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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左情在右

作者:严小蛹 | 分类:现言 | 字数:22.7万

71 医者不自医

书名:爱在左情在右 作者:严小蛹 字数:2438 更新时间:2024-09-18 09:04:05

凉夏立刻咧着嘴,得意的笑了,“我就知道我没猜错。”

“凉夏,我都承认了,你就跟我说说那个人是什么样的。”欧洋怎么想都不认为陈凌是个会暗恋的性子,以她那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份酸楚。

“不行,陈凌不喜欢我跟别人说这些。”凉夏依旧摇头。

欧洋腾的直起身子,指着肖泾北,说:“泾北也是别人?”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对其他人的事没什么兴趣。”肖泾北淡淡的说,欧洋却是满眼祈求的看着他,那份哀怨凄婉,若是盛在一个美人眼中,定是我见犹怜。所幸肖泾北不是当真那么绝情,瞥一眼欧洋,又说:“倒是这几年里,你认识了很多我不了解的人。”

肖泾北这话说的很平淡,甚至没有丝毫起伏,可凉夏就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落寞,脑中忽儿又闪出昨晚在超市遇到齐翊鸣的情景。

“不是的,司北,我不是想瞒着你什么……陈凌喜欢的人是在她父母离世后,照顾她的一位叔叔,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凉夏说不出陈凌是第三者这样的话来,毕竟这不是是非题那样的非黑即白,如果人的感情能有理智做主,便不会有那样多的无可奈何。况且,陈凌从来没有做出过任何破坏他家庭的举止。

见着凉夏有些急了,肖泾北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没事,我知道。”

肖泾北和欧洋都是聪明人,凉夏说这些,他们也便能大致猜到几分。

一个已至中年的男人会爱上一个妙龄女子,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而陈凌那样性格的女子自是不会在意他人的非议,年龄的界限。但凉夏说他们不可能,想必是那人已有妻室,陈凌不愿破坏,那人也不会做下抛妻弃子的事情来。

只是这样一来,欧洋的胜算能有几分?

人性本就是喜好追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越是得不到,越是渴望,即便认定了是不能,不该的,却还是抵不住诱惑。不伸手去拿,不代表就能压抑得了心中的**。

在这种不断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情况下,陈凌还能把那个人埋在心里这么久,甚至从不接受其他男人,他在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地位?

凉夏说的对,真的很难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这么说,这个人也可以算做不存在。”肖泾北闲适的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没有可能就是零收益,没有任何回报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永远追加投资。面对一个毫无竞争力的对手,你若是拿不下来……欧洋,我倒是要好好考虑,现在这个职位是不是适合你了。”

“说我,那你呢?”欧洋不甘示弱的说,他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打到的。

肖泾北握着凉夏的手稍稍用力,看向身边的人,“我全部的资本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收不回来。”也从没想过要回收。

凉夏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烈日当头,各个都是行色匆匆,等待的人脸上也往往透出些烦躁的情绪。

她却很喜欢这样灿烂的光芒,仿佛能够直直照射进人的心里,将每一寸黑暗的角落驱逐,人就会变得明亮许多。

齐翊鸣身后披着一束阳光走进来,无需寻找,便径直朝着凉夏的位置走过来。

“你的某些习惯还真固执,我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我专业水平不够精湛,还没能彻底将你心里的阴霾清除干净。”齐翊鸣笑着在凉夏对面坐下来,显出右脸颊上一个喜人的酒窝。

齐翊鸣也是试着拨了三年前凉夏的电话,没想到还是通的。尽管知道生活已经安定的人一般都不会变换联系方式,但穿过电波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的心里还是涌上了一种类似于喜悦的情绪。

凉夏皱了皱鼻子,笑着说:“齐医生,知道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医生,但是我已经好了,拜托你不要看到谁都巴不得人家有心理问题的样子好吗。”凉夏说着将手边的绿茶推到齐翊鸣面前。

齐翊鸣看到桌上的绿茶,脸上的笑意便又深了。近三年的时间里,他们虽然一直都是医生与患者的关系,还是有些东西留下了痕迹。

比如,他知道她喜欢坐在后排靠窗,能够照到太阳的位置,她知道他在这里只喝绿茶。

“很多人在问题解决以后都不喜欢和医生再见面,即使见到也要装作不认识,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曾有心理疾病,你倒是坦荡。”齐翊鸣啜一口清香的碧螺春,淡淡的说。

“心理疾病难道跟其他病不同吗?为什么要怕别人知道?”凉夏说的理所当然,看不出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样子。

齐翊鸣微微笑了笑,“那么,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凉夏一怔,不是猜不到齐翊鸣已经窥得端倪,是因为他少有这样直白犀利的一面。从前的她能够张口答他一句都要费好半天功夫,他也从不会这样咄咄逼人,总是耐心诱导。也许那时她是他的病人,现在,他便没了那样的职责。

“嗯?为什么不说?”齐翊鸣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的意思。

凉夏咬了咬唇,嗫喏着说:“我不想告诉他。”

“为什么?怕他难过?”齐翊鸣轻挑了眉,脸上的笑意隐了,良久等不到凉夏的回应,又不禁叹出口气,“沈凉夏,郑重说的一点没错,你真是傻的。如果他知道你因为他经受的这些,心里必然会有歉意,对一个男人来说,对自己爱的人心存歉意,比单纯的爱情来的更牢靠。”

“可是,我不希望他这样。”凉夏清亮的眼眸看着齐翊鸣,“你知道我发病的原因,愧疚是其中一部分,带着这样的情绪面对自己的爱人,在彼此的关系里就会形成落差,接受的人也不见得喜欢。我们想要的都只是一份纯粹的感情,况且,这六年里他也并不好过。”

齐翊鸣回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见到沈凉夏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然后才是她瘦弱的身躯。

那时候的沈凉夏一头短发,抱膝缩在沙发的角落,垂着脑袋,郑重唤一声,她才微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当时她的眼神和很多自闭的患者一样,空洞,迷茫,仿佛他这个陌生人的到来对她没有任何意义,也丝毫不能影响她什么。唯一庆幸的是,她对自己熟悉的人还是有反应的,并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见到凉夏之前,郑重已经把有关她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对他来说,为爱痴狂不仅仅是一句歌词,不少青年男女是真真为爱变得痴了,发了狂。在他的眼里,凉夏也不过是其中一个,一个爱到深处,无法自拔的悲情女子。或许,她都算不上是他见到过的最严重的一个。

他对凉夏的治疗方案不是对那些过去避而不谈,而是一遍又一遍,不停地让她亲自讲述那段往事,包括她十八岁那年,一个爱而不得的少年的惨剧。

起初凉夏对那一切都很抗拒,不肯回答他的问题,甚至在他提及那两个名字时都会显得暴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