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延想了一会儿，识海中运用了读心术中的推衍术，模模糊糊的有了个影子，说道：

“和未知世界有关？”

“猜对了一半，我们要用龙来寻找新的未知世界，扩大我的疆土。不过我可没说只用龙寻找一样东西，还有更可贵的。”

“什么更可贵的？你又要让我猜？”

“你猜对了。”

“那我不猜了。”

未知世界也有自己的空门，他们要去离银河最近的未知世界。

一出了空门就遇到了万剑穿心，密密麻麻的飞剑朝他们射来，诸人虽是大能，也被这偷袭搞得分外狼狈。吕延不是大能，差点被飞剑割了喉，脸上也留下一道血痕。

人中仙的衣服也被划破了，脸色铁青地喝道：“谁在空门里装了机关？”

空门外传来尴尬的声音，“教主终于来了，那个小孩又闯进来了！”

一出了空门，就看见了鸡飞狗跳。

这么多高人泰斗竟然抓不住一个孩子，一开始吕延怀疑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怕伤着孩子，后来发现不是，这帮大人已经尽了全力，但就是沾不到小孩的一根毫毛。

“我问你！”小孩突然出现在面前，几乎脸挨着脸，吕延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已经坐在他怀里，“你说，应该有多少个造化？”

他看着孩子的眉眼有些恍惚，“小机灵鬼，我在哪里见过你？”

“你忘了！”孩子的大眼睛直视他的心灵。

他想起来了，造化神殿，那个摇篮里的孩子。

“快说呀，有几个造化？”

吕延陷入了沉思，这个问题他始终不得解，三生万物，大道三千，所谓三花聚顶，每一朵花就是一个造化，可是他反复地计算过，二十七个造化凑不出三千大道，二十八个又多了，怎么回事？

小孩子蹦到他面前，摇头晃脑扭屁股，一开始吕延以为是捣乱而已，渐渐发觉孩子是在提示他。

识海中一道闪电划过，吕延好像明白了。他说道：

“是二十七个造化加上你？”

孩子欢呼雀跃，“对了对了！”

吕延抱起了孩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我给你起个名字，叫余数吧。”

“什么余数？”

“算术中的余数。”

“好吧。”

“空门里的机关是你放的？”

“我偷了我哥哥的剑，好玩不？”

“你真是个坏孩子。”

“谁说的？姐姐就说我是好孩子，是天下最好的孩子，她还说你是好人，又说你坏，我觉得你是坏人。”

“谁是你姐姐？”

余数蹭到了地上，模仿着“姐姐”走路的动作。

小别扭！

吕延一把抓紧余数，差点把孩子的胳膊抓折了，“她在哪里？”

“你抓疼我了。”

他急忙松手，“对不起，她怎么成了你姐姐？”

“我俩天然亲，都是残疾。”

“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蛙声里，池塘边，余数说：“这里是我家。”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稻花香里，蛙声一片。小别扭站在稻田边听着蛙声，落落寡欢。

吕延站在她身边，不知为何竟有些忐忑，“墨非呢，又跑丢了？”

“走了，我们的缘分也尽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

“不难过，只是失望。他爱上了东方不败，还要保护她。”

“就凭他，还有保护人的本事？”

“他和人中仙有同样的神通，东方不败有了他就不怕人中仙了。”

吕延明白，“以悔棋对付悔棋。”

“他说鼎香楼骗了他，人间有鼎香楼的底层，他要去算账。东方不败答应帮他，更让他死心塌地了。”

小别扭找了块石头坐下，悠荡着腿，就像在童年小镇的石椅上。

“其实。”

“其实。”

两人的话撞在了一起，又都撞了回去。

还是她先说了，“其实我在东方自在宫等了你一天一夜，你没来我便走了。”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当时为何那么急着走呢。

她又说：“其实，在试炼之路我一直跟着你，所以才遇到了墨非，都是你害的。”

他无言以对。

“其实，那次你中毒我也知道，我准备了解药，可是你自己挺了过来，我就没出现。”

他无言以对。

“其实，在灵山，趁墨非下棋的时候，我偷着找来了十八罗汉。”

无言以对。

“其实在东方自在宫，龙飞扬的蝴蝶就过来刺杀你了，让我给打跑了。在阴兵借道，我让墨非用棺材断了蝴蝶的来路，但答应他永远离开你。”

他低头了片刻，说道：“谢谢你。能告诉我蝴蝶是什么吗？”

“穿越者，来自未来。我们天残一族体质敏感，有超乎寻常的感应，穿越者都是突兀出现，会产生虚空涟漪，逃不出我的眼睛。”

吕延打开了《读心术》，果然一页空白上有了内容，上面画了一只蝴蝶，下面写着：以现在身，篡改史实。因不处当下，被虚空所不容，视为死者，故有尸臭。

吕延心中愤怒，蝴蝶，龙飞扬！我要把你送上鬼神榜！

“绝阴那次，我遇到了退出的刘百，就把他杀了。”

“杀了？”吕延惊叫，“真的？”

“别人在乎天庭，我们天残不怕。”

吕延又低下头，“你的心意我懂。”

她仰头看着天外的七八颗星，“我还是觉得童年的小镇最快乐。”

“是呀！可是，回不去了。”

她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心里有了别人？”

“不是，现在不是，曾经，有一段时间吧，鬼迷心窍了。”

小别扭恶狠狠地盯着他，不过她的眸子出卖了她，一会儿过后便绷不住了，“情有可原，原谅你了。”

他笑了，“多谢大小姐开恩了。”

然后又落寞了，“我真希望自己也是一只蝴蝶，能回到过去，让我不会遇到那个女人，那是孽缘。”

“事情都是黏在一起的，不遇到那个人，也不一定能遇到我。”

“我可以不断地干预，直到找到你。”

“越改越乱。”

这时余数又蹦了出来，摇着小别扭的手，“姐姐，我找到了一个神弃。”

小别扭叹了口气，对吕延说道：“我走了，我也是有使命的。”

吕延没有拦着。

小别扭携着余数走出了很远，突然回头大声道：“吕延，你就是个笨蛋！”

吕延没有反驳，目送她们消失在远方。他想一醉方休，可惜没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