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的情绪开始变得急躁，他死命的攥着拳头，咬着牙，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顾海也是一脸的阴沉，这种情况下，他们也不能再继续进行审讯了。

沈北湘站在门口观察着王念的一举一动，他觉得这个人像是被他人控制的。

而且，还是用一种非常特殊的方法，控制了……

沈北湘忽然想起了已经死亡的林育翔，当时这个家伙就准备使用自己高超的心理操纵术，让当时的自己为他所用。

但是很可惜，林育翔遇到的是另外一名心理学高手，偷鸡不成蚀把米。但王念不同，他在极度的恨意之下，很容易就被人利用甚至于操作。

顾海离开审讯室的时候，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这段时间脑子已经极度疲惫，在面对这样的王念的时候，根本没办法用处以前那种手段审讯。

“暂时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一口咬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根本就审不出来他背后的黑手，按照这种情况，线索恐怕就要断了。”

沈北湘摸着一把：“审不出来很正常，我怀疑，幕后黑手与王念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他帮助王念来复仇，王念也同样会为他达到某种目的。而且我怀疑，那人为了保证自己不暴露，给王念下了某种心理暗示……”

顾海眨眼：“暗示？什么心理暗示？”

沈北湘开始组织语言，她在想用怎样的描述，才能让顾海明白那些晦涩的专业用语。

“其实心理暗示，算得上是高级催眠的一种，不同的是催眠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但这种心理暗示则会延伸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被暗示者会对暗示者在脑中灌输某些信息，这些信息被植入被暗示者脑中，便为他们所以为的事实。”

顾海忍不住咬住了后槽牙：“小妞啊，能不能说人话？我，不是特别能听得明白，你说的这个也太专业了。”

沈北湘挑眉：“我的描述还不够通俗易懂吗？我的意思是说，王念被一个人长期操纵了思维和心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王念有可能甚至不认识操纵者。操纵者和王念之间所联系的纽带，有可能是一个特殊的动作，一个特殊的物品，也有可能是一句暗语……而王念在一般情况下是和正常人一样的，但只要触及两个人之间的纽带……”

“王念就彻底被那个人操控了……你说的这个有点匪夷所思，如果心理学真的能达到这种程度，那犯罪率估计会提高不止一个层次。”

沈北湘点头：“就是这样，能掌握这种心理操控术的，一定是心理学的高手，他能够准确的找到每个人心中的漏洞，那是一种近乎于读心术的可怕技能……”

读心术？

“你，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顾海好奇。

“我？我不清楚，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但我就算掌握了这种操控术，也不会随便使用的，我觉得这是种窥探他人隐私，操纵他人行为的做法，有违我当初学习心理学的初衷……不过……”

不过，这种奇幻的心理操纵术，是沈北湘的父亲一生都在追寻的课题。

顾海也知道这一点，他深吸了一口气：“哎呀，这么看起来，这位隐形敌人的段数，在你之上啊？我之前还以为你在心理学方面是w市第一呢，现在就遇到对手了？我现在真是慌得一批……”

沈北湘白了顾海一眼：“就会油嘴滑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怎么可能以第一自居。比我强的人多的是，就比如说，韩东……”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的沈北湘忽然想起了斯文的痕迹学专家韩东。

虽然两个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来，韩东的心机和城府，远远在她之上。

韩东其实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但他似乎隐瞒了自己真正的实力。他分明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而在面对这些案件的时候，却又好像是一个毫无关联的看客，始终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以一种上帝的视角来俯视众人。

这种人的出现，让两人不寒而栗……

“二代和三代笑脸屠夫都已经捉拿归案，唯一没有解决的一个案子，就是吴桐……你准备怎么解决？”

顾海苦笑：“说实话，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吴桐的死，让我觉得很迷茫……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的卡洛尔交换定律？”

沈北湘点头：“只要凶手进入过犯罪现场，那么他和现场肯定会有一定的物质交换……而我一直认为，这种交换除了物质和感官之外的，应该还有一种痕迹存在，也就是犯罪心理痕迹……”

但摆在吴桐面前的是很多解释不通的疑点，比如没有拍到任何人的监控录像，又比如说吴桐并无受伤和中毒痕迹……

“你说的这一点我同意，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连嫌疑人的范围都没有圈定，局里给了我很大的压力，到了迫不得已的境地，我只能以自杀来结案……”

“那你能不能，跟我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顾海没有说话，就用一个完美的漂移调转车头，再次驶向东湖小区。

这两天之内，东湖小区发生两件命案，住在这里的业主大多人心惶惶。

他们在大白天门窗紧锁，小区里甚至看不到一个行人。

两个人也是脸熟，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监控录像和法医的验尸报告总不会是错的……这么高的楼层，凶手也不可能从窗户来去……”

两个人戴上手套或脚套，再次进入吴桐的家，顾海依旧觉得这里是冷飕飕的。浴缸里那些冰冷的水还在，已经开始呈现一种诡异的颜色。

沈北湘忽然忍不住捏住了鼻子，紧紧皱起了眉头：“顾海，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顾海点头：“闻到了……但我刚刚进来就闻到了，就觉得这股味道实在太难闻了……这，这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这的确是一种难闻之极的臭味，在密闭的空间里让人闻了恶心欲呕，两个人都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奇怪，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闻到这么大的味道？”

沈北湘轻轻捏着鼻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始不顾形象地在现场疯狂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