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一天，他站在阳台上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那熟悉的他每天在心里默念了几百次的三个字——小鱼儿。

他激动地接起电话：“余岁安，我操/你妈，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顾择一，”余岁安在电话里冷声喊着。

“我在，我在，”顾择一急忙说：“野猪在呢，你说。”

“让你爸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余岁安说。

“啊？”顾择一愣了愣，然后讨好道：“小鱼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余岁安叹了口气，“叫你爸和你弟别给我打电话了，很烦。”

“你——”顾择一声音突然哑了。

“顾择一，你知道我为什么走吗？”余岁安问。

“为什么？”顾择一问。

“我受不了，”余岁安说，“我以为我足够喜欢你的可以接受被你上，可那天完事后，我躺在床上一整夜都睡不着，我觉得恶心。”

顾择一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如果你不想要做到这一步，也许我还发现不了，”余岁安接着说，“我接受不了这种事，太恶心了，我做了好久的噩梦，顾择一，我恨你。”

“你恨我？”顾择一哑着嗓子问。

“是的，我恨你，”余岁安声音大了起来，“我他妈明明是个直男，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做这种恶心事？”

“你在骗我对不对？”顾择一不敢相信，“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你是不是怕陈丽萍伤害我？”

“陈丽萍算个什么东西？”余岁安笑了起来，“我离开阳城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我只要一看到你，就能想到我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我受不了。”

“不是的，小鱼儿，”顾择一依旧不死心，“你在撒谎，你肯定是在撒谎，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说过你要喂一辈子猪的，你说过的。”

“够了，”余岁安说，“顾择一，够了，别再恶心我，就这样吧，我已经谈女朋友了，请你转告你的家人，不要再打扰我了，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电话挂断。

顾择一愣了好半天，然后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夸张，到最后，腰都直不起来了。

他恨我......

哈哈哈哈哈......

小鱼儿恨我......

我的小鱼儿恨我......

他说他会爱我一辈子的......

现在他说他恨我......

他怪我不该招惹他......

他说我恶心......

恶心.....

余岁安，你大爷的！

顾择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他只知道他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做了好多梦。

余岁安在打拳。

余岁安在笑。

余岁安在做饭。

余岁安在吻他。

余岁安在害羞。

余岁安在跟他喝交杯酒。

余岁安跟他在烟花和白雪间接吻。

......

顾择一醒来时只感觉头疼欲裂，浑身滚烫。

发烧了吧，应该是发烧了。

迷迷糊糊间，他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周红和顾天坐在一旁，见他醒来，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他楞了楞，脑子里的记忆一段段的回溯聚拢，来阳城后发生的所有事像是电影闪回一样一段段的从眼前飘过。

“爸，回北京吧......”顾择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