷你要知道,这是有损女儿名声的。我,我就这两个女儿,我不能叫她们都吃亏!”杜夫人说来说去,还是为妙语出嫁的事情心疼。要说疼女儿,虞铨不见得比夫人少,但他是个男人,好多事只能放在心底不能像杜夫人那样时时挂在口上。
“你放心,子蓠的事,我心里有数。但现在事情真假尚未明了,虽然秋儿是你侄女,但难保她没有听错或会错意,咱们还是要先了解情况再下处理的决定。子蓠呢?她知道这事了吗?”
杜夫人点点头:“这孩子性子真急,秋儿话还没说完,她就生气走了。唉,都是平时教管太少,才让她这么没规矩。”“她心高气傲,心里受了委屈,嘴巴上也是硬得很。秋儿当着几个人的面说这事,她一个女孩心里必是羞愧的,但是性子硬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看是这个原因才走开的。你慢慢去劝劝她。”虞铨的话让杜氏恍然大悟,一直以为是自己最了解女儿,没想到真正了解女儿倒是她平时看起来严肃不多说话的父亲。“唉!是我疏忽,她平白无故受了这种委屈,心里定是难受得很,我现在就去瞧瞧她。”
杜氏说着便往虞子蓠房间过来。
芳音雨燕两个正在劝她。芳音道:“是他家太没眼光,放了咱家姑娘不要,去要那个什么九姑娘。我今天下午特意去瞧了一下那九姑娘是甚么样的,哎呀呀,那可怎么跟咱们姑娘比呢!一点也比不上!”虞子蓠懒懒地趴在床上,听芳音在胡吹乱说,她连王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还能去见王九姑娘,可怜她自以为编得精心,却不知虞子蓠心如明镜。
雨燕比芳音沉稳,说话也没有芳音那样天马行空,她见虞子蓠一言不发,便慢慢劝道:“表姑奶奶虽是王家的姨太太,但她听到的也未必是真,或者是两家的玩笑话呢?这样的事,我,我不大相信。”
芳音见雨燕说的比自己讲的更切中要害,便附和起来。虞子蓠听了雨燕的话,不禁心想:“这事要说秋儿听错了,我是不大相信的。她不是三岁的孩子,这样的事情定是打听清楚了才来告诉的。但这事有点太不合常理了,怎么,怎么。那若不是秋儿听错,司马家也没有跟王家再定亲,那,那便是秋儿骗我们了?”
虞子蓠想到这里,不禁暗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还是忍不住接着想下去。要真是秋儿说了假话,她为甚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我得罪了她甚么?我得罪她甚么了啊?难不成是为了我把振声表哥闹得离家出走的事?是啊,好久没有去看过表哥了,不知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虞子蓠不由得一路想了下去,芳音雨燕见她一下出了神,便停了嘴巴,一齐朝她看去。虞子蓠本来是让她们俩絮絮叨叨的声音弄得陷入遐想,她们一停,虞子蓠反惊醒过来。“小姐,你没事吧?还是先别想这事,睡觉了吧?”雨燕说。“我睡不着。”两人见她终于开口讲话,都高兴起来。
杜夫人在门外听见芳音雨燕正宽慰她,便停住先在外头听着,这时听到虞子蓠说她睡不着,杜夫人才抬脚进去。“这事我已经跟你父亲说了,你父亲明天就到司马家去问个清楚。”杜夫人边进来边说,芳音雨燕刚才还是坐着跟虞子蓠讲话,看见夫人进来,连忙起身收敛。虞子蓠心里还为杜夫人白天斥责她的话有些不高兴,杜夫人看她见了自己一声不吭的样子心里也清楚,她心想,自己为她操心这么多年,今天只不过说一句话重了一点她便使出脾气来连娘也不叫,唉,到底不是自己生的,跟自己天生不亲啊。
虞子蓠从小便偶尔跟父母使些小性子,却不是杜夫人想的隔阂的意思,恰恰相反,是与自己父母极亲近才会这样耍性。她本来要等着娘亲先来哄她,但看见杜氏微叹了口气又愁眉紧锁的样子,虞子蓠便不再执拗,向杜夫人道:“妈这么晚还没睡呢?”
杜氏见她开口,有些意外,在床边坐下,说道:“来看看你。”虞子蓠听她话里没甚么力气,知道她肯定是为了这件事情受累,心里登时愧疚起来,悔恨自己刚才跟她使小性子。
“女儿没事,妈不必担心。”杜氏本以为她受了委屈要闹大小姐的脾气,没想到她反过来安慰自己,心知刚才是错怪了她,对她也愈加怜爱。杜夫人握着她的手道:“你爹的意思是,这事情况未明,未必是真的,你也不要太伤心。咱们再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也有我跟你爹替你撑腰,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虞子蓠听到这里,终禁不住落下泪来,芳音雨燕十分惊讶,她们刚才见虞子蓠也没说什么激愤的话,还当她并不太把此事放在心上。平日里又见她十分开朗活泼的样子,没想到临到这事也是一般人那样伤心落泪。杜夫人见她怔怔流泪,心想,她不过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孩子,受了委屈自然还要父母安慰。其实要是换做跟另外一人定的亲事,虞子蓠也不会这样伤心,解约也就解约了。她对司马沉璧印象很好,喜欢他那股彬彬的风流之气。虞子蓠一想到解约的事要是司马沉璧提出的,那便是他觉得自己不好,这才是最让自己伤心的。
虞铨第二日便到司马家去要问明情况,他毕竟是当刑部长官的人,自是比杜夫人等要冷静善于应变得多。明镜又拖了王家说亲的事好几天,心想过不了多久王奕清还要来催,他正不知如何跟虞铨说时,听得家奴来报说虞铨到访,明镜心下一惊,忙整理衣服出来迎接。
“学士近来可好!”虞铨拱手问礼。“好,好,侍郎别来无恙。”明镜边将虞铨迎入正厅边说,“近来公事颇紧,无暇登门拜谢,请虞大人见谅!”虞铨笑道:“虞某人今日不期而来,是为学士府上那上好的庐山云雾茶。”“哎?有比这个更好的,唐英,将我那盒普洱茶拿来泡上,给虞侍郎尝尝味道。”明镜观虞铨脸色听他说话的口气,不像是有甚么不愉快的事要来说,心里稍微放松了些。虞铨是个讲理的人,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他不会贸然诘难。
虞铨坐下一小会,老管家唐英已经亲自沏来茶。“请虞公品尝。”唐英恭恭敬敬奉上,虞铨双手接过,道了谢。一般茶叶是越新越好,而普洱茶则是贵在一个“陈”字,越陈年的普洱茶越高品级。虞铨望着紫砂茶杯中的茶汤,红浓光亮,轻轻一闻,茶香醇厚,余韵悠长。唐英用的是一只大肚紫砂壶,这又与普洱茶的汤味有关。普洱茶比一般茶茶味浓厚,若是用小壶来泡,容易泡得太浓,饮用起来味道太重。虞铨品尝过不少茶,很能分辨茶的好坏,他只需闻得这茶香,便知这是特级的普洱茶叶。
“敢问学士这普洱茶是哪里买的?醇香浓厚,回味无穷。堪称一等一的好茶叶,虞铨今日可真是有幸了。”明镜听罢朗笑起来,说道:“这是皇上赏赐的,云南新贡。”虞铨听罢,连忙放置茶杯,先向北面叩谢皇恩,又向明镜深揖道谢。明镜急忙起身回了礼,他还欠着虞铨的人情,岂能因为这杯茶让虞铨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
早八点、晚八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