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看！”月苓看着步履蹒跚的女鲛人，拉了拉滚滚的衣袖说道。

滚滚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女鲛人一步一步，虽然艰辛，却并没有放弃跟着他们。

“苓儿，你不忍心了？”滚滚看着月苓问道。

“嗯。”月苓点点头，她游历过的地方也不算少了，以前同苏陌叶一起，现在同滚滚一起，却从未见过任何人像今日这个女鲛人一般。如今四海八荒安定，天君更是严禁私刑，真不知道她这一身新伤加旧伤是怎么来的。

待女鲛人走近，滚滚又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这个你也拿着，对你调息和增进修为有帮助。”

女鲛人连连摆手，向后退了一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为何？”月苓不解地问。

“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只要跟着你们就好。”女鲛人的声音细细弱弱，眼神里满是真挚的渴望。

见滚滚和月苓面露难色，她立刻跪下，边磕头边说，“二位恩公，如果不是你们，我今日早就和我的族人一样丢了性命。不是，如果不是恩公你，我半年前就......”说着，女鲛人抬起头，泪水涟涟地望着滚滚。

“半年前？”滚滚见她意有所指，“莫非......”

“你就是哥哥在魔族救下的那个鲛人？”苓儿先一步说道。

女鲛人急忙点头。

“哥哥，半年前，我们途经南荒，看到魔族那几个刁民欺负一个鲛人来着......”月苓拉着滚滚的胳膊，提醒道。突然，她又发现有地方不对劲，“不过你当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不是女......”

听月苓这么说，女鲛人满是伤痕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羞怯之意，“我们鲛人族生下来之初没有性别，成年后想要成为男鲛还是女鲛，全看自己的决定。”

女鲛人没有说完的是，半年前，滚滚救下了她，四目相交的一瞬间，她决定了，她要做个女鲛人。她本想如有机会再遇到滚滚，一定要送他一串最洁白无瑕的珍珠。可惜，她在这浑浊待久了，眼泪早就被逼着哭干，而且天天伤得血肉模糊。

所以哪怕拼尽全力，她的眼睛里也只能滴出血水。为了做成这一串血红色的珠子，她的眼睛都差点瞎了。

不过上天待她不薄，居然真的能再一次见到滚滚，而且他又救了自己一次，所以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报恩的。

“我当日不是已经把你救出来了，你怎么又会？”滚滚见她一身的伤，叹了口气。

“我为了回去救我的族人，可是，我一个都没能救出来，还......”女鲛人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眼神伤痛而坚毅。

“你快起来吧。”月苓走过去，想要扶她起来，结果女鲛人的身子本能地往后仰，“我身上脏。”

“不就是伤口吗？愈合了就没事了。哥哥的这个药很管用。”月苓丝毫不介意，一把把她扶起来。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吗？我本就没有家，现在族人也都不在了，残存性命一条，定是要为了恩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女鲛人还未放弃。

“走吧。”滚滚把药塞到她的手里，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有恩公这两字我听不惯，叫我滚滚就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