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心思得愿，不是聂溪尘能以放弃东宫太子之位就能让她退却的。

要么跟着聂溪尘为妾，要么聂溪尘杀了她，于她而言，只有这两条路！

聂溪尘望了若久一眼，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

果然有利益勾连的好处理，无欲无求的无所下手！

聂溪尘敬佩文雁忠烈，却也无奈。

“文雁，你也知道我对琪琪的心思，你是个刚烈的女子，你若是跟我，我既不会给你妾室之名，也不会给你夫妻之实。又有何意义？你忍得了待在我们身边，像个丫鬟一般，却永远都不会和我有结果的样子吗？”

文雁咬着牙，双手死死绞着自己的裙角，顿了半晌才恨道:“那太子就杀了我吧！”

若久见文雁竟然如此刚烈，忽然想到了襄和。

当年襄和也是如此，非聂溪尘不嫁，但后来到了独孤后，据若久所知，她生活的还不错，独孤轩是长子，性格温和儒雅，聪慧专情。

也许有时候退一步，即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但是文雁，似乎根本就不愿意放过自己。

若久看了一眼聂溪尘，心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不是谁都能成为襄和，若是让她害死文雁，不如就让聂溪尘纳她为妾吧！

但是若久没说出口，也许是从心底还是想看到聂溪尘能选择出两全的方法吧！

聂溪尘似乎有些头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文雁以死相逼，他真的有些无措。

就像文雁说的那样，文雁是他的妾室，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虽然并非是他本意，但是谁又在乎他的本意呢？

若久、宸妃、文雁。她们都只是为了自己，逼着聂溪尘无奈地接受那些他不想要的东西，如今他又该怎么办？

很显然，文雁如今的身份是他的人，他若是将文雁休了哪怕是合离，文雁都会以死明志！

聂溪尘揉着眉心，身边的若久等着他给答案，文雁跪的笔直也等着他给答案。

聂溪尘很无奈道：“文雁，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不要逼我！”

文雁目光中有泪，却倔强地没让它流下来。仍旧沉默着，等待聂溪尘的审判。

若久见聂溪尘为难的样子，沉沉一叹，说道：“溪尘，就把文雁留下来吧！”

聂溪尘睨了若久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望着文雁道

“文雁，谋害小王子的事情，毕竟是发生在你的院子中，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的清白的，但是我也可以当做你也参与了。

虽然小王子并没有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你若是愿意离开东宫，此事便和你没关系。你若执意待在我身边，我便会以谋害王子之罪将你休弃，同时追究文太师府的纵容连带之罪！

你好好活着，他们无事，你若求死，我会让他们都给你陪葬！”

聂溪尘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却掷地有声，若久跟文雁都惊呆了。

文雁的嘴唇都被她自己给咬破了，她既震惊又不甘心：“你为了让我离开，竟然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诬陷我？”

聂溪尘无奈道：“我没有办法，我对你本就无感，何必拖累你的下半生？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完美，你找任何一个男子，都会比我待你好！”

“你不惜让自己做小人都不让嫁给我，我就这么不堪吗？”

文雁终究是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落下来，滑过文雁白皙的脸庞。

这么多年的等待跟期盼，终于美梦成真了，但是这一切却犹如梦一般，还没做多久，就碎成了琉璃。文雁自小要强，是皇上口中兔子窝中出的狼。

她本以为，她和聂溪尘是旗鼓相当的，他能骑马打仗安天下，她也可以。他能退居府上做王爷，她身份也不低。无论文还是武，无论能力还是家世，她都和聂溪尘不分伯仲。

她嫁给他不是高攀，他娶了她不是低就！

可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感情，并不会因为门当户对就能恩爱圆满。

聂溪尘不喜欢她，她再怎么好，聂溪尘仍旧不喜欢她。

况且，门当户对，能文能武的又岂知是她一个？

若久不也是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身份地位煊赫高贵？她还占了聂溪尘喜欢，他们还有了一个孩子。

无论怎么算，文雁都是输的！

聂溪尘对文雁并没有男女之情，但并不是说这么多年文雁对他的喜欢他就真的一无所知。他抱歉地看着文雁道

“我不是什么好男儿，也从未打算三妻四妾，你入东宫并非是我本意，但仍旧是我对不起你。此生我已有琪琪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另娶他人。与其你在我们身边，整日看着我心在他处，不如早自抽身离开。就算勉强在一起，无论我和琪琪发生了什么，无论我会对你做什么，我心中也只有琪琪一人。

我不愿负你，也不愿伤害你，更不愿让你在十分苦一分甜里泡着。我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有琪琪，有浅七，人生已经圆满，多了无义！”

文雁听的心犹如刀扎，却非但没有怨恨聂溪尘，反而对他的深情跟爱更添一分。他在文雁心中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儿，他专情、爱妻，只可惜，聂溪尘的所有好，都不属于她。

文雁第一次以羡慕的目光望着若久，心中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化成了无可奈何！

文雁缓缓起了身，好似绝望，好似无力地缓缓走了出去。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滴落的泪在门缝的光中，熠熠生辉！

文雁走了，若久整个人也呆在那里，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大的愧疚又那么大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那么不真切，让她恍若在梦中！

“为什么？”若久喃喃道

聂溪尘道：“什么为什么？”

若久目光清亮：“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在意我？为什么能在襄和、文雁还有万里江山之间，坚定不移地选择我？”

聂溪尘嘴角浅浅一笑，将若久揽腰抱在了怀中，亲昵地吻着她的脸，笑道：“不为什么，只因为……我爱你！”

没有你，任何东西于我皆若浮云！

聂溪尘给了若久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她回抱住了聂溪尘，一种把自己的全世界都抱在怀中的感觉。

她很幸福，也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