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曾经说过，他来到吴倩倩家的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始终没有人来开，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恐怕那个时候，吴倩倩已经遇害了。

冯素华笑了，笑容之中带着几分戏谑之色：“警察大叔，你这想象能力不错啊……刘博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你当然不认识他，但你知道一个男人半夜三更敲一个少妇的房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你在确定来人之后急中生智，拿起衣架上吴倩倩的外套披在身上，故意把他放了进来，再从后方将他打晕，并在他的身上涂了鲜血，扔在厕所里，这就是你栽赃嫁祸的全部过程了。”

顾海也终于可以解释通，他们在发现吴倩倩的时候，吴倩倩身上分明是穿着睡衣的，为什么刘博看到了一个模糊身影，穿的竟然是一件外套。

冯素华的表情依旧平静：“警察同志你说什么呢？我一个身高1米6的女孩子，能把一个男生打晕？这听起来有些搞笑吧？”

顾海摇头：“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在大学时候是跆拳道社的社员，已经是黑带等级了，你一脚就可以将成年男人踹晕！这也就是我们在现场找不到打晕刘博工具的原因了。”

学习跆拳道的人比普通人反应能力都强了许多，尤其是在动作上，刘博交代他刚刚进屋，没到两秒的时间就已经后脑中招，这种反应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

“是！我承认我想杀吴倩倩，我也承认我学过跆拳道。我还可以告诉你们我的计划，用刀杀人，实在是太缺乏美感了，我是想要毒死她！”

冯素华面部表情扭曲，双眼变得血红，这个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女人露出了让人惊恐的神色。

沈北湘站在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仇恨，就真的能让人变得如此疯狂？

仇恨？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死的不明不白，经过这么多年的追查，依旧毫无结果。

父仇不共戴天，在沈北湘的意识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了上来。

冯素华的表情就好像在说，我的仇已经报了，那你的呢？连仇都不敢报的人，活在世上有什么用呢？

额？沈北湘开始觉得头痛欲裂……冯素华癫狂的眼神和表情，让她觉得心神极为不安。

顾海猛得一拍桌子，他本不想跟女人发脾气的：“你最好在我面前说实话，你到底是想怎么动手？！”

冯素华轻轻吐了口气，整个身体靠向椅子背部：“我在网上买了一种药，据说让人服用下去之后这好像死于意外，尸体解剖根本就检查不出来，这种毒药就锁在我家的保险柜里，你们可以去查！”

你大爷的！难道又是黑市交易网站，他是要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

结果在冯素华的保险柜中，果真搜出了一种药剂，这种药剂是瓶装的液体，白色无味。

拿去化验科化验，只能得到含量与分子式，根本就不知其作用。

又是一种完全没有见过的新型毒药……

这就是冯素华有恃无恐的原因了，各种证据都表明，她真的是打算下毒害人，也就是没有动刀的必要了。

顾海看了看表，拘禁冯素华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从各方面来看，冯素华都是不构成犯罪的，这顶多算是计划杀人，最后只能放她了事。

顾海非常烦躁的在楼道中逛来逛去，他实在没想到冯素华居然还来了这么一招，自己根本就无法招架。

沈北湘看着刚刚下来的检验报告，眉头拧到了一起。

“不对……完全不对……这分子式我见了眼熟，在废弃实验室的一页资料中，我曾经看到过相关的药剂。它并不是一种直接致死毒药！”

顾海猛然抬头：“不会直接致死？那冯素华是打的什么算盘？”

“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毒药，无色无味，但每次以微小含量进入人体，就会在人体中沉积，用特殊方式才能检测的出来。沉积到一定地步就会忽然爆发重病而亡，与自然死亡十分相似！”

顾海睁大的嘴就没合上，这么多可怕的毒，源源不断的流入了社会，已经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后果。可他现在连这个黑市网站的边都没有摸到，简直是失败透顶！

“那，那冯素华多次寻找吴倩倩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她下这种慢性毒药？！”

沈北湘点头：“对，没错，这样就查不到她的头上了。如果运气好，吴倩倩就会以自然死亡落案了，如果运气不好，曹达就很有可能替他背黑锅，可是她没想到，曹达也准备了一种毒药。”

顾海缓缓蹲了下来，将食指插入自己头发中：“那就不对了……按照道理来讲，冯素华没有必要放弃进行到一半的计划，直接动刀杀人吧？”

“但你要想个问题，为什么吴倩倩的家里会缺少一个玻璃杯？！”

“冯素华怕露出马脚，将玻璃杯拿走了？不，不对，如果当时吴倩倩还活着，这种举动就太过诡异了……除非，吴倩倩死了？”

距离超过冯素华的拘禁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冯素华施施然坐在审讯室里，嘴角露出了一种近似于诡异的微笑，就等着警察一声令下，放人走了。

“怎么，以为自己平安大吉了？”

顾海除了后脑被撞晕了过去，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入睡，他觉得自己脑子都是混沌的。

冯素华抬起了头：“你们有证据早就对我进行指控了，我相信，顾警官不是这么一个草率定案的人？”

顾海将双手撑在桌子，灯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那表情带着一丝苦涩。

“我之前的确是忽略了一些东西，但是我现在想通了，你动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冯素华抬起了苍白的脸，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顾海，并未开口说话。

这时候，沈北湘走了进来，将从冯素华家搜出来的那瓶毒药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