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走出来的时候，也是一脑门子阴霾，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个人打交道了。

“哎，从两个方面来讲，吴桐案，是一个挺大的难题……”

顾海知道，自己目前已经陷入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困境，根据现场所留下的诸多线索，可以以自杀落案，局里不会有人说什么。

他也可以根据沈北湘所提出的几个疑点，认定为他杀，那么所有的嫌疑就指向了一个人。

可自己并不是一个模棱两可的性格，他所要的不仅仅是完成任务好交差，他所要的是一个真相……

沈北湘就站在他的身后，始终没有说话，她此时此刻要比顾海冷静很多，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完美犯罪，凶手是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就在这个时候，顾海的手机又狂躁的响了起来，居然是老马？！那个时候顾海才想起来，还有个顾欣。

顾海皱了皱眉头，抓起了电话：“喂？！师傅，出什么事情了？”

老马这声音听起来不太淡定：“顾海，你如果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顾海又出事儿了……”

沈北湘皱眉：“怎么了？！”

“跟我去趟顾欣家！”

这又怎么了！

顾海之前一直以为，那个家伙又因为工作上的闲事受到什么袭击了，可到了才知道，这完全就是顾欣自己在疑神疑鬼，精神似乎受了刺激。

“我跟你们讲，我真的见到王坤了！他看到我的时候冲上来就要掐我的脖子，把我给吓坏了！他，是真的会来向我索命了！你们相信我，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其他几名证人也一定是他杀掉的！”

怪力乱神么……

顾海深吸了一口气：“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王坤的？”

“就在我的房间里！他，他一定是爬窗户上来的！是，是不是他的冤魂回来了，啊？！为什么要来找我啊啊！”

这娘娘腔是不是神经衰弱了！顾海决定将这个家伙屏蔽掉，转身去问老马。

“师傅，到底怎么了？”

“哎，自从上次的袭击事件之后，我就一直在顾海家附近保护他。顾欣看着我挺辛苦的，就让我在这段时间跟他住在一起。今天晚上我刚刚在沙发上眯着了，就听见这家伙鬼叫了起来。就跟魔怔了似的，哎，顾海，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看见什么东西了？！”

老马向来都是不信邪的，但这件事情让他有些脊背发凉了，不过作为一个有多年办案经验的老警察，他还是对这件事持有怀疑态度。

沈北湘皱眉：“这怎么可能呢？顾欣可能是在睡觉的时候做的梦吧？”

顾欣似乎听见了，冲上来揪住了沈北湘的手臂。

“真的不是做梦，我是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我看到他的！对了，我房间里还留下痕迹呢！”

痕迹？

沈顾二对视一眼，快步走进了顾欣的房间。

果然！就在窗台之上，居然出现了一双成年男人的脚印，这脚印很浅，上面还带着一些绿色荧光的尘土。

这场景把沈北湘也吓了一跳，不仅仅是窗台，地上也发现了几个相同的脚印。

“这个，就是你所说的王坤留下来的？！”

沈北湘默默的在心里盘算着，这个脚印的主人尺码应该在43左右，身高在1米73左右……可是一般成年男人的脚印，会有这么多浅吗？

顾欣点头，听得出来，他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对！所以我才说他应该是从窗户上爬上来的！”

顾海掏出手机，对着那几个怪异的脚印猛拍了一顿，打算留作证据，之后来到窗台前面，向下望去。

顾欣家住在六楼，从这样的高度掉下去不算是粉身碎骨，恐怕也要骨断筋折。如果不是在武侠小说里，一般成年男人恐怕是很难自由来去的。

顾海皱了皱眉头，这下面似乎并没有人路过的痕迹啊……

“顾欣，你是不是头晕眼花了？看到了什么不现实的东西？”

“不能！我是真的见到王坤了，刚才可把我吓死，王坤手里还拿着一截绳子，这分明就是想勒死我啊！我……”

顾海赶紧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我去你家楼下看看有没有人，来去的踪迹？老马，这就麻烦你看着了！”

顾沈二人，来到了顾欣家楼下正对窗子的位置，四处搜寻着，也并没发现奇怪的脚印。

“这小子神叨叨的，一口咬定见到了拿着绳子的王坤……你说是不是因为他得知前几名证人的下场，吓出精神病来了？”

沈北湘舔着后槽牙：“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顾欣，他的精神状态的确算不上是正常，看得出他应该是长时间活在极度的焦虑当中……根据他的描述，王坤似乎是带着绳子回来向他索命的，这就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害怕被人索命？”

嘶？顾海听着越来越玄乎：“如果当年顾欣真的是作为证人，说出的真相，他心里应该十分坦然才对……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王坤的事情，难道说，他当时做了假证？！当年冯美娜的案子是另有蹊跷？”

八年前的案子距离现在实在太久了，而当年的证人也在诡异的一个个消失。唯一只留下顾欣一个活口，精神还变得不太正常了……

“那你对顾欣所描述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沈北湘虽然不以学者自居，但她坚信一句话，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圣人不言。

“你堂堂一名人民警察，不是应该坚定的相信唯物主义？居然还在质疑顾欣所说的真假？”

顾海笑了：“行，还记得在大学的时候，你哲学课的就很不错，你怎么解释，顾欣卧室里所留下来的脚印？！”

沈北湘冷哼了一声：“这难道不是你们人民警察应该调查的事情，问我做什么？不过我建议将脚印下有些发绿的泥土带回去检验一下，或许能为我们找到一些答案？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我有一个推测，但是这个推测是需要证据来支持的？我就是在等着，这个证据的出现……”

顾海抬头看了看顾欣家的阳台，老马正探出一个脑袋，看着下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