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了？”

孟婆这样问，显然不是赞同她的意思。不过，籽籽还是硬气地点了点头，说：“如果不去找朵朵爸爸，怎么能让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

孟婆道：“籽籽，我以为，你知道这件事情，你帮助小利正视这件事情，就够了。”

“正视？怎么才叫正视？”

孟婆道：“小利这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她被自己的欲望冲昏了头、蒙住了眼。而你刚才告诉我，她这么做伤害了朵朵，是恶毒的。你既然这么告诉我，也必然这么告诉她。这就是在帮她正视。”

“这就够了吗？”

“对她来说不够，可对你来说够了。”

“对朵朵来说更不够，远远不够。”想到朵朵，籽籽的语气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孟婆看着她，说：“籽籽，每个人都有欲望，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厉害。不过我刚才也说过，修为不够，就无法担当。你好奇心太重，太高估自己。所以，如果你选择重回人世，就要瞑目哑言。”

籽籽不再说话了，想到以后将会说不出话，看不见光，那……生命的意义何在？忽然一阵恐惧袭上心来，她惨然问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有，喝下孟婆汤，忘记一切，投入下一个轮回。”

籽籽咬着嘴唇，颓然坐在石凳上。想了想，忽然抓住孟婆的手，说：“孟婆婆，我经历了那么多，忍受了那么多，现在终于可以回家了，你却告诉我我什么也看不见说不出了，你让我的爸爸妈妈怎么接受这样一个女儿。孟婆婆，我错了，我不该擅自打开三生石。可是……”说到这里，籽籽又咬了咬嘴唇，抬起头，说：“为了朵朵，我并不后悔去找了朵朵的爸爸。”

孟婆一动不动，任由籽籽抓着她。半晌，方道：“傻孩子，你要明白，即使你不这么做，小利最终也会选择说出真相的。”

“为什么？”

“因为她承受不了。实际上，没有人承受得了。”

籽籽的好奇心又上来了，问：“如果没有人承受得了，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杀人狂魔。”

“那些人不是人，是魔鬼，他们为了杀人而杀人。而小利是因为自私的欲望才选择这么做的。可最终她会明白，既做了这样的事，所得再多，也补偿不了她所失去的。”

“朵朵失去了生命，她失去什么了？”籽籽又愤怒了。

“很多。”孟婆的语气依旧平静，见籽籽仍然盯着着她看，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破天荒的解释道：“她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正因为有了这些东西，生命才有了意义和价值。”

“难道它们比生命还重要？”籽籽追问。朵朵失去了生命，而小利还活着。

孟婆道：“是的。你为什么愿意冒着风险去为朵朵查找真相？”不等籽籽回答，孟婆又道：“因为你认为这样做是有意义的，对不对？可是，籽籽，你也要明白，做任何事情都是要承担责任和付出代价的。小利也好，你也罢，这，就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