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成立刻从床榻上坐起身，但是灵台依旧一片混沌，完全不记得昨天那一杯桃花酿下肚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手拿着月苓的外衫，一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要去找月苓问个明白。

刚踏出房门，他手上的外衫就落到了东华手里。东华的余光瞥了一眼月苓的外衫，接着又继续翻起手边的佛理书，并没有要抬头搭理连成的意思。

连成每次遇到东华总是会不自觉地离得远一点，这回也是一样，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帝君”后又赶紧往书房走去。

果然月苓正坐在一堆卷轴中央，出神地看着什么。

“小哭包，赶紧把桌上的解酒汤喝了。”月苓把手上的书一合，望着连成说道。

连成自从醉酒后，气势更是低了一大截，特别乖巧地两三口便把汤药喝了。

“师父，昨日......”连成不是扭捏的性子，想问什么便一刻也藏不住。

“昨日？”月苓皱了皱眉，随即又露出一个琢磨不透的笑容，“你真想知道？”

连成非常认真地点点头。

“没想到水神殿下的文采如此之好！”

“我父君？”

“嗯。”月苓稍稍思索了下，”你昨日拉着我背了四个多时辰你父君写给你娘亲的情信，水神殿下字字珠玑，用情极深。“

月苓从未想到自己的这个徒弟酒量居然如此之差，这么好的桃花酿喝了一杯就醉了。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位花神殿下喝醉后不哭不闹，就是喜欢缠着人背自家父君写的情信。若是把这三万年里的情信都背个遍，怕是几天几夜都背不完。

月苓听到打瞌睡，不由感慨，这对神仙眷侣天天腻在一块，怎么还这么有兴致地写情信。而且写就写了，居然还让自己儿子一字不落地都记了下来。

连成的脸上不自觉地发烫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连宋写给成玉的情信都被成玉很用心地收藏在一个柜子里，每一封都用漂亮的帕子包着。连成太贪玩，有一次把仙府翻了个底朝天，这些信自然也是被他看了个遍。而他天生过目不忘，这些信里的内容也自然是都记了下来。

他记得很清楚，这信里的好些词都肉麻得很，他当时思量着父君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话来，没想到今日他居然当着自己师父的面都念了出来。

想到这里，连成的脸上更烫了。

月苓以为连成此刻的反常是因为酒量太差觉得丢脸，于是体贴地安慰了两句，“你毕竟还小，酒量差也是正常的，无需介怀。”

这话一说，连成的脸色更差了。

“不过你这醉酒后的习惯还是得改一改，强拽人衣服可不好。”月苓想起昨日连成紧紧拉着她衣袖的固执劲就是一阵头疼。若不是父君提醒可以把外衫留下，她可真是要听他念一整晚的情信了。

许是这解酒汤起了作用，连成此刻灵台清明多了，昨天醉酒之事也零零碎碎地记起了些来。

喝醉酒的他就像个任性的小仙童，一直紧紧拽着月苓的衣袖，硬是要在月苓面前展现自己卓越的记忆力，一个劲地强调自己不仅仅记心法厉害，看其他的一样是过目不忘。

连成默默感慨，这酒哪是解惑之物，明明是闯祸的根源。

这时候凤九拿了些糕点走进来，看到连成便忍不住想到昨日那一幕。昨日她可是听情信听得最饶有兴致的那一个。起初纯粹是八卦，但是听着听着却忆起连宋和成玉的坎坷情路，再联想到自己和东华曾经的往昔，倒是一阵动容。

虽然连成酒量不佳，但是他喝起酒来的爽快利落倒是凤九所欣赏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