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成了‘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悖论了吗？”白玉堂皱紧了眉头，“如果我们没有过来，那先民们注定：要么被大洪水、泥石流毁灭，要么被古蜀超文明、独眼巨人灭族，那就没华夏文明什么事儿，也就是说不存在几千年后的我们了。可是我们来了，那证明上古先民确实战胜了古蜀神秘文明，斗败了独眼巨人，建立了华夏文明之源，还登上了昆仑墟！这意思是说我们来到这里是命中注定，而且还必须花费大力气推动先民们的文明发展进程？”

说到这里，白玉堂忽然面色发白，看向林思嘉，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灵儿，为什么我觉得这一切那么诡异？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拨动着这一切！”

林思嘉苦笑一声：“佛曰：不可说。泽琰，你所猜测的，虽不全中亦不远矣。你现在还觉得执着于小事有意义吗？”

“你指的小事，如果是说你我二人的约定的话，”白玉堂挑了挑眉，瞬间恢复精神抖擞，“那我告诉你：有意义！正因为这荒诞无稽的人生，可笑、可悲、可叹，那么何妨遵循本心？亦余心之所向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人固有一死，不过一抔黄土、冢中枯骨。众人来此世间走一遭，殊途同归，结果没什么好说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林思嘉只觉一口气吊在半空中，她以为自己从文明发展的高度锲入，便能以时空大格局，碾压个人欲望小格局。却不曾想到白玉堂看似玩世不恭、嬉笑怒骂皆随心，实际于人生观、世界观，却是再通透不过的人。

这一局，白玉堂胜出。两人平手。一时之间，话题暂歇。

两人转而沿着露天矿坑，扩大范围探查了一圈。时不时还用削尖了的木棍插入土层深处，看看是不是周围都是这种浅层分布的矿脉。而且林思嘉还发现了随处可见的生长极为旺盛野苦麻丛。首次见到和书里讲述相对应的场景，林思嘉不禁指给白玉堂看这种寻找铁矿的“急先锋”，是植物探矿的“哨兵”。

谁知白玉堂身为江南首富下一代掌家人，立刻就对植物探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谁也不会嫌弃钱多不是？何况货殖经济，贱买贵卖，各种不确定因素太多，投入更大，风险也高。而有矿山就不同了，简直就是几代人的靠山。

白玉堂一路都在问植物探矿的详情，什么金矿伴生植物有哪些、银矿、铜矿伴生植物有哪些，把当初只是一时兴起看了这方面的报道的林思嘉问了个底儿掉，简直就差遁走了。崩溃道：“拜托，我又不是度娘，能记得这几样就不错了。你还希望我每一种都给你来一个长篇大论啊！”

“那你当初怎么不仔细看看这些书？”白玉堂仍不死心！

“土地、矿藏都是国家资源，个人是无法据有的，更不能开采。我记这些干嘛？了解不就可以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好吧，什么都学，什么都去研究，那不就成了门门懂样样瘟了？”林思嘉郁闷地拍着额头，感觉自己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