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古向国喜出望外。能对付王者风是他现阶段最大的愿望，但王者风似乎是油盐不进，既没有生活作风问题，又没有经济问题，就让他无从入手。

“说起来出主意的人你也认识，是傅东来和白墨，他们两个人对王者风恨之入骨，准备策划一出大戏，到时让王者风跳进陷阱之中，不被活埋也要被摔死”麻扬天嘿嘿一阵冷笑，王者风替石时出头收拾了麻帆一顿，就让他对王者风的观感差到了极点，又因为王者风和涂筠不和，又有涂筠在他耳边搬弄是非，现在在他的心目之中，未曾见面的王者风是他现阶段最反感的人。

最后古向国和麻扬天达成一致意见，对付王者风要从长计议，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尽可能挽救涂筠的政治前途，由麻扬天在京城方面运作，古向国和省委相关领导打招呼，实在不行请秦总理也向省委施压，尽最大可能保住涂筠。最坏的结果也要保住现有的级别，哪里调离郎市也比就地免职强上许多。

和麻扬天商议完毕，古向国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崔达泉。

其实古向国和崔达泉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因为农业部新兴农业的推广问题，因为傅东来的介绍，他和崔达泉之间的关系迅速热络起来。不过说到底古向国并不看好崔达泉，因为现在省委里面，有风声传出，叶页明年要前往京城任职，范建华会接任书记，石铁军为省长，崔达泉还是原地踏步。实际上自从石铁军接任了常务副省长之后，崔达泉没有调离折江，就预示着他的前途一片黯淡了。

但崔达泉目前好歹还是副书记，是折江的第三号人物，所以古向国电话里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崔书记，涂市长的事情您应该已经听说了，能不能在省纪委里面找个关系，打听一下到底有什么内幕？”

崔达泉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向国，纪委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呀，我听说叶书记接到了京城的电话，去找李雨寰问明情况，也被李雨寰以保密为由顶了回来。”

真会打官腔，古向国无比厌恶崔达泉打哈哈的腔调，唬人也要有点水平有行，叶书记如果过问涂筠的事情，李雨寰会不给面子驳回？别开玩笑了。在省纪委决定抓人之前，早就提前向叶页打了报告了。叶页如果真的向李雨寰打听消息被回绝的话，也是演戏给省委其他人看，意思是，谁也别想说情，省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别人就别自讨没趣了。

转念又一想，古向国明白了崔达泉的意思，以崔达泉的政治智慧当然可以看出叶页演戏给省委一干常委看的本意，就是省委也支持将涂筠的案子做死，不希望再有别人出面说情。崔达泉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地位在省委说话已经作用不大了，也不愿意替涂筠出面，省得最后落一个自找不自在。

古向国也没勉强，明白了崔达泉的言外之意他就试探着说道：“事情看来还真是棘手，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打开突破口……”

原以为崔达泉多少会指指方向，不料崔达泉只是又打了个哈哈：“要相信纪委同志的公正性……”

放下电话，古向国差点骂出口，崔达泉现在怎么没有一点省委副书记的魄力，怎么和半退休差不多？最后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再腹诽崔达泉什么，又一个电话打给了路洪占。

路洪占在市局也是诸事不顺，本以为他一回到市局就能接手杨彬的案件，不料表理和英成联手，强硬顶了回去，以艾书记和王市长支持为由，要求路洪占回避。路洪占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强硬夺权，毕竟表理和英成的上头有艾成文和王者风支持。

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联手，摆明了就是要架空市长的姿态，如果市委书记真和常务副市长一个鼻孔出气，一个掌握人事，一个掌握财政，又可以借市长出差之时，行使市长权力，将古向国的权力拿走大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路洪占也是感到了寒意。

尤其是当他听说涂筠被省纪委带走之后，更是从心底深处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很清楚，以涂筠的级别要是犯事，肯定先过纪委一关。省纪委直接从明州悄无声息地前来，事先没有通知郎市市委，直接带人，一是表明了对郎市市委的不信任，二是也表明省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难道说，涂筠同志就这么不行了？

接到古向国的电话时，路洪占正安排亲信如何等杨彬案件有了进展之后，在转交到检察院之前，伺机做一些手脚，同时要求他们尽可能和杨彬进行私下里的接触，不信在他的地盘之上，就算常务副局长和主管邢侦的副局长联手，还能做到滴水不漏，还能让他无机可乘？

古向国的电话打来不外是再三要求路洪占务必抓住时机，在保证杨彬安全的同时，最好能和杨彬私下接触，让杨彬不要乱说话，如果嘴严的话还有可能保他出去，如果乱说一气，最后就有可能没有好下场。

其实古向国能想到的方面，路洪占全部想到了，甚至比古向国还要细致多了，古向国特意再交待一番，路洪占也能理解他焦急的心情。路洪占心里也有数，涂筠事发，和杨彬关系不大，因为他在表理和英成的陪同下见了杨彬一面，也简单看了杨彬的供词，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仅凭杨彬的供词，不足以认定涂筠的罪。

那么涂筠翻船，到底是哪一股风浪？

当然，现在要严防杨彬再乱咬一气，也是谨防杨彬的供词进一步对涂筠不利，不好动用各方关系将涂筠保出来。路洪占深知杨彬现在关系重大，不仅仅事关涂筠的前途，他的话还有可能对古向国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不能有一丝的掉以轻心。

放下古向国的电话，路洪占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表理和英成一起走出市局大楼，机会来了，他迈着方步来到审讯室，门口的□□立刻敬礼：“路局好”见路洪占要向里闯，□□一脸为难地又说，“表局和英局吩咐，除非他们本人前来，任何人不得进入审讯室。”

“任何人？”路洪占一脸威严，“也包括我这个局长？嗯？你叫冷枫是不是？来局里有点年头了，一直升不上去，知道什么原因不？”

冷枫的冷汗流了下来，路洪占在市局威望极高，人人怕他，他也不例外：“路局，我……”

“不要说了。”路洪占很威严地一挥手，推门进去，“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如果让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冷枫，你准备去蹲派出所好了。”

冷枫哪敢再阻拦半分，只好任由路洪占走进审讯室。

杨彬的精神状态挺好，好吃好喝好招待，又没有刑罚，所以他一见路洪占进来，还笑嘻嘻地说道：“路局，终于见到您了，太好了。英局和表局说，您生我的气了，不想见我，说等我说了实话之后您就露面，没想到还真是……”

一句话差点没把路洪占的鼻子气歪，生你大头鬼的气，大傻蛋一个，被人骗了还笑得挺开心，古市长怎么有这样一个蠢亲戚？他没有理会杨彬的嬉皮笑脸，坐下之后，见录像录音设备都没有打开，就说：“杨彬，你都和英成、表理同志说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