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从上学的时候开始就十分契合，到现在合作了这么多次之后，默契程度也是越来越高的，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明白对的想法。

而此时此刻。

在沈北湘催眠成功的同时，顾海已经准备找漏洞和破绽准备偷袭了！

就在王念双眼中凶狠的目光慢慢变淡的时候，顾海猛得一扑，冲上去抓住了王念的手！之后将套在朱富贵脖子上的绳子豁然拉开！朱富贵已经被勒得头晕眼花了，脖子忽然得到了自由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真是有一种历劫重生的感觉。

“哎我去！”

剧烈的冲击让王念瞬间清醒过来，但这个时候，他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王念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可能是被催眠了，整个人的情绪都爆发了起来。

他为了复仇，已经将自己的理智抛诸于脑后了，而复仇的失败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之中，挥舞着手中的麻绳，玩命的抵抗。

顾海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要命的罪犯了，这些人大多都是穷凶极恶，为了逃走是不择手段的。

还好顾海的身手不错，三两下就将已经疯了的王念制服。

沈北湘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刚刚的行动是相当冒险的，对着一名劫持人质的罪犯实施催眠，其实是相当不理智的，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人质就有可能遭受最大的危险。

顾海其实一开始就看出了沈北湘的心思，但他相信沈北湘的能力，这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出她所精心制造的梦境。

王念被警车押走的时候已经渐渐的镇定了下来，他低头不语，不与任何人交流说话，他仿佛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就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

当然，被一起带走的还有桀骜不驯的朱富贵，他涉嫌在八年前的一起杀人案件中做伪证，也一起带回去调查了。

顾海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王念也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变成了仇恨的俘虏，这一生都为了他人而活，活得没有了自我……”

沈北湘皱起了眉头：“你觉得王念的复仇，太过偏执甚至于没有必要，是因为你心中没有这么强烈的仇恨……一旦你亲眼看着身边的亲人离你而去，而你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时候，你就不会有这样轻松的想法了……”

顾海觉得心头一震，今天的沈北湘，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她的眼睛当中出现了某种叫做迷茫的东西，让顾海有些心中不安。

读书这世上心事最重的人反而是心理学家，因为他们承受了太多人的负面情绪，而自己的情绪却长时间得不到纾解。这些负面情绪，在他们心中长时间堆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你的父亲？”

沈北湘摇头，露出了一种称之为苦涩的笑容：“我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就在我们谴责那些不守法度胡作非为的人时，却是未曾想过将他们亲自推入黑暗之中，可能恰恰就是我们自己……”

……

顾海觉得今天的沈北湘心事太重了，重得就连自己都无法劝解。

“这世界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他有很多灰色地带，这一点就连我都无法否认。但我作为一名警察，所以面对的始终是黑暗的方向，就算所有人对这个世界产生质疑，我们也会始终坚定自己的信念，就是因为内心的足够强大，所以不会惧怕任何的质疑声音……”

顾海嘴笨，并不善表达，他只有将自己内心深处，埋藏了很多年的话说出来。这也就是在他重伤卧床，甚至于双眼失明的情况下，依旧不会迷失自我保持方向的原因之一。

沈北湘忽然有些佩服顾海，不管遇到什么挫折，依旧没心没肺……

王念的心理防线很好攻破，这么多年以来以顾欣的身份生活，已经让她的人格渐渐分裂。

或许现在的王念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做回自己。

“真正的顾欣呢？总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王念摇头：“真正的王念当然死了，不然我也不会冒充他的身份……”

顾海抄起一支钢笔在手里转着：“我曾经问过舞蹈学院的那位老校长，他虽然对你的印象不深，但依稀记得你是一个性格软弱，没什么主见的男孩子……而且你和王坤的家庭条件都很差，我就想问问你，当初你兄长死后，是你自己想出了这么一个天衣无缝的复仇方法？那你这智商也真的是逆天了，所有事情都做得毫无破绽，连个帮凶都没有？”

顾沈二人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番分析，他们总觉得当初只有十五岁的文弱男孩王念，是完全没有能力独立支撑这么庞大的一个计划。

要知道，就算是反侦察能力很强的犯罪分子，都不能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彻底消失。而王念，就这样生死不明的消失了八年，没有任何的征兆或线索？

王念点了点头：“或许是仇恨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智吧，我也没有想到我一个人能做出这么大的一份工程，当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替哥哥报仇……”

这话说的不咸不淡，王念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这一点让顾海觉得更为奇怪，毕竟自己还没有拿出能够指证王念的证据，他就这么彻底的放弃治疗了？

顾海摇头：“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吧？就算你能独自一个人完成这项计划，那你当初出国整容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曾经询问过外国的某个整容机构，将一张脸完全整成另外一张脸，需要的可是天价的医药费用……”

在顾沈二人看来，王念是有帮手的，而且这个帮手的实力不容小觑。它其实策划了王念所做的一切，甚至可以告诉毫无作案经验的王念，怎么才能将现场清理得干净整洁，怎么才能逃脱警方的视线？

“你们！你们能不能别问了，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所有人都说我杀的！我都已经认罪了，你们还不准备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