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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十年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54.8万

第194章 柳曦沫的破局之法

书名:浮生十年 作者: 字数:3109 更新时间:2024-11-16 15:50:28

原来今年年初柳曦沫提出离婚请求后,季家父母认为柳曦沫这是在虚张声势,借着离婚威胁恐吓他人,并未将此放在心上,而季森却心有忐忑,陡然间生出几分忧患意识,但在他父母的建议下,对于柳曦沫的请求也只是做冷处理而已,期望借时光的流逝,能够抚平柳曦沫心底的怨恨。

然柳曦沫并未就此作罢!一次请求不成,那便两次,两次不成,那便三次。季森任凭柳曦沫如何催促,自是龟缩一隅,不做处理。柳曦沫恼怒至极,却又拿那人无可奈何,只得暂且作罢!奈何此事一日不决,一日便是潜藏在心底的毒瘤,季森能耗得起,柳曦沫却赔不起。

于是,柳曦沫在亲人的建议下,决定采取诉讼离婚的方式解决此事。季家闻之,顿时方寸大乱,他们虽对柳曦沫多有不满,但是离婚一事,并非儿戏,不论对哪家而言,都是伤筋动骨的一桩大事。

季家几经劝说不下,只得遣季森返回青县,与柳曦沫商议此事,谁知柳曦沫避而不见。季森不愿就此放弃,数次徘徊在柳曦沫住处附近不愿离去,在微信上说尽情长。柳曦沫的住处人龙混杂,并非独家独院,她不愿自己的私事成为别人茶饭间的消遣,只得被迫邀季森回房密谈。

只是方寸大的屋内,哪能承载得下一对爱侣数载的情深?两人不见面之时,尚且能够冷下心肠说尽绝情的话儿,一朝见面,彼此那张刻入骨髓的容貌勾起的只有曾经的柔情蜜意,再无余力去怨恨。

言尽此时,柳曦沫不由轻叹一声道:“青柠,我待季森,恨极,却也爱极!爱他已经成为的我的一种本能,只有在生命的尽头,方才能够停歇。而恨他也不过是怨他不够爱我而已。你看,多么讽刺,我的爱恨全由一个男人来掌控。”

陈雨晟停着不食,端起水杯,轻抿一口水,道:“我能感同身受,却不能理解。如果爱一个人的痛苦大于欢喜,为何就不能悬崖勒马?人世间的选择不止一种,或许你使劲攥在手心里的,根本不适合你。只有当你腾开手,放宽心,学会放弃时,才能拥有无限的可能。”

青柠却伸过手,握紧柳曦沫未见丰腴的玉手,给她以无声的安慰,神色半是怜惜半是忧伤道:“我们都是感情世界中的傻子。放着外面的花花世界置之不理,偏要在一个歪脖子树上吊死。”

柳曦沫反手握紧青柠的手,目光中却是无限的悲凉,惆怅地叹道:“看不穿、参不透、说不清、理不明,我人生的悲哀在于我没有力量挣脱感情这道魔咒。我也想要拨云见明月,但不是现在,或许,将来有一天,待我储存够足够的能量之时,我会迎接属于我的新生。”

青柠拍了拍柳曦沫的手背,问道:“对于你的原谅,季家可有做出什么承诺?”

柳曦沫颇为讽刺地一笑道:“当然有,他承诺放弃长安的一切,返回青县与我厮守。青柠,你说我们视如生命的爱情,竟然需要依靠他人的承诺才能维系!何其可笑,何时爱情竟然廉价至此?”

陈雨晟给柳曦沫夹了一筷子菜,道:“爱情?切莫谈那些华而不实,尽会伤人的玩意!你且说说季森回来后,准备如何谋生?这才是关乎你们婚姻长久的本质性问题。”

柳曦沫轻蹙眉头道:“青县没有几家像样的企业,他的专业专业性又强,不容易找到对口的岗位。让他从基层的普通岗位做起,他现在好歹是企业的中层领导,又放不下架子。我们也是商议许久,准备在青县投资家火锅店,自己当老板。”

陈雨晟闻之,沉思良久,方才含糊地说道:“青县的并不是一个适合投资的地方。青县稍有点经济基础的人,无不在长安亦或者上郡置产,每每一到周五,便纷纷跑到外地消费,青县本地的生意反而萧条了下来。我婆婆有一个好友,前两年投资了一处火锅店,起初生意倒也说得过去,待人们的新鲜感一过,门厅顿时萧条了下来,并无多少顾客光临,不过两年的光景,亏损了三十多万,直至今年方才惨淡收场。”

青柠虽无陈雨晟的见识,只是从自身的经历出发,浅提了一两处建议,“曦沫,我觉得陈雨晟所言颇有道理。据我所知,两地奔波的人群并不在少数,有的如我处境一般,但更多人是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暂时的两地分居。但不论是那种人群,我们的消费观念是一致的,那便是在青县苟活,把钱攒起来去更大的地方消费。我建议你们如果真的想进军餐饮行业,不如舍火锅店,投资一家价位亲民的川菜馆更为合适。”

柳曦沫闻言,心念微动,却并未拿定主意,而是带着几分犹豫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只是季森那人心气甚高,此次回青,本就心有不甘,倘若让他放弃一处高端的火锅店,转而投资一家普通的川菜馆,只怕劝说之难,难以上青天。”

陈雨晟并未多加点评,而是问道:“你们可有计算过投资一家火锅店的需要多少钱?这笔钱又从何而来?”

陈雨晟并未多加点评,而是问道:“你们可有计算过投资一家火锅店的需要多少钱?这笔钱又从何而来?”

刘曦沫不自在地扣着袖口的线头,带着几分不好与外人提及的拘谨,道:“他妈妈上次病重,季森为此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倘若此番回青,我必定会是筹集资金的主力。不过听季森提及,他父母会想方设法地拿出十万元,当作他新事业的启动资金。”

青柠未曾参与过别人的人生,不好对他人抉择指手画脚,只是带着几分质疑,询问道:“你的那套经济适用房债务未清,哪来的余钱投资这么大的项目?”

柳曦沫神色浮现出一种极为矛盾的神色,借着对未来兴致勃勃的憧憬,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惶恐不安,刻意提高声线,佯装欢快道:“我都已经考虑好了,我有一个相好的同事,先从他那里拿二十万出来,另外再从银行里贷十万,加上季森父母那十万,足足有四十万之多,在青县投资一家中高端的火锅店已是绰绰有余。只要火锅店能够顺利开张,不出两年,资金便能回笼,目前的这点窘境何惧之有?”

陈雨晟那副面具式的笑脸难得收敛起了几分,神色平淡,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威严,道:“曦沫,根据你们的目前的预算,投资的这部分资金你占大头,而且你拿出的这部分资金,全全走的是贷款模式,三十万元,保守估计一月得有两千五百元的利息,这部分利息将来由谁来出?再加上只要是投资,自会有风险在内。你们的婚姻并非坚如磐石,甚至稍有风吹草动,便有劳燕分飞的可能。倘若你们一朝不慎,婚姻难以维系,恰逢你所投资的火锅店生意并不景气,你又当如何是好?你目前的这番盘算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呀!为人处事不仅要给别人留有余地,更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柳曦沫闻之,脸上那份刻意为之的洒脱再也挂不住了,神色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痴顽,道:“你的担忧我并非不曾考虑过,只是我与季森已入僵局,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我透支了我十年的经济,为我的感情争取一丝生机,犹赌博孤注,输赢在此一掷耳。倘若日后以惨淡收尾,我对于这份感情再无悔恨,可以毫不留恋地挥手离去。”

青柠鼻尖微酸,追问道:“你就不怕维系感情不成,反而日后负债累累,余生饱受贫苦滋扰,再无翻身的余地?”

柳曦沫眸间隐约浮现出几分水光,在氤氲而起的水气中,呈现出一种极致的悲情,悲情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柔情万种,柔情中犹带着几分不撞南墙终不悔的孤勇之志。随即,半是呢喃半是叹息,道:“即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亦无悔。”

陈雨晟劝说不下,只得唏嘘叹道:“但愿季森并非狼心狗肺之徒,能对得起你的十分之一的深情,你们的婚姻自不会以悲剧收场。”

青柠心中陡然间升腾起一股难以言悔的激情,道:“我不信这世间的男子皆是负心薄情之辈,一块顽石尚且能够捂暖,何况是一颗热气腾腾的人心?我们有居安思危的本能并没错,但是我们也不该过于悲观,我们应当将沉重的往事就此揭过,重整旗鼓,迎接更为美好的未来。”

陈雨晟无可奈何地嗔道:“有卧龙的地方必有凤雏,古人诚不欺我也!看着你们这对傻子成双入队,我竟无言以对。”

青柠眉眼弯弯,像极了三月的暖阳下含苞欲放的桃花,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既与我们相谋,便是我们一条道上的人物,我们是殊傻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