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中毒（一）

“禀陛下，宇文都督，还是未发现王妙言和沈笙歌的行踪。”御前侍卫扶手恭敬禀报道。

萧云辙眉心深锁，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道：“把王嬷嬷带来。”

“是。”御前侍卫退下。

“两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墙院深深，宫门紧锁，她们不可能离开冷宫。”

“一定还在冷宫某个地方。”萧云辙望着地上的宫女外衣，“只是不知为何，她们要脱去外衣？”

“兴许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宇文凰淡淡回答。

就在这时，衣柜后方的墙从中裂开，只见苏芜念抱着昏迷过去的王妙言出现。

“妙言！”萧云辙率先冲过去，接住昏迷不醒的王妙言，“她怎么了？”

苏芜念神色凝重，“被毒蛇咬了，需要马上解毒。”

“御医！快传御医！”萧云辙慌忙道。

“喏。”瞧王妙言脸色苍白，唇色发紫，宇文凰再次亲自跑一趟，请御医。

本来，他还想多查看一番，竟不知，这冷宫里还有一间密室。

萧云辙抱着王妙言一路狂奔，而这一幕，被路上碰见的宫人们，看在眼里。

陛下有多在乎王妙言，可想而知。

苏芜念紧跟其后，略显疲惫，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刚才若非她一时大意，那苏醒的毒蛇也不会咬到王妙言的右手。那间密室的隔音效果确实太好，以致于冷宫里早就来了侍卫，她竟没察觉。

王妙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萧云辙拉着她的手，满脸担忧，“她的手怎么越来越凉了？”

“她所中的蛇毒，十分罕见。虽然毒液被我吸出一部分，但那蛇毒在血脉里蔓延极快，还是晚了。”

“我怀疑王嬷嬷是三迤人，她懂得蛇性，又知道用蛇引香，或许她知道这毒蛇的解药。”

“王嬷嬷在哪儿？”

“就在外面，孤刚想审问她。”萧云辙厉声道，“将王嬷嬷带进来。”

未央宫偏殿，王嬷嬷被押着进来，看见苏芜念活生生站在陛下身旁，微微诧异。

她竟没死！

王嬷嬷衣服上粘着尘土，一起被带进来的，还有一包金银珠宝。

“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些金银珠宝，都是老奴这些年来得到的赏赐，并非偷盗而来。”王嬷嬷被抓时，正趴在树下挖坑，而坑里就是她藏的宝贝。

“解药。”萧云辙没功夫听她瞎扯。

“老奴愚昧，不知是什么解药？”王嬷嬷叩首，老奸巨猾，装聋作哑。

萧云辙气得火冒三丈，“你打晕妙言，带去冷宫，放毒蛇咬她，你会不知道什么是解药？”

“老奴冤枉，老奴确实不知道什么毒蛇，什么解药。”王嬷嬷继续装糊涂。

只要王妙言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有谁能证明是她将王妙言打晕？

苏芜念冷冷道：“王嬷嬷，不管你背后有谁为你撑腰，王妙言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必死无疑。”

“如果救活王妙言，可以将功赎罪，留你一命。”

王嬷嬷眼珠微转，心中左右衡量，但沈笙歌也说了不算。

如果说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放毒蛇伤害王妙言。

苏芜念一眼看穿了王嬷嬷的心思，“你不承认，就算没有证据证明王妙言并非你直接害死，但她却因你而死。”

“陛下定不会放过你。”

“陛下想要处死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萧云辙随即厉声道：“来人！拉下去抽筋剥皮。”

殿外的侍卫闻声进来。

王嬷嬷虽是宫中老人，但事关自己生死，也吓破了胆儿，“陛下冤枉，老奴，老奴不过是受人指使。”

“解药。”萧云辙冷声道。

比起知道谁害王妙言，他更想知道毒蛇解药。

“若老奴真的说出解药，陛下是否会留老奴一命？”王嬷嬷虽抖如筛糠，但还是壮着胆子问道。

“孤金口玉言，岂会有假？”

苏芜念眼睛微眯，不愧是宫中老人，老奸巨猾。只是不知道是聪明，还是愚蠢，她可能没料到，活着比死更痛苦。

从她有谋害王妙言的那个念头起，她就已经踏上黄泉路了。

王嬷嬷上前查看王妙言的状况，用手翻开她眼皮，她“咚”一声跪地上，“陛下，毒已入五脏六腑，老奴虽有解药，但恐怕为时已晚。”

“解药。”苏芜念冷冷道。

王嬷嬷从腰间钩花圆形花蕊中，取出一颗解药。

苏芜念接过，放在鼻下浅闻后，喂进王妙言的嘴里。

王嬷嬷谋害王妙言之后，去挖出私藏了多年的金银珠宝，一定是想跑路。

如果苏芜念猜得没错，王嬷嬷今日一定会借着出宫采买的机会，逃离皇宫，再也不回来。

而私逃皇宫的宫女会不会被追究？最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还是穷追不舍。

全取决于后宫掌权之人。

王妙言若死，王嬷嬷也只能死，此时此刻，王嬷嬷比任何人都更希望王妙言能活，所以这颗药丸，一定是解药。

吃下解药不久之后，王妙言突然狂吐乌黑色的血。

“妙言……”萧云辙看着不断吐血的王妙言，满眼心疼。

“对不起，是孤没保护好你。”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自私的将她留在皇宫。

她向往自由，心性洒脱，是个有趣的妙人，不应该香消玉殒在这深宫之中。

如果不是他执意将她留在宫中，她现在应该在山间种树吧，或者在田野之上看风吹麦浪。

“只要你能平安醒来，孤放你自由。”

苏芜念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御医来时，风尘仆仆，官帽歪斜，发缕凌乱，看样子是被宇文凰用轻功带过来的。

诊脉之后，也是连连叹气，“虽然及时给她服下解药，可毒已侵入五脏六腑……”

“你能不能解毒？”萧云辙完全失去了耐心，怒道。

御医连忙叩首，战战兢兢道：“臣无用，无法解侵入五脏六腑的毒。”

“废物！”

“陛下恕罪。”

“据说，据说镇国王当时命悬一线，也已经寒毒侵入五脏六腑，后来体内的毒都被江湖神医排出体外。”

“如果能找到那位神医，王妙言或许有救。”

“但要尽快，此毒迅猛，否则攻入心脉，怕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