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的礼物让凤九又喜欢又心疼，所以今夜，她总想为东华做些什么。

可是除了这藏在十里桃林的八坛酒，她好像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凤九的脑海里快速闪过那些看过的话本内容，这世间的女子想让心爱的人开心该怎么做，突然灵光一闪，“帝君，上次在碧海苍灵，我的那支舞还没有跳完，我今夜继续跳给你看，可好？”

凤九小时候贪玩，课业上没少让白奕头疼，但是在歌舞方面却极有天分，放眼整个青丘，她都是数一数二的。只不过后来跟着白浅看了些画本子，发觉人前歌舞乃是戏子行径，这对歌舞的热情才慢慢淡去。

所以长大后跳过的两次舞，一次是为了助帝君历劫，在宋玄仁面前跳了一次，另一次就是在碧海苍灵跳给帝君看，只不过那一次只跳了一小段。

又是桃花酿，又是跳舞，东华觉得这个夜晚越来越有意思了。

可凤九起身却直接往竹楼的卧间走，边走还边嘱咐，“夫君，不要进来哦。”

青丘喜欢事事亲力亲为，不兴法术，虽是仙乡，却颇有凡间的烟火气。所以施法术装扮自己，对于凤九来说也是第一次。

东华喜欢紫色，凤九就变了一身飘逸的紫色长裙，完美地贴合身形却又不失仙子的灵动。

配合着这身衣服，她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和妆容，包括眉形和唇妆，都一一补过。

除了大婚当日，凤九还从未如此细心地打扮过自己。

在等凤九的这段时间里，东华已经独自喝下了好几杯桃花酿。他从不是嗜酒之人，可今夜不知为何，桃花酿入口极其香醇，颇合他的心意。或许是因为凤九亲自酿的关系，又或许是凤九劝他喝酒时那锲而不舍地撒娇的样子，让他着实动心。

“帝君。”凤九站在东华面前，不知是这桃花酿后劲太足，还是凤九心中那份藏不住的娇羞，未着胭脂，面颊也已绯红一片，无形之中更添媚态。

东华从来都知道凤九漂亮，无论是可爱的、明媚的、撒娇的、认真的、使小性子的，即便是当初在九重天重逢时那般疏离的模样，也让人移不开眼。

但今夜的凤九却是东华从未见过的模样，青丘的璀璨星辰固然夺目，但在凤九面前，这青丘的夜空也是黯然失色。

“帝君，我还想听你弹一次箜篌。”凤九想着，这舞蹈必须有伴奏才完整。

可是说完许久，都未等到东华的回应。

凤九又更靠近了些，发现在自己打扮的时候，东华一人又喝掉了一坛桃花酿，他这不会是醉了吧，“帝君，帝君？”

“小白，你说什么？”东华望着眼前的凤九，一时间失了神。

“帝君，我想听你再弹一次箜篌。”许是喝酒的缘故，凤九说这话时声音软软糯糯的，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东华的心尖。

九尾狐族在娇媚二字上本就得天独厚，凤九作为这四海八荒唯一的一只九尾红狐更是被亲族们寄予厚望。只不过早些年，凤九以为东华喜欢清纯的女仙，硬是把自己折腾得清汤寡水。

之后即便在一起了，凤九也是小女孩心性，穿衣打扮也就图个舒适方便，从未花过什么心思。

所以如此盛装打扮的凤九，东华仅是第二次见。第一次是在碧海苍灵的大婚，凤九穿着他亲自设计的嫁衣，清丽脱俗、典雅出尘。而这一次，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妩媚婀娜，眼波流转间都是无尽的魅惑与撩拨。

此时此刻，东华的眼中，这漫天的佛铃花海消失了，璀璨的星空也不见了，独独剩下的，是这个他时时刻刻都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这个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想带在身边的女人。

这也是凤九第一次这般认真地跳舞，她将记忆中还留存的舞蹈动作，配合着箜篌的乐声，用心编排出一整套美轮美奂的舞姿，如行云流水般轻盈，如空谷幽兰般脱俗，如夏日骄阳般明丽。

每一个动作衔接，每一次回眸，她都会深深地望向东华眼中的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能落入东华的眼中，住进他的心里。

舞蹈结束，凤九心里居然还有些紧张，不知道东华会不会喜欢刚刚自己的编排，不知道她的这个礼物会不会让东华开心。

东华就这么静静地用手撑着脸，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帝君？”凤九觉得东华有些不一样。

“小白，我醉了。”东华的声音低低的，有一种蛊惑的力量。

“醉了？”听到东华亲口说醉了，凤九倒是很意外。虽然今夜，她的确想扳回一城，可也不过就是想想，真要灌醉东华，她可是半点把握都没有。

正当她觉得不可思议之时，东华一把把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凤九横坐在东华的腿上，两个人靠得很近很近。

凤九仔细地看着眼前的东华，想认真地记住东华喝醉酒的模样。

”东华，我的这支舞，你喜欢吗？“凤九问道，未等东华回答，她又有些没信心地继续说道，“东华，在我还是太晨宫小狐狸的时候，我就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可是直到现在，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到，一直都是你在付出，无论是半心戒、灵魄珠，还是今夜的紫水晶。东华，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凤九说着有些丧气。

“小白，你早就已经做到了。”东华紧贴着凤九的额头说道。

“有吗？”凤九努力思索，却完全找不到答案。

“我有了你啊。”东华动情地望着凤九的双眸说道，“你就是这世间最好最好的存在。”

这句话如同这夜空突然划过的流星，在凤九的心中绽放出如烟花般绚烂的光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