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堆里的恋爱事件
作者:乐匆匆 | 分类:现言 | 字数:1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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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内忧外患
钱平安早上还没完全睁开眼就去抱旁边的人, 结果却扑了个空,于是揉揉眼坐起来,迷迷糊糊叫了声“秦和”, 又接着倒回床上。
秦和早就起了床, 都已经回去换了身衣服。听到钱平安的声音, 便放下手中正在准备的早餐。进了卧室, 但见一片春光, 钱美人和被单纠缠在一起,大半个肩膀和腿都露在外面,那欲遮还盖的效果比脱光了站在面前还让人气血上腾。钱平安睡觉极不老实, 这一点经过昨天一晚秦和就已经了解了个彻底,昨儿后半夜秦和都不知道把她从床边儿上捞回来几次。等到后来差点儿直接捞成条件反射, 她稍微动一下秦和就反射性把她往怀里拉。
秦和过去把被单稍稍拉到她身上, 不过立马又被她蹬开。
“干什么啊?热。”钱美人头还埋在一团被单里, 不清不楚地嘟囔道,“开空调啊。”
秦和这才拿了遥控板把空调打开:“以后开着空调睡觉的习惯要改掉。起来了, 我把早饭买回来了。”
“嗯,再让我睡会儿。”
“再睡就该吃午饭了,豆浆我都热第二遍了,快起来。”秦和笑着去拉她。
而秦和这句话却让钱平安彻底清醒了过来。钱平安裹着被单,只露出一张小脸, 别有深意地盯着秦和:“到底是谁的错?”
秦和被她一句话说得脸有些微微发热, 转过头假咳一声当作掩饰。钱美人却得寸进尺, 很不给面子地大声笑了出来:“太纯情太可爱了!”钱平安向秦和勾勾手, 等秦和低了身子, 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扑到床上:“放心放心,你很温柔, 再接再厉。”
秦和觉察到钱平安的手开始不老实,连忙抓住:“干什么呢你?”
“脱衣服啊。”回答得干脆利落毫不羞涩。
秦和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闹,快起来。”
可惜钱美人色心不改,一副女色狼的样儿:“做不成,摸摸也是好的。”
秦和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任由钱平安在他身上煽风点火。他其实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如果不是因为昨晚钱平安的主动,他绝对有本事把他们的第一次把持到结婚那天。可惜钱平安不打算给他当君子的机会,美人一变身,十个秦和也跑不掉。只要一想起他们昨晚一路从客厅纠缠到卧室,秦和便觉得脸红无力,实在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那种疯狂的事。
钱平安趴在秦和身上,从床头上摸过手机开了机,两个小腿却极不老实地扑腾着。刚一开机,就蹦出一串儿的未接来电提醒。钱平安还没来得及查看,手机的来电音乐就响了起来,看到号码有些熟悉,想都不想便按了接听键。
秦和见她听了没几句,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然而她不说话也不掐断电话,就单纯趴在他身上脸色不善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着。秦和也不打断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手机那头的人独自说了四五分钟后,钱平安突然开口:“圣母玛利亚,你找错人了。他病了就去送医院,死了就去联系殡仪馆。我拜托你们不要拿我当救死扶伤的上帝,OK?”
钱平安说完便掐了电话,噼里啪啦在手机上一阵狂按,把秦持与杜小莹的电话都拉进了黑名单。说出去真是可笑,杜小莹居然打电话求她去看看秦持,钱平安实在不知道该说这女人圣母好还是缺脑好。秦持生病了不去医院,自己爱当工作狂是他自己的事,她钱平安可不会圣母到同情心泛滥。说什么无情无义铁石心肠,当初他们背着她乱搞的时候就算有情有义了?
钱平安把手机扔到一边,对秦和说道:“喂,你女朋友被人骚扰了,怎么办?”
秦和大概能猜出与秦持有关,却故作轻松道:“你这么容易招蜂引蝶,我还是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接手吧。”
谁知钱美人却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恶声恶气地说:“你敢!你要是敢和秦持一样,我绝对不会像对他一样放过你。我会报复你的,绝对会的。”
秦和听了却闷声笑了起来:“看来我很荣幸啊。好了好了,你不会有去坐牢的机会,满意了吧?”秦和抽身坐起来,“你起不起床?不去工作室了?”
钱美人恍然想起今天还有几个图纸要画,抬头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决定给周季打个电话,让这个流氓把她放在桌上的图纸收起来。
然而,钱平安这厢还没说完,周季那边就已经炸了。
“还他妈的去什么工作室!你快开电视,新闻频道!我操!他娘的姓杜的到底想干什么鸟事?妈的!”
钱平安看了眼秦和,抓着手机迅速冲到客厅,连鞋都来不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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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新闻,头条之一便是慈溪发现五代浮动墓址。考古专家已于前日抵达慈溪,对其进行地面勘测和技术分析,希望可以更好地保护古墓。而根据两天来的勘测,发现部分墓内结构已塌陷,专家们初步判定是由□□等威力强大的东西造成的,再加上地面上发现的已经被掩埋好的盗洞,已经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来此墓已被盗墓的光顾过。
当然,仅这样一条新闻,确实没有什么问题。每年都有或大或小的墓被发现,而每个墓又或多或少被人倒过。顶多是因为此次发现的是一个浮动墓,吸引一下百姓的眼球。然而,之所以周季会因为这个墓炸毛,是因为新闻提到此次墓穴的位置是由群众匿名提供。根据此匿名线报,此墓里存有举世罕见的后周柴窑秘色瓷,但已被人盗走。又指出,毁坏墓穴的盗墓贼与国内某拍卖行关系密切。
目前牵扯到秘色瓷的国内拍卖行,也只有来远斋而已。单单这么一句话,便点明了严江舟秘色瓷的来历。不知道内情的人或许只认为拍卖行接手盗墓赃物再正常不过,而知道内情的,非常清楚这匿名线人和匿名线人所说的盗墓贼是谁。
然而不管怎样,这盗墓是犯罪,接手赃物的销赃人员也合法不到哪儿去。本来是一路上诉顺利的严江舟,再次身陷险境。
此新闻一出,严大老板也慌了几分神。不过严江舟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而是看这杜忍这架势,仿佛随时准备把陶小沐给拎上媒体。就这两天的功夫,网上的言论已经满天飞,已经有所谓的知情人开始进行所谓的爆料,目标直指S大陶设的某一位,紧跟着又有人指出严江舟经常会到S大接某某人。诸如此类的言论,让人不想相信背后有双手推动都难。加之本来这个社会仇恨黑心商人的人非常之多,可想而知严大老板上下几代被人问候的频率。
此时的严大老板的处境完全可以用内忧外患来形容。陶老爷子给他打了电话。老爷子自己倒是非常镇定,念叨了老一阵子他孙女命好得很,一生平顺,不会出什么事。还非常非常慈祥地问严江舟需不需要他出面,毕竟老爷子在文物史学圈子里说话还是极有份量的。可惜还没等到严大老板感激一下陶老爷子对他的信任,老爷子立马当头一棒,告诉他陶小沐她爹妈已经从网上看到了现在的言论,非常非常生气,连他这个老头子都给训了一顿。估计用不了多久,两人就会回国。末了老爷子还幸灾乐祸地跟严江舟说自求多福。
严大老板已经顾不得多想未来岳父岳母会有什么反应,当即把家里的死孩子寄养在她师姐那里,然后找到杜忍,把一切摊开来讲。
“杜老板,你非要做这么绝?鱼死网破的结局对你我都没有什么好处。”严江舟站在杜忍宽大的办公室,看着坐在办公椅上连身都不起一下,表情冷峻之极的杜忍,淡淡开口。
“你把王家的账算我身上,无防。但这陶小沐还有陶设的几个人,可根这事情完全没关系,你何必呢?”
杜忍一声冷哼,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着这个在古玩圈子里几乎可以呼风唤雨的男人:“严老板能有今日成就,家里的这位小朋友也是功不可没。我倒想知道,若是严老板没了她,会怎么样?”
严江舟听了这话反而笑了:“杜老板还真是抬举她了,她也就是胆子比一般人大些。”
“是吗?不过严老板这些年赝品鲜少入手,只进不赔,也真是好眼力。既然如此,怎么却对当初一幅画鉴定失误呢?”
严江舟当然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无奈道:“杜老板,任何一个拍卖行都不可能有百分百的鉴定率。当初鉴定失误造成王家现在的结局,我除了抱歉,确实没有义务承担任何法律责任。难道杜老板以为我有了陶小沐,就能鉴定出这世上任何的真货假货?你太高看她了,连水墨粉彩都分不清的人,你指望她去给你鉴定一幅山水画的真假?最多她只能在陶瓷青铜器上掌掌眼。”严江舟见杜忍依然不屑他的话,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你就直接说明白想让我怎样吧。”
杜忍冷笑开口:“我想你身败名裂,倾家荡产,关掉来远斋。”
严江舟回以一记同样的冷笑:“前两样若你能做到,欢迎动手。至于关掉来远斋,呵,杜老板你也是个生意人,不会不明白做生意不仅仅要对自己负责吧?我这来远斋虽然比不得杜氏的规模,但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我总要对这些人负责。同样的,杜老板也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员工通通失业,所以大家都退一步,如何?”
严江舟给身后的李经理打了个手势,李经理见状连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严江舟拿着文件,走到杜忍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边翻边浅笑。他想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杜忍这个人的,所以他在赌,赌杜忍不会为了一个王予清置杜氏数千名员工于不顾。杜忍昔日的手腕,他虽没直接参与过,但总是有所耳闻的。这样一个果断厉害的人,当真会为了一个分离二十多年,刚刚找到没多久的女人不顾别人安危?
严江舟把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到桌上,然后推到杜忍面前,笑着说道:“我说了,鱼死网破对大家都不好。”
杜忍翻开只看了一页,脸色便更加冷酷,仿佛周身都结了一层冰。不过抬眼看去,杜老板仍然是非常镇定。他随手又翻了几页,冷静道:“严老板好本事。”只是声音却冰冷无比。
严江舟举止仍是非常客气:“过奖。这账目是真是假相信杜老板心里已经很清楚了。我那儿还有份你与公安局刘局长的录音,你要是有兴趣,我传一份给你。”
杜忍阴着脸,看着对面那张客气有加的脸。他查过严江舟的背景,不过只查到他出身一个书法大家的家庭而已,至于严江舟本身,他相信即使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既能拿到他买卖军火的账目,又能拿到他与刘局长的录音。
杜忍沉默了几分钟,开口问道:“我能问一下严老板是怎么拿到这些的吗?”
严江舟却是非常坦白:“家母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