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柜说着，便请两人回去考虑。他这里的价，明日来就依此成交即可。

羽茉和如月郡主与掌柜说好，便随着冯牙人出来，打算往东城去看下一间铺面。

那冯牙人，见她们都上了车，便在车厢外说道：“不知两位贵人，昨日说的去看。马车牲口的，是否有空过去瞧一瞧？”

如月郡主隔着帘子问道：“咱们是顺路的吗？”

冯牙人答：“正是了！咱们这车子顺路过去，便经过东城的牙行。您二位若有兴趣，便进去看一看。不耽误咱们的事，再往前去，便可到那处铺子了，我也好先让人去带个信，让那东家过来开门。”

如月郡主听他这样一说，便答应了：“行，那你且带我们去看看吧。买总是要买的，只是不一定是今日。”

冯牙人很高兴地应了，他们同行本就互相照应着。若是生意成了，他也能得几个钱打点牙祭。

于是，车马前行，不足一柱香，就到了东城的牙行。

东城这处牙行，专做牲畜及田庄土地的交易。外面的开场很大，便是搭着一圈巨大的棚子，里面骡子马驴及牛羊都有。

顺着道进去，便有个正堂。冯牙人独自跳下车，小跑着过去，在门口便招呼个人，让他把那名孙无尽的牙人叫出来。

他便又返身回到马车旁，朝里面道：“两位贵人，咱们便就在马车上等着。小的已让人将他喊过来，先问问情况。他们那里太过腌臜，别脏了贵人们的衣裳。”

他这话，倒是没错。便是不过去，这远远的也闻着，一股子马粪的味道。

“行，我们便等着吧。”如月郡主应道。

不一会儿，那孙无尽便一路小跑了过来，看到冯牙人先打了个招呼。

冯牙人朝车子指了指。

孙无尽便明了，到了车厢前躬身作揖，笑道：“没想到贵人今日真的来了，你也瞧见了，咱们这里什么牲口都有。您若有需要其它的，也可先定下，咱们去外地采购。”

如月郡主便问：“你给咱们说说，大概后价钱吧。马和骡子都是什么价格？若是配车厢，一共又得多少？”

孙无尽忙应道：“这位贵人，您若是单买马匹，咱们这便是二十两一匹。若还需要车架、车厢这么一全套，便也不算您多的，给个三两银子，一共就是二十三两。若是买骡子的话便是只要您二十两，就给您都配齐了。”

如月郡主想着，倒是不算贵。

羽茉心中想的却是，这价在京城也差不多了，怎么到这边，也是这样的价格！

想着她便也问出了声：“你这可不能，匡骗咱们外地来的。价钱也太高了些，您就说个公道的吧，咱们若是要买，便不去别家，只来寻你就是了。”

孙无尽低头勾腰答道：“贵人不好这样说的，咱们这价格都是敞开了说。不过，瞧着二位算是有缘。这样吧，若是马带车子，便算您二十一两了，骡子的话便十八两。这个价，在鄞州城是再没有更便宜的了。”

如月郡主朝着羽茉望去，瞧她挺会还价很欣慰，不然可就当冤大头了。

羽茉并不满意，冷声道：“且不说，你这价钱公道不公道。便说你这卖法，并不合适。这马匹讲究牙口，你是五六年生的，难不成与十几年的马匹是一个价？再有，骡子也是一样，想必是匡骗咱们不懂这些？”

那孙无尽一看，客人虽然是两个妇人，可这话一出，他便知是个懂行的，不敢再胡乱说，只得道：“咱们这牙行出售的马匹和骡子都不算老，一般也都是五六岁，正好用了。若您这边要求不高，那每加一岁可少五百钱。”

“那行吧。若是马车里十八两，将价说好，咱们回头需要直接找你。”如月郡主这时也听明白了，直接给了价。

“您这也太狠了些，咱们好歹赚个辛苦钱，喝杯酒呀！这十八两太少了。”孙天尽都快哭出来了。

“咱们今日还去看铺子，便不与你多说了，你且想想，需要的时候过来找你。”如月郡主道。

孙无尽无奈，也只能点头让开路，答应道：“那贵人若是要马车或骡车，都可以过来。咱们这，还有些粗使的婆子和奴仆，您有需要，也可以找我。”

如月郡主不甚在意，暂时他们还不需要这些人，但也应了一声。

马车缓缓驶着，朝街口而去。

冯牙人刚才便让人去带信了，等他们到了店门口，那铺面大门开着，里头站着个老者，正在朝外张望。

那老者转头见到冯牙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等马车顺着边停稳，羽茉和如月郡主便被丫鬟们扶下了车。

由冯牙人引着，往铺子里走去。

那老者也没往外迎，只在门里边侧身站着。看着不是东家，倒像是个老账房的样子。

那冯牙人走过去，倒是很客气，同老者打了个招呼。

“孙掌柜。”

“冯牙人。”

那孙掌柜看到，来的是两个戴帷帽的女子，想来也是身份尊贵的。并不好轻易搭话，只将人引着各处转转。

羽茉看了看此处，觉得倒像是个卖香料的铺子。里面有浓重的香料味，只是如今柜台都已经清空了。

月白这会子，便又与那掌柜的拉起了家常：“这位老伯，您这里原先做的是香料生意？”

那老者走着路，听得一个小丫头的声音问话，便也向他解释道：“姑娘真是聪慧，咱们这铺子呀，以前便是专门做香料粮油生意的。只是，这一两年生意不太好做。如今铺子清空，因此才想到将它转让出去。”

“哦，不知老伯的东家，现在是做什么生意啊？看看咱们能不能有些合作！”羽茉试探问道。

“这位贵人！这可怎么说呢，咱们老爷那是因着家中有些事，回乡去了。便托老奴在此处照看，有对铺子感兴趣的人来瞧一瞧，平时甚少有人过来。”孙掌柜道。

“是这样啊！只是，我看着这条街上，好像人流很少。”月白很是疑惑。

“姑娘，这你就说错了。咱们在东城边，这条街是最热闹的，卖什么的都有。这些日子，是因为前面兴胜街办花灯节，人都去那处凑热闹了。”孙掌柜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