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之后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我家那位时，他还补充了几句更经典的对白，他说：“钟离如果同志，你是该好好活着。要不就会有别的女人来大把大把的花你和你老公辛苦挣来的钱，和你的老公再生别的小孩，天天搂着你老公睡觉，然后还会毫不手软的打你的孩子，让你的孩子叫她妈妈，不听话就一个巴掌拍过去那他连北都都找不到。”

但我只是一笑置之，然后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怀里。

程晓鸥越来越漂亮，刚上初中的那一年她就发育得很好了，胸前挺着两座小山峰，身材又棒，亭亭玉立。而我却一直都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片子，胸部平坦的像曲阳家那台被扔掉的黑白电视机。

曲阳笑我，“如果，你是不是投错胎了，要不要我给你验身啊，说不定你还真是个男扮女装的男子汉呢。”

我说，“呸，鬼要你验身，我本来就是女孩子。”可是话虽如此，我却一直很苦恼，程晓鸥只比我大一岁，为什么她例假都来那么多次了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会不会哪里出毛病了，可是我不好意思问她，有没有妈妈可以问。

但是时间证明，我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孩子，只是发育的晚了些而已。

还记得第一次来例假是在十三岁的夏天，我快上初三了，而如来已经初中毕业顺利的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那天我肚子突然疼得很，我以为自己吃坏肚子了，跑进厕所却意外的发现，我等待已久的好朋友终于来问候我了。

我对这种事一无所知，家里又只有我一个女孩，我偷了爸爸的钱就往商店跑，却不巧被爸爸抓了个正着，他扬起手就狠狠的打我，说我居然学会了偷钱，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人，没出息，劣根性。

如来闻言匆匆赶来把我带回了家，爸爸跟回家还想动手，如来却细心地发现，我脸色很苍白，额头上早已是冷汗密布，他劝爸爸先问清楚再说，然

后我不得已才说出了自己初潮已来的事儿，可是一说完我就跑出屋子吐了起来，我没想到来例假竟是如此的痛苦。

爸爸这才知道我偷钱的原因，叹息一声他默不作声的出去了，不久就把我想买的东西给买回来了，他说：“果果，以后要钱买什么东西问我就好，千万不要再偷钱了，爸爸会给你的。”

那一天我捂着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如来不明所以立刻就把程晓鸥请来了，程晓鸥说；“没事儿，正常的痛经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我以为真的忍忍就能过去，可是那天却差点哭了出来，恶心呕吐，胃痛腹泻，面色苍白，四肢冰凉，冷汗淋漓，让我虚脱的毫无力气。

没事跑来瞎凑热闹的曲阳还在一旁取笑我，“哎，如果，原来你真是个女孩啊。”

如来和程晓鸥都吓到了，程晓鸥说她从来都不会这样的，然后把她妈妈李婶喊了过来，李婶是村里的妇女主任，我妈妈走后她还算挺照顾我这没妈的孩子。

李婶一来就说：“哎呦不得了了，如来，你妹妹都成这样了你还不去采益母草，你想看着她死啊。”

我要死了？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死，难道是妈妈想我了，可是我舍不得如来啊，我终于哭了出来。

如来不知道什么是益母草，然后一边安慰我一边问李婶，李婶说房前屋后都会长的，我爸爸认识，去找他吧，她要回家拿点红糖过来，如来闻言匆匆就跑了。

后来，我喝了李婶家甜甜的红糖水，又喝了如来采来的苦的要命的益母草汁，肚子也就终于不那么痛了，李婶走的时候叹气说：“没妈的孩子真可怜，特别是女孩子。”

爸爸听到这话，眼神变得很无奈，他看着我，居然还有难掩的心疼从他漠然的眼睛里钻出来。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否爱他的女儿，我只知道，那一夜，如来一直陪着我。

他紧紧抓住我的

手说：“果果，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

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痛经是不会死人，我们只是被李婶吓到了而已，但是如来眼里的心疼，我看的是真真切切的，比珍珠还真。于是不禁想，如来什么时候又开始给我如此明目张胆的关心了？

秋天里，爸爸带着如来去城里的高中报名，昂贵的学费吓到了如来却没有吓到爸爸，他曾经城里人，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只是，如此一来，我们一贫如洗的家就更是家徒四壁了，曲阳家都已经扔掉黑白电视机换啦大彩电我家唯一的电器还是电灯泡，如果电灯泡也算是家用电器的话。

如来上了高中，我们成立两年之久的“四人帮”宣告解散，曲阳自封大侠又组建了一支“三剑客 ，背地里却被人叫做“三贱客”。为此事曲阳还打过好几架，直到再也没有人敢败坏我们的名声，那是我倒真觉得曲阳是个名副其实的大侠，一直保护着我和程晓鸥。

如果有幸遇见曲阳这样的朋友，一定不要错过。

没有了如来，程晓鸥就自己骑车去学校，曲阳继续驮着我，他说：“如果，你实在是太瘦了，否则我还真想把你驮到集市上卖掉。”

程晓鸥说：“好你个曲阳，你说如果太瘦这不就是拐着弯在说我胖么？要真有那本事，你把我卖到城里去啊，说不定还能见到如来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程晓鸥，你就算进了城也见不到如来，因为如来才不会去买猪肉呢，他在食堂吃饭。”

程晓鸥说：“你才是猪呢，钟离如果是头大笨猪，世上第一笨。”然后又说，“不对，是曲阳，曲阳才是头大笨猪。”她一边说一边还奋力的骑着车子，然后车子也就跟着歪歪扭扭的摇晃了起来，像喝醉的酒鬼。

其实程晓鸥她就说错了，我是头笨猪没错，但她也和我一样，否则她怎么会对我那缺心眼的哥哥那么死心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