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黑市网站曾经告诉过你，就算是有人搜到的这瓶毒药，也没有人能够检查出其功用和原理。但有件事情是你想不到的，我对这瓶毒药是相当了解的……”

废弃实验室的曝光对整个黑市网站来讲就是一个异术，恐怕对方不会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成果，已经被他人发现了。

冯素华也愣住了。

沈北湘抱着双臂坐在的桌子边上：“之前我曾经看到过关于这种液体药剂的实验报告，其实你所说的还没有到动手的时间，全部都在说谎，你一早就已经下手了！因为这是一种长期服用的慢性毒药！”

顾海点头：“如果不是我们意外得知了这种毒药的线索，还真的被你蒙混过去了。其实你在案发当天去找吴倩倩，就是准备再次给她下毒……吴倩倩是一个懂得照顾脸面的女人，你每次拜访她，她都会替你以及她自己倒上两杯水。你就是趁机向她的水中下毒，对吧？”

冯素华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似乎在质疑那个黑市交易网站是否是欺骗自己。

顾海知道她不会回答：“所以那天晚上，你一如既往的实施了自己的计划。但没想到的是，这个计划居然出现了一个意外……”

两人聊天的地点并不是在客厅，而是在餐厅，看样子吴倩倩是准备把买来的新鲜水果削皮，之后冯素华吃。

“所以是吴倩倩亲自把那把水果刀，放在了餐厅的桌子上？但你恐怕没想到的是，在你们聊天的过程当中，吴倩倩忽然发疯般的大喊大叫起来！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她已经看出你要对她意图不轨，你怕这么大的喊叫声会惊扰到其他人，从而让你的计划彻底败露，所以你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就捅向了吴倩倩的心口！”

沉默，顾海将所有猜测都讲述完毕之后，审讯室里是一种让人觉得窒息的沉默，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

很明显，吴倩倩并没有给自己倒水，而是直接喝了她丈夫曹达那一杯加了“吓死药剂”的水。

这种毒药发作起来，反应会相当的剧烈，毕竟当时在吴倩倩眼前出现的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这些事情足以让她吓死！然而当时惊慌失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冯素华，就采取了一种最为极端的方式！

冯素华笑了，但这次她的笑容非常难看。

“呵呵，顾警官，你的想象力是越来越丰富了？当警察真是屈才了，不如你也做一个报社记者，我保证你会大红大紫的！真是太可笑了！你怎么知道那天晚上吴倩倩发疯大叫？你们有什么证据来指证我就是凶手？！啊？”

冯素华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她似乎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审讯方式了。在她看来，这些警察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沈北湘无奈，将在现场发现的玻璃碎片放在冯素华的眼前。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天晚上吴倩倩会忽然发狂喊叫，因为在她喝的那杯水里，被下了另一种毒药，一种让人发狂发癫，最后被吓死的毒药！这种毒药的来源是跟你一样的！这下子你明白了吧？！“

冯素华了，她似乎在仔细回忆着那天所发生的一切。吴倩倩那张发黄的脸在面前晃来晃去，成为她这么多天以来的梦魇。

原来她发狂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如果自己不动手，她也是会死的？

顾海冷哼了一声：“别琢磨了，这人算是你杀的！其实就这个问题，我咨询过很多法律方面的相关人士。在本案当中，谁才算是真正的凶手……但在还原事情本身之后，我发现一个问题，在你动手插刀之前，吴倩倩虽然已经毒发了，但她人还是活着的。”

沈北湘点头：“这些地上的玻璃碎片应该就是在吴倩倩发狂之后自己失手打碎的。所以你在杀人之后，将下过毒的杯子拿走了，这样雨来，就不会有人发现你曾经打算毒杀吴倩倩的事实了。不得不说你是我所见过的杀人凶手当中，心理素质最好的一个。”

其实她在心里还是很可怜冯素华的，她的弟弟为那些莫名而来的舆论害死了，而作为当事人的吴倩倩引咎辞职，没有任何人为这件事负责任，也没有任何人付出任何代。

在冯素华的心中，那一股无名的仇恨之火已经燃烧了她本来还残存的的理智。正像她所说的，有些事情只有以暴制暴，才能找到真正的公平。

“你是想要嫁祸他人的，你甚至连嫁祸的对象都不认识，既然已经准备动手复仇，为什么到最后却扛不起这个责任？”

冯素华摇了摇头：“不要用你们那些推测来敲打我，你们的所有推测都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最后还要乖乖的把我放回去……”

一个人在准备杀人之前，肯定是要好好熟悉一下即将要面对的法律问题。

她肯定是要用什么办法将自己的罪责完全推卸，才可能动手。她甚至会淡定得将自己留下的所有指纹全部擦干净。

顾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以为我们真没证据啊？你这一刀下去，衣服和鞋子上肯定是沾了血迹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些东西就算经过处理了，上面也会有血迹反应吧？”

……

有时候真相并不是难以触及的，只是看你找没找对方法。

在冯素华沉默的瞬间，顾海已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吴倩倩她该死，她就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凶手，她害死了我的弟弟却不用负任何的法律责任，这种事情就公平吗？！我用自己的方法来复仇，难道也错了吗？！”

沈北湘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那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用这种方法来复仇，和吴倩倩那种杀人不见血的行径又有什么不同？我不敢说吴倩倩在这件事情当中就是完全无辜的，我只能说以暴制暴是最愚蠢的一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