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不惑微微皱眉道：“我自己要看，什么意思？”

菩提祖师回道：“应该说，是命运操控你要看这些。”

“这些对我很重要？”

“它判定很重要。”

“师父，我们这样大声讨论命运，好吗？”

菩提祖师无所谓道：“只要我们别做影响它的事情，骂它都无所谓。”

祖不惑立马恭敬道：“那师父请先骂。”

“徒儿先吧……为师这两天嗓子不好。”

说完这句话，菩提祖师还装模作样地清了两下嗓子。

他们互相看一眼，然后祖不惑先识趣地转移话题道：“那究竟要我看什么呢……那猴子的发家史？”

“或许……他就想让你和我谈一谈。”

祖不惑重新坐下道：“既然要聊……师父我在观看这一切的时候，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那些山里的妖怪，您在教他们造化会元功。”

菩提祖师痛快承认道：“没错，就是造化会元功。”

“为什么？”

“将来的我应该和你说过，造化会元功不需要任何资质，练成以后变得无敌于天下，只需要两个条件，完成其一即可。”

祖不惑点点头道：“我知道，活得够长或有足够的悟性。”

“嗯……很明显你符合第二个，而他们只能往第一个努力。”

祖不惑有些明白道：“就和广旭师兄一样，他们也是您在试验，想看看其中有没有能练成的。”

“嗯……因为我算出你以后的命运充满了鲜血，尸骨成山……而且没有任何转变的可能。”

祖不惑苦笑道：“您不是第一个和我这么说的。”

“可我不希望你走那条路……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世界，更不喜欢那帮神佛……但我还是不希望生灵涂炭，所以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孙悟空身上，希望他能为你找到改变命运的方法。”

“而那些山中生灵，便是你的第二手打算。”

菩提祖师点点头，但随即眼神有些黯淡道：“可惜我到现在还没有成功，他们并不是第一批，已经死了……恐怕有十几批了吧。”

祖不惑喃喃道：“仙鹤凤凰，金象玉狮，这都是世间十分珍稀的妖怪，可他们都没能活过学成造化会元功的那一天。”

菩提祖师感慨道：“是啊……毕竟活得与天地同寿的妖怪，就那么几个，都是些能活得成精的东西，我忽悠不了他们啊……前几天我还抓了只白象，好家伙，那是我见过最白的一只，可惜被普贤要去了，他说自己缺个看门的。”

祖不惑突然明白，白象是哪儿来的了。

祖不惑有些诧异道：“他要您就给了？”

菩提祖师长叹一声道：“普贤算得上如来的亲传弟子了，也就是我的师侄……他娘的，如来的本事没学好，不要脸倒是学的淋漓尽致！”

菩提祖师说着有些愤愤不平，使劲吐了一口吐沫，然后继续道：“如来也不要脸，普贤请如来帮他找个坐骑，如来正好要他送信给我，就告诉普贤我这里有很多奇珍异兽，和我要就行了，我为人十分大方，作为师叔不可能不给……不是他的，他倒是说的轻松！而普贤这臭小子，舔着脸和我要，我抹不开面子，只能给了。”

祖不惑笑了一声道：“您是怕普贤回西天去造谣您铁公鸡一毛不拔，才给他的吧……”

菩提祖师眼睛一瞪，戒尺发出寒光。

祖不惑急忙收敛笑容道：“没想到师父您和如来佛祖还有联系，普贤也知晓您的存在。”

“我好歹是个大活人，也没有彻底消失，如来这老小子就不想我清净，时不时寄封信来问问我最近怎么样，还专门挑观音、文殊、普贤这种人过来送，他就是来和我炫耀自己有几个好徒弟！西天厉害一点的佛，都知道我的存在，只是因为我不喜欢露面，他们也不怎么提起。”

祖不惑点点头：“这样啊……”

菩提祖师似乎对如来耿耿于怀道：“我要和如来一样，收徒宁缺毋滥，教几个普贤出来不也是分分钟的？这老小子有什么好炫耀的？我现在收了孙悟空，将来收你，我看他拿什么和我比！还有没有脸再和我炫耀他的徒弟？”

祖不惑无奈地摇了摇头，人越活越老，也越来越像小孩。

“师父……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有什么正事？你现在离灵山不远了吧？好好走下去就是了。”

“您刚才说不希望看到生灵涂炭，可猴子将来做的事情……您应该清楚。”

菩提祖师回道：“我清楚……可这是苍生必须经历的劫难。”

“我身上会发生的事情，也不算是苍生必须经历的？”

“你比他还严重，你身上会发生的事情，可能会导致苍生灭亡，所以我才会想着要改变。”菩提祖师抬头望天，“我本不想再和它斗了，但这一次它太过分了。”

“师父……您这已经明摆把要和上苍造反的想法说出来了啊……”

“怕什么，乞丐说自己明天要砍了贼老天，难道苍天就降一道雷劈死他？苍天很忙的，哪管得了那么多事情。”

“可说话的是您啊……”

“苍天它知道，我没有能力违抗命运，它不会介意的。”

祖不惑点头道：“这样啊……”

祖不惑嘴上说着，身体却往后连退几步，似乎真怕一道雷劈到菩提祖师身上而牵连到他。

菩提祖师心中涌起一股怒气，用尽全力让自己不用戒尺敲烂祖不惑的头。

“不过孙悟空确实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菩提祖师说着，突然从头上拔下了三根头发。

这三根头发慢慢变短，然后变成了猴毛的样子。

紧接着他吹了一口气，三根猴毛上发出一阵光彩，隐隐超越了猴子身上毛发的耀眼。

菩提祖师再吹一口气，三根猴毛飘向了远方，很快不知去向。

“稍微帮帮他吧……这也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原来如此啊……”祖不惑再点头，“这三根猴毛是您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