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殇的墓
作者:火凤骄凰 | 分类:军事 | 字数:34.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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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媒成
秀英姑就要入山了,这是她最不愿意走的那条路,但肚子己经藏不住了,她不得不走了,她好象听到了有人在议伦她,也好象看到了有人在她的背后指点着她,她在心里发养冷笑,她不相信那些议论能跟着她入山,她不相信那些指指点点能跟着她到山里去,她已收拾好自己的衣物,随时准备拆蚊帐下来裹上衣物就走,这时候,福元公来了。
福元公入到赤马,进老表屋交代了件事,很快出来,买了大大块肉,买了大包糖果,又果然买了瓶酒,一路就回,从村前大路直落到张屋,径入雄盛家里,正好雄盛两公婆都在家,见福元公到来,雄盛两公婆已知福元公来意,慌忙招接福元公,让福元公入屋里坐。
昨晚,雄盛婆将秀英姑有了的事对雄盛说了,两公婆估计,以茂海两公婆为人,现在张、李两姓又不敢干涉两姓和好,茂海家的媒人必然会快到来,现在见福元公拎有洒肉上门,就知福元公意思了。
“表伯到来坐就行了,何必带来这些。”雄盛婆从福元公手里接过礼品,就放在台盘面上。
“ 要的、要的,不易来等一趟。”福元公说。
“老表能得闲到来坐坐,已然让我蓬荜生辉,还带来这重的礼,叫我作细表的如何消受得起?”雄盛说。
“不成礼仪,没碍事、没碍事。”福成公说,接着坐下来,将来意说了。
秀英姑就坐在房里案前听着,心里是美滋滋的。
本来,她已准备收拾行装要入山了,想着就入大桂麻疯村找六伯婆,虽然不住在一起,在山里远远也有个照应。
她想着母亲一定会爽快地答应福元公代永柏的问亲,她等着永柏的媒人上门已等得急了,然而她只听得母亲说:“我家秀英人又不靓,又不会做工,脾气又横,只怕日后不识得持家处世、侍奉双老,表伯会被人怨。”
“大家乡里乡亲,表嫂说这些有何益处?”福元公笑说,“秀英是你们两公婆养大的,也是一村人看着大的,是个什么样人,大家都知道的,表嫂何须说这种说话?况且人家更是对秀英知根知底,比我更了解秀英,叫得我来,何会有怨?”
但雄盛婆还是说,“只怕还得问问秀英她春祺大伯爷,个中缘由你也知道,况且春祺大伯比我们年长,见的事多。”
“这个我自去问,”福元公说,“表嫂你和我雄盛表若没什么,我现在就去问春祺表。”
“我们两个是赚得做父母的,还得问问秀英,”雄盛婆说,“若秀英不同意,我们也不能捉着她上轿。”
“那当然、那当然。”福元公说。
雄盛婆就入房来了,只留下雄盛在厅里对福元公说些秀英姑如何不好的说话,什么懒啊!不识待人啊!不识体谅人啊这类的说话,福元公心里当然亮堂,这只不过是些作为父母谦逊自己儿女的话,他就客气着雄盛,然而他也不关心雄盛婆入房去问秀英姑的结果,那结果在他心里早有数了,否则他也不想要做这媒,他明白雄盛婆不过是在她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秀英姑发觉母亲入房,赶忙把脸扭过,不敢去望母亲。
“怎么样?”雄盛婆问,
“什么怎么样?”秀英姑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不敢抬起头来,她低着头,声音很细,她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发烫。
“刚才你都听到了,永柏家叫人来问了,你怎想?”雄盛婆说。
“我从前都说过了。”秀英姑说。
“ 说过什么了?”雄盛婆问。
“妈!”秀英姑叫了一声,扭着身子,好象有点着急。
这时候的秀英姑,她还能说什么,她是那么地苦昐着永柏的媒人上门,昐不来,她就要入山了,这时候媒人就来了,她感觉她眼里的泪水就要出来了。
雄盛婆并没觉察秀英姑的泪水就要流出,她笑了笑,也不多问,就出去了。
秀英姑在房里提心吊胆地听着。
只听得母亲对福元公说:“人家不谦,我秀英也不怕高攀,就烦表伯去问问秀英她春祺大伯爷,秀英出嫁,还得她大伯爷和一众伯爷叔伯他们扶持。”
“我是敢包秀英她大伯爷同意,”福元公说,他也明白着雄盛婆所说的“还得她大伯爷他们扶持”的意思,“若得秀英她大伯爷同意,干脆我就将秀英她大伯爷叫来,现在非常时期,一切从简,而且就要收割,大家都忙,现在就请秀英她大伯爷将秀英八字写了,我就顺便带回,我也不想多回奔波,不知表嫂是否愿意?”
雄盛婆没有作声,福元公就动身去春祺公家里。
到春祺公家门前,福元公故意咳懒两声。
春祺公出来,见是福元公,忙请进家里。
“不用,免得等会会被打出。”福元公说。
“表台说哪里话?”春祺公说,硬拉着福元公入屋。
“说好了是你拉我入屋的,等下不许赶人。”福元公说。
“谁敢赶你?”春祺公说。
“我是想请你落雄盛家的,帮写些字。”福元公说。
“写些什么?”春祺公问。
“雄盛个女秀英的生辰八字。”福元公说。
“给谁写的?”春祺公问。
“给茂海表令郎永柏写的。”福元公说,将此来张屋代李姓永柏向秀英姑父母问亲的事对春褀公说了,“纳釆、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我福元人懒,已征得雄盛公婆同意,现在就想将秀英八字带回,麻烦表台你去帮手书写书写。”
“就生辰八字你不会写?”春祺公问。
“我哪有你读的书多,写的字好?”福元公说,看春祺公犹豫的样子,福元公又说:“你春祺表台不要忘了昨夜在石蛤背你是签了文书的,而且之前在树祥家还歃了血。”
“你真识得挑拣时候,”春祺公说,然而他还是关照福元公,“此事你还应该叫上春瑞近来。”
“我自去叫春瑞表台,”福元公说,“你现在就拿好纸张笔墨到雄盛家里。”
福元公就行落春瑞公屋。
春瑞公也正好在家。
福元公说了来意,春瑞公的头就痛了。
“头有点痛,我大哥春祺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要休息下。”春瑞公说着,就入房去了。
“不要忘了你也歃过血、签了文书的。”福元公说,就出来了。
出到大路,正好也见到春祺公拿了纸字笔墨出来。
“春瑞不来?”春祺公见福元公一个人从春瑞公屋出来,就问。
“他头痛,”福元公说,“就写几个字,就你去也行了。”
春祺公也明白春瑞公为什么头痛,也不多问什么,就随着福元公直落雄盛家里。
雄盛婆见春祺公随福元公来了,忙叫春褀公和福元公坐下,又见春祺公面色祥和,而且还带来纸张笔墨,明白了什么,这才叫雄盛拿福元公带来的肉去煮,又拿了那包饼果入房去了。
依习俗,媒人带来东西问亲,若应承,方可煮了收了人家的东西,若不应承,自己买回酒菜待客,东西得让人原物带回,如不应承又收了煮了人家的礼,人家不说,旁人会有议论。
“现在趁等饭菜未熟,既然两家同意,就请春祺表台代为执笔,将秀英生辰八字写了,交与老朽,老朽等下酒足饭饭,就将八字带与茂海,由茂海择日就把事办了,事情办完,大伙好安心对付日本兵。”福元公说。
春祺公听着福元公的话,这才一下明白了福元公的用心良苦,马上变得殷勤起来。
“大嫂意见如何?”春祺公问雄盛婆,“日本兵在,时日不同,大家就一切从简,越快把事办了越好,你和雄盛有什么意见吗?”
“我和雄盛能有什么意见,”雄盛婆说,“事情还不是得依靠你做人家伯公的维持。”
“什么人家伯公,叫自己的女儿也叫‘人家’,就是秀英伯公,”春祺公显出不满地说,接着又缓和下来,“那就越快把事情办了越好,”春祺公说着,又把脸转向福元公,“福元表台就回复茂海表那头,择日也不必要求什么好日子,平安就行,尽快把事办了,关于彩礼之数,”春祺公又把眼望向雄盛婆,”大嫂你和雄盛的意思,该怎么样?“
“我嫁女又不是买女,”雄盛婆说,“那头能给多少,我就收多少好了,只是嫁妆也得随我能给多少就给多少。”
“这个自然,”福元公笑,“哪有给一个身价钱要人家送十个钱嫁妆的?”
“要不要叫雄盛出来问问?”春祺公不放心地问。
“女是我生的,我说了算。”雄盛婆说。
“那就这么说了啵?”春祺公朝屋外厨房喊,“雄盛。”
“女是她生的,她说怎样就怎样吧!”厨房里传来雄盛的声音。
于是春祺公望向福元公,“那就这么定了,茂海表那头彩礼随意,我们这头嫁妆也随意,双方量力而行,要紧的是日后永柏要识得外家这头。”
“这个必然。”福元公说。
“那大嫂就把秀英生衣八字报来吧!写好了交福元表台带回去,刚才说了,时日不同,一切从简。”春祺公说。
雄盛婆就将秀英姑生辰八字报了,春祺公就在台桌面写好,交与福元公。
福元公掷重接过,双手和春祺公的手有意无意地握在了一起,相互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那份期待。
而在房里的秀英姑,高兴地用手捂住了脸,嘴在两手里偷偷地笑,但她的眼泪又在流着,流得她满手满面都是泪水,虽然她还不知道过门的日子,但生辰八字交了男方,过门的日子就不会远了,更主要的,是她不用入山了,就算明日就要生了,有大姨丈大姨娘招接,她也能入到永柏的房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