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延嘴上不停，点点头表示听着呢。

“你知道何为悔棋者了？”

吕延又点点头。悔棋者，以一时为发端，可返回重试。因返回必撕裂光阴，多能听到异响。

“那你知道何为蝴蝶了吗？”

吕延摇摇头，嘴上仍不闲着。

“龙飞扬会成为蝴蝶，你要小心他。”

这句话戳中了要害，吕延放下了筷子，把往事又梳理了一遍，没能有个清晰的推断，又当着人中仙的面拿出了《读心术》，悔棋者那页后面还是空白的，没有提示。

索性不想了，他盯着人中仙问道：

“我始终有个疑问，要是两个悔棋者碰到一起怎么办？谁主导谁？”

“我们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尽量避免同场出现，真要碰到了，都要收手。你说的情况我还没遇到过。”

“那万一真遇到了呢？”

“如果真的纠缠不清，我会杀了自己，别人我不知道，不过你们都看不到。”

吕延几口吃光了鱼，又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走吧！去看看你们的龙！”

人中仙拿出了沙漏。

还是上次的世界，一进入这里吕延便仰头四望，“什么气息？”

“你猜猜。”

“没见过，我从未在典籍上见过记载，这么强大，威严，让人舒适。”

“舒适？”这下轮到人中仙不解了，“这种气息让人颤抖，仿佛天敌一般，我们都是历经数日才适应，你竟然觉得舒适。”

越往前走这种气息越强，不时响起一种低鸣声，低得要贴着地面才能听到。

迎面冒出一个鬼一样的人，这人两眼通红遍布血丝，眼角里全是眼屎，头发全白了，满嘴的大泡，鼻孔也发红外翻，这哪还是上次的九方伯乐！

人中仙急忙上前安慰，“老伯乐莫要心急，我把他带来了。”

伯乐哪有心情客套，“快跟我走。”

天池，当他第一次看见真龙，立刻被征服了！

像一条磅礴的巨河，源头在荒古，向遥远的未来涌去，一往无前，万灵在它面前臣服，吕延只看了一眼，竟觉得眼睛刺痛，他闭上了眼睛，竟也能看见它。

龙的眼睛是合上的，吕延确信，如果它开眼，大海能被看出一个洞。

在天池边他还看见了传说中的怪兽。

龙为祖物又为神，最后一条神龙死后化生为九物，踏燕飞马，其头像龙；催情白蛇，其身像龙；托莲鲤鱼，其鳞像龙；啸天白虎，其掌像龙；金翅飞鹰，其爪像龙；七彩魔鹿，其角像龙；九头狮子，其鬃毛像龙；太上青牛，其耳像龙；吐楼海蜃，其腹像龙。

伯乐实乃是旷世奇才，竟反其道而行之，搜集了这九种灵物，让他们杂交繁殖，期间培育出几种不伦不类的东西，例如麒麟、四不像等，最终是要造龙。

九灵兽各吐出一丝血脉，把真龙禁锢住了，有了血脉相连，龙走不了，可是无人能靠近龙头。

伯乐把一只眼睛抠了下来，交到了吕延手里，“你把它含在嘴里，到了龙头边上再张嘴，让我看它的眼睛。”

吕延看着湿乎乎的眼珠子，觉得有些恶心。

“去吧！别磨蹭了。”

吕延含着眼珠子，恶心得差点吐了，一步一步向龙走去。

龙感觉到了有人靠近，哼了一声，从两只鼻孔喷出了狂风。吕延的衣服猎猎作响，他开启了妖皇剑第九重，把所有的本源之力都释放了，才没被风吹走。

龙感受到了威胁，张嘴呼出了龙息。

龙息，狂野之意！吕延觉得自己的血液沸腾了，龙息剧毒，好在他是毒！就在这时，妖皇剑里一声巨吼，第十重破了，一股同样狂野的意志在呐喊，在和龙息示威！

吕延知道机缘到了，急忙让自己的意志与剑合一，经受那龙息的淬炼，炼魂！

三口龙息过后，吕延彻底石化了。

“难道他也不行？”伯乐的独眼睁得老大。

人中仙摆弄着纸牌，倒是很镇定，“没问题，我相信他。”

果然，龙又喷出了几道龙息，说明吕延还活着，威胁还在。

九道龙息过后，龙累了。

吕延的石化慢慢瓦解，妖皇剑第十重，成！

他走到了龙头跟前，张开了嘴，嘴里的眼睛盯着龙的眼睛。

那边，伯乐无比紧张，“靠近点，再靠近点，我看不清楚！”

吕延的嘴都快咬到龙眼睛了，要是龙动一下头，定会把他撞得头破血流。

伯乐看了许久，终于一声哀叹，“完了，是天盲！”说罢瘫软在地，独眼流出老泪。

这是个噩耗，众人一筹莫展，伯乐几乎哭晕过去，人算终归不如天算，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吕延一开始只顾得欣赏妖皇剑，这把剑几乎可以改名叫龙息剑了，挥剑既有龙吟，着实让他心花怒放。

心满意足之后，他的注意力才转到众人，看着一张张如丧考妣的脸，幸灾乐祸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跟着一起参谋起来。

其实很难商量出个结果，这些人的情绪太低落，已经当局者迷了。吕延倒是清醒，说着说着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一个词。

“俗话说画龙点睛，是不是缺少点睛之物？”

这句话提醒了人中仙，他长身而起道：“众位失陪了，我要沐浴更衣，好好卜算一番。”

七天后，人中仙筋疲力尽，几乎是被人抬出来的，好在有了结果。

星空中有一道银河，银河正中有一口天井，天井的井底住着一只青蛙，其眼可以观天，一定要有蛙眼才能画龙点睛。

“那还等什么？你们快去呀！”伯乐恨不得把所有人都一脚踢到银河。

吕延问道：“你不去吗？”

“我不去，我要守着我的龙！”伯乐快哭了。

这伯乐的心魔够重，可惜吕延没有看过他的心魔之镜，或许他没有镜子吧。

出发了，伯乐像个稚童般高呼着：“你们要快点回来呀！”

路上，吕延问人中仙：“龙有什么用？”

人中仙早知他会问，说道：“你知道龙最大的天性吗？”

“不知道。”

“龙最贪图财宝，拥有极强的敏感，我们要用它寻找东西。”

“什么东西？”

“动脑子想想吧，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