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泥不坠花
作者:爱吃可可酥的何仲 | 分类: | 字数:3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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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命
原想着去酒楼吃好好一顿的几人,听了这事也没了心情。
便又转身回到房中,等待从那边打听来的消息,再做打算。
不多时了,侍从便回来了。
说那男子要去县衙告状,这会儿正在寻人写状子呢。
他那夫人,大夫已经为她施过针,不久便醒来了。又开了方子,说要好生静养,外伤不虽重,但受了惊吓,应是有个把月才得好。他那小儿怕是没救了,这会子只还有一口气吊着,难得熬过今晚了。但若要告状,人也恐需与状纸一并送去衙门检伤。
六皇子他们听得这话,心下愤怒,却也不由暗暗为这男子捏把冷汗。
因着他们来这邻县寻人,便将这县衙中大小官员都调查了一番。
这儿的县令名叫李怀德,可是其人却十分阴辣狠毒,全不是他名字这般德行满怀。且与钱府往来甚密,寻常钱家的些为祸乡里的坏事,都是靠这李县令帮着压制,想来相互之间利益多有勾结。
因此,他二人才打算不惊动官府,仅以自身之力,悄悄将人从钱府救出即可。
眼下这男子,在此地孤立无援,还想到衙门状告钱家少爷。恐到时候,他自己这条小命也难以保全了。
那钱府的小少爷,全没有将人撞死撞伤的恐惧与愧疚。
回到府中,便去寻那前几日被他抢来的一名美妇,让下人挂上红绸灯笼,准备晚上洞房。
他爹钱元镇正在府中理事,却得到下人来报,说是小公子在街上将人撞死了,要被告到了衙门。
“这个逆子,将他给我绑来。”钱元镇气得胡子翘翘,吩咐下人。
那仆从急忙唤了几个帮手,拎着绳索往小公子的住处,欲将人唬过来见老爷。
正在房中想着自己今晚的春宵大梦的钱小少爷,就听门外跟他的福顺叫嚷声传来:“张管事你们这是干嘛呀?少爷正在更衣,你们不………能……唉哟…”
哐啷一声,门被人用力撞开。
身材壮实的张管事见到他家少爷,果真衣衫半套,一旁有个小丫头鬟帮着提袖子,便止住脚,躬身说:“少爷,老爷吩咐小的来绑您去书房,您就别让小的为难,跟着小的们走一趟吧。”
“我爹让你绑我去?你可知是为什么事?他老人家这又是抽的什么风啊?”钱少爷一脸不耐烦,将身边的小丫头轰开,自己将衣裳整好。
“这个小的不知,少爷也只管随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老爷很是生气,少爷还是快着些,小心点才好。”张管是低眉顺眼的答道。虽说老爷让他来绑人,但毕竟这是钱家的少爷呀,他一个奴才怎敢?若真就绑了去,改天少爷还不得给他好果子吃?只催促着少爷,将人带过去交差就是了。
“得得得,前头带路,少爷就勉为其难,跟你们走一趟。”钱大少爷虽说天不怕地不怕,但这老爹他还是有些发怵的,搞不好他老人家可要拿家法打他板子,可就不好看了,今晚他还想洞房花烛呢。
“老爷,少爷过来了。”张管事先进书房去回来老爷的话,就退到门旁站着,让少爷自己进去。
“逆子,给我跪下。”看着这不争气的儿子,钱老爷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
“爹,这又是谁惹着您了?来找儿子撒气。”钱少爷一脸无辜,却也不敢违逆老爹,就离着远远跪在了当中。
“谁惹着我了?你自己干的好事。等一会儿,县衙来拿,我看你个小畜牲怎么交代?这是要将咱们全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才罢休?”钱老爷没好气,指着他破口大骂。
“谁?爹你说谁来拿人?我怎么着了呀?”钱少爷还是拼命抵抗,不可置信的反问他爹。
“你怎么着了?你闹市纵马,将人家母子踢伤,如今命不久矣,人家上衙门状告你了让你抵命。你在这不知所谓,打死你这不知死活的小畜牲……”钱老爷说着说着更生气,眉毛胡子皱到了一块儿,抖抖嗦嗦抓起手中的茶盏便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瓷片水花溅了一地。惊得钱少爷一跳而起,惊声叫道:“爹,你这是干嘛?”把手摸了摸他那白嫩的脸蛋,像是怕被划伤一般,人家今晚还有好事呢?
“张成,去请家法来。”钱老爷大声叫唤。
站在门边的张管事,浑身一颤。老爷这要动真格的,万一伤着了少爷,那回头老夫人那可不好交代呀。
但老爷叫了,也只得应声。出门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让他去老太太那里报个信,但愿来得及救少爷吧!
还没等张管家将家法请来,那边钱夫人和老夫人便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匆匆赶来书房。
“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老爷……”钱夫人看着儿子一身狼狈的跪在那里,忙想上前将人拽起来。朝着钱老爷,泪眼蒙蒙的哀求。
“我的个心肝肉啊!你爹怎么下得了这狠手呀?可不得要了我老婆子的命哦……”老夫人也是颤颤巍巍,被个婆子搀扶着走进来,便哀嚎着。
钱老爷看这阵仗,便知今天想管教这臭小子,怕是难了。便只得向前朝母亲施礼请安:“母亲怎么来了?儿子,这也是没办法。这小子又在外面给咱们惹了祸事,出了人命了,儿子再不管教他,怕是,便有官府来捉他归案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和钱夫人都是一愣。
“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惹出人命来了呢?”老夫人声音打颤,朝儿子发问。
“母亲不急,待儿子教训了这逆子。再去同母亲细说。”钱老爷温声细语向老夫人答话,又转向钱夫人:“你也莫在这里添乱,且将母亲送回院中。一会儿我便过去。”
钱夫人本就是个性子软的,见丈夫发了话。只抽出帕子抹了眼泪,交待儿子两句,就同婆母回后院去了。
这钱家原本也与那李县令有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以往这种死个把草民,也不在他们眼中。只是近来他们行事诸多不顺,知道是有人盯上了。而且他们那处庄子上藏着的人,也怕被人找到,若是坏了王爷的事,那他们钱家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况且几次闯庄子的人来头应是不小,他庄上那些护卫可都是高手,却没能将人拦下,心中不免升出些畏惧来。
却说钱老爷这边要教训儿子,那边还着手让人去给李县令送了些银票,带了话过去,让他帮着把这事给压下去。
李县令,正在衙门看着,衙役递上来的状子。又是告了钱家的,他心想自己又有银钱进账了,仿佛已听到银钱那悦耳的声音在耳旁叮当。
但面上却不显,一脸肃然盯着状纸,用眼角瞟了堂下跪着的人,一看就不过是个平民。 心下想着吓他一下,这事就可以打发了。
李县令正襟危坐,手中惊堂木重重落下。
“嘡”,一声,原本衙门外看热闹的人还吵吵闹闹,顿时鸦雀无声。
惊得下跪的男子浑身一颤,忙匍匐叩头:“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呀!”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李县令不急不徐,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