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把她和小利放在一起说呢，她们做的事情能一样吗？籽籽这样想着，口里便道：“朵朵把她的心交给了我，我难道不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吗？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朵朵的继母小利是因为自私而存心害朵朵的。”

孟婆道：“小利的代价是她将沉溺痛苦无法自拔，每每面对真相便如在心口剜上一刀。这千刀万剐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想象。而你……籽籽，依你的性格，你现在既然能去找朵朵的爸爸，焉知二十年之后不会为叶子挺身而出？”

“您是说，”籽籽看着孟婆，道：“我以后还会再遇到叶子姐姐和……大壮？”

孟婆道：“我说的太多了。籽籽，现在，你选择吧，回家，或者往前。”

回家，或者往前，这是个问题。籽籽捧着头，如果只是为了自己，她宁愿选择不回去。可是，如果不回去，爸爸妈妈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自己抱憾一生吗？如果回去，看不见亦不能言，那自己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成为他们一生的负担……想不清楚，籽籽觉得头疼。

望乡台上一片寂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孟婆开口道：“籽籽，虽然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若你口不能言或可无碍。这便是对你的一个警告，从今往后，你必须谨记，任何时候，切不可泄露天机。”

“您是说……我的眼睛可以不用瞎了吗？”籽籽问。尽管以后要变作哑巴，但总比又哑又瞎要好得多吧——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可是……籽籽伤疤还没好，就打算忘了疼了，忍不住又道：“孟婆婆，既然我必须是个哑巴，那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

“您能不能把叶子姐姐前世的故事讲给我听听啊，她的前世是一个盲人吗？”

即使是孟婆，也会叹气。籽籽却看出了机会，继续请求道：“孟婆婆，我因为看到了三生石，闯了祸，就要变成哑巴了。再多知道一点又何妨？”

“哎……”孟婆叹道：“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世上的人儿千千万，每个人都在寻找生命的意义、幸福的真相，能窥其一斑者万中无一。你既有如此际遇……好吧。”

“您答应啦？”籽籽叫道。听到孟婆叹气，再听她如此口气，籽籽以为没戏了呢，没想到孟婆居然答应了，兴奋之余，又多说了一句：“对了，孟婆婆，既然不能给人看，干嘛还要有三生石呢？”

孟婆道：“三生石就是给人看的。三世轮回结束之后，每个人都会到三生石前将这三生三世的业障一笔勾销，重新进入轮回。”

“人的缘分都只有三世吗，不会多也不会少？”籽籽又问。

孟婆道：“对大多数寻找生命意义的人而言，是这样的。但万事万物总是处于变化之中。”

“像朵朵的继母小利也有来世吗？还有叶子姐姐，三世之后呢，又会怎样？”籽籽脑袋里，简直装着十万个为什么。

孟婆道：“根据每一世的修为，有些人释放出来的能量能够照亮更多的人生，有些人则会堕入无边的黑暗。三生石上所镌刻的并非一成不变，也不是所有的文字都能留下，其中的大部分，将会消失。”

“什么样的东西可以留下？”

“照亮前路的永恒之光。”

籽籽还待要问，孟婆却抢先说道：“我记得你想知道叶子的前世——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

什么？孟婆也会抬杠的吗？籽籽不说话，看着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