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和陈赓旅长在一起，伪装的临时指挥部里，一起用望远镜观察着东南面的临汾城，平地突兀的城墙，在地平线上，在临汾盆地的中心线上，显得那样巍峨壮观，青灰色的石头建筑的城堡，宛如一片钢铁浑然而成，在夕阳下沐浴着金色的光芒。

所有一切战斗，都围绕着特种部队的应用展开的，所有战斗的节奏和程序，也都由赵羽来决定。

彭总等人，对赵羽高度信任。

赵羽将特种部队的突破地点放在西北面儿，是有原因的。

西北风轻轻地吹拂，有些阴冷，有时候，在野外荒芜的树枝上还尖利地怪叫几声，寒风三级，偶尔四级，五级，是间歇性的变化，越过吕梁山的寒潮非常不稳定。

飞机轰炸的过程中，阵地上的八路军战士士气高涨，虽然按照军令不得议论，可是，人人脸上都绽放着笑容，以前，捞是被小日本鬼子的飞机撵着轰炸，有时候还炸的很惨，死伤极多，现在，咱们开着鬼子的飞机炸鬼子，太爽了

轰炸保证了鬼子的野炮部队无法及时对周围大面积地域的控制，创造了步兵推进的前提。

赵羽放弃了空降作战的方式，太原袭击战，日本人有充裕的时间反省八路军的袭击战术，肯定临汾城日军会得到太原城部队的经验教训。

空降部队的效用，从来都是奇袭，战略后方的包抄，战役关键节点的切断，而不是强攻。如果日军做好充分准备，则特种部队的空降，碰上日军的枪林弹雨，那将是一场灾难，很可能全军覆没。

强攻太原城外武宿机场的损失，11人，已经让赵羽心寒了。

五点钟，阵地上眺望临汾城，还是清晰，可是，夕阳和暮霭已经泛滥流淌着黄昏的气息，冬季短暂的白昼已经濒临尾声。

在一处低洼地带集结的特种部队，被赵羽巡视着，简单几句话动员以后，赵羽大声询问；“我们怕死吗”

士兵们大声回答，挺直胸膛，振臂高呼；“不怕”

“我们的根本目标是什么”赵羽激情地提问。

“消灭日本鬼子，占领日本，占领东京，惩办侵略者。”战士们大声疾呼。

“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赵羽握紧拳头。

“杀进临汾城，杀光小鬼子”战士们声嘶力竭。

动员以后，赵羽对夜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战术原则，注意事项，临汾城的街道，敌人的基本驻扎地点，主要工厂，都在地图上做出简易指示，各部队小组都知道自己的任务，对敌人的情况，也有一定了解。赵羽还将城内敌人的诡计做了说明城内地下党情报小组，用电报告知了鬼子裹胁大量百姓防御，衣服更换等等猫腻。

挑选40名特战队员为先锋，又60名队员为主力，主要任务是砸开缺口，占领巩固下来，掩护八路军主力突进城内。

五点半，夜色开始降临，八路军陈赓旅部的特务连，驱赶了一群羊，一群牛，一群猪，还推搡着一些巨大的，用木头做成的轮车，进入集结地点。

这些东西，都是攻城的必需。

五点五十分钟，按照事先的布置，临汾城外所有八路军部队，都吹起了冲锋号，每一个方向，都升起三颗信号弹，趁着夜色，依靠平时挖掘的壕沟秘密潜进的炮兵部队，开始对当面敌人轰击，少数部队用极为松散的队形冲锋。

八路军四面围攻，声势浩大，尤其是山炮兵部队，前进到1500米距离，对白天侦查确定的敌人工事堡垒进行轰击，炮弹呼啸，爆炸声隆，大地都微微颤抖。

日军了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其实傍晚前的侦查，日军已经可以研判到这一切，开始只能忍耐着，因为，鬼子最厉害的野战炮兵，被八路军飞机轰炸，人员死伤惨重，不少大炮被炸毁，炮弹和殉爆，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

两架八路军轰炸机再次降临，在西北面一带的天空侦查，根据夜幕下交战的子弹拽光，确定敌我双方的基本位置，重点是监视和压制敌人的炮兵。

正规作战的陆军对峙，主要火力应该是大炮兵，野炮的榴弹炮，加农炮，重野战炮，战防炮等等，一般口径较大，射程更远，山炮属于轻型炮火，射程也近，口径小，八路军的山炮兵如果强行和敌人野炮兵战斗，正常情况下是找虐，没有丝毫获胜的希望。

射程在10000千米15000千米的野战大炮，绝对是八路军的噩梦，八路军缴获使用的山炮，最远射程不过7500米左右。

战斗比较热闹，但不激烈，八路军出动的部队很少，炮兵主要瞄准敌人的碉堡精确平射轰击。将不少碉堡掀翻炸毁。

这一次战斗是佯攻，牵制性作战，真正的攻击重点在西北部。

随着战斗的进程，陈赓旅长亲自出面，带领特务连将一群羊驱赶上了战场。

八路军士兵将两只羊一组，前后用棍子链接，鞭炮在尾巴部点燃以后，立刻驱赶。

前面跑的是山羊，生性活泼顽劣，后面奔走的是绵羊，肥胖沉稳。

夜幕斑斓中，这些被染成黑羊毛的羊，或者直接找到黑羊，在尾巴炸响的鞭炮声中，疯狂的惨叫着超前冲。

羊有顺风跑的习惯，这就是突破点选择在西北方向的原因。

第一波山羊，被开始的惊吓，后来的特务连战士驱赶，向前疾驰，刚接近敌人城外1000米的地方，遭遇日军的地雷阵。

轰轰

不时有地雷爆响，将踩踏的山羊炸飞。

山羊群大乱，好在是两只一组的形式，多少牵制了它们的动向。

一些山羊继续朝前狂奔，有些向两翼乱跑，有些被炸死炸伤，有些被炸晕，或者瘫软，二百多只山羊的“部队”乱了套。

特务连战士急忙收拢羊群，继续朝前驱赶，特别是将一些倒冲的羊群去赶回去。

地雷阵很大，山羊群被连续轰击，死伤极多，前进到800米距离，就剩下三分之一，几名驱赶羊群的战士也被地雷炸死炸伤。

50多名战士，不顾生死，继续驱赶羊群前进，一直冲到距离敌人的第一道战壕前400米的距离。

零星的双羊阵势被炸得溃不成军，能够继续前冲的羊只有十几组了，五十名战士也有十几名炸死炸伤。

日军在地雷爆炸的火光中，在一些探照灯的闪光中，在升起的照明弹的照耀下，开始对八路军进行射击，狙杀。

八路军特务连战士，按照赵羽的建议，都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脸，尽量隐蔽自己。

即便如此，还是不能阻止日军的猛烈狙杀。

严格说，日军不是狙杀，是射杀，没有安装瞄准镜的都是普通战斗，不过，这些老鬼子，经验丰富，实战能力极强，在400米的距离上射击，轻轻松松，可以瞄准目标。

部分日军，还能进行流弹射击，在有效射程之外，根据估测，移动标尺模糊瞄准，居然有相当高的击中率。

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八路军战士也没有办法。

一些战士被击毙，爆头或者穿透了身体，狂乱的血液从背后喇叭口形状飙射出大片的鲜血，倒地身亡，或者在地上隐蔽时成为尸体。

此时，西北角隐蔽的山炮兵和35榴弹发射部队，也利用夜色紧急前进，特别是榴弹发射部队，用榴弹直瞄方式，对日军碉堡进行轰击，可以单发，可以连射的模式，让这些榴弹发射器，拥有了强大的火力覆盖能力，不过，为了节约弹药，他们还是用狙杀的方式进行直瞄。

日军步兵射击，机枪点射，非常精确，表现了高超的部队专业素质。

奔突中的黑影儿，那些羊群，被误认为是匍匐前进的八路军战士，遭到密集射击。

八路军的山炮虽然威力不小，就是持续性和压制性太差，幸好有35榴弹，像机枪一样连续射击，迅速将敌人的堡垒火力点压制了，一发发榴弹飞过去，直接钻进碉堡射击孔里，将日军的机枪手和机枪毁灭，因为坚固的堡垒遮蔽，榴弹爆炸的冲击波无法扩散，完全作用在日军身上，威力骤增。

基本上，一颗榴弹，消灭一个碉堡

此时，日军发现，西北角的八路军火力极其猛烈，城外工事的碉堡群纷纷爆炸，电话联络以后，吃惊地发现，绝大部分的碉堡已经没人了，马上调遣援军。

一个中队的日军紧急机动，通过壕沟向城外工事群里运动。

此时，日军的炮兵也也开始组织起来，准备战斗。

八路军两架战机，显示投掷下燃烧弹，照亮了敌人炮台的位置，白天已经轰击过，有印象，现在，再次攻击。

榴霰弹轰击日军炮兵，还用机枪扫射，绝对压制敌人。

八路军山炮兵部队，也抵近到800米的距离，对敌人炮台实施轰击，压制。

八路军飞机，又投掷了日本人经常使用的毒气弹

不错，毒气弹，从新乡机场上缴获的，日本人经常使用的毒气弹，朝着城墙工事的附近投掷，爆炸。

虽然只有十几枚毒气弹，爆炸腾起的毒辣烟雾还是弥漫开来，形成大片的烟雾带，遮掩了敌人城墙。

因为有西北风，烟雾从城外的地带，向着城墙吹拂，将一些射孔里的日军呛得赶紧堵塞射孔。

八路军空地一体，常规和毒气弹并用，完全掌握了西北角战场的火力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