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心穿越:将军无意摘朵花
作者:满画楼 | 分类:言情 | 字数:42.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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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真相背后的真相【上篇】
天策营的议事大帐中,时非深正一脸寒色高居在主位上,两侧坐的都是营中的几位干将。
时非深的身侧站着乾,旁边坐着方尹,然后是连斐岸席全等人,而整个大帐中间,是桓池和齐娘,还有满颜,就是不见应澜汮。
桓池已成废人,软弱无力地坐在地上,齐娘被缚,虽然被重伤却仍站得笔直,满颜同样手脚被绑了个结实,但因为是被兑打败的,所以他的脸色呈现出中毒后的淡青色,人也乏力地曲跪在地上。
几位将士看了看这三个阶下囚,各自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然后不约而同地朝时非深看去。
时非深的沉默让桓池抢了开头,他坐在地上甩了甩有些脏乱的头发痞痞地说道:“将军要是想请我们喝酒,也不用摆出这么大的场面,随意一些老子比较喜欢。”
齐娘和满颜双双侧目看过去,桓池回应给他们一张笑脸。
知道害死花不语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在天策营里还敢狂妄的人,席全不等时非深发话“嚯”地站起来,恨不得杀之后快地怒道:“少废话!你的死期到了!”
“是么?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快点动手吧。”桓池不紧不慢地抛给席全一个嬉皮笑脸。
席全双眉一紧便要把破云刀拔出鞘,连斐岸伸手按住席全的手背,冲他摇了摇头,然后把席全拉回位上,自己对时非深问道:“将军,这几人不是应该送往刑部审理的么?”
时非深蓝瞳一转,回道:“皇上命本将亲审,一切由本将判决。”
“那还真是恭喜将军了。”桓池又厚无颜耻地插了嘴。
时非深将眼睛转回来,凝视桓池说:“你们根本就不用审,意图谋反坏我封陌基业者,按律当斩,只是本将尚有些问题要问,你们最好如实回答,省些皮肉之苦。”
“将军所问,我等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桓池挑眉笑答,然后他眼珠子在四下环视了一圈发问,“不知将军的‘最后一子’,在哪?”
“待本将问完,你自然会知道。”
方尹看向时非深一眼点了点头,时非深瞬了瞬眼,随之面无表情地问出第一个问题:“先来说说她。”他的手指指向齐娘,问的对象却是桓池。
方尹手中执着毛笔,蘸了蘸面前备好的墨汁,案几上摆着整齐的纸张,很明显就是要让他现场做笔录,事后好整理出一份文书,递呈给琚炎帝交代清楚这一切事情。
“她本是南疆上陟镖局的人,本名你们应该早就调查清楚了吧?”桓池开始回答,“三十八年前,上陟镖局的大小姐闫铃出外游玩时碰到了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的青绮罗,细节不用多说,他们最终两情相悦。但是对于江湖上赫赫有名甚有威望的上陟镖局来说,他们绝不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于是闫铃便舍去了镖局大小姐的身份与青绮罗一同浪迹天涯。”
说到这里,大家都知道了桓池说的这个三十八年前上陟镖局的大小姐就是面前的齐娘。桓池看了看齐娘,见她垂下了头而复又缓缓抬起,他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齐娘酝酿了一下,嘴巴微张,她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齐丹乙是他的真名,但这并没有人知道。我们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虢洱国,三十九年前他遭到追杀一路逃亡,时隔四年我们才在邩城安家,凭借这之前的一点钱财,我们开起了酒栈,齐郎有一手地道的酿酒技术,后来酒栈名气打响了,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一家酒栈’。”
方尹的手没有停下来,虽然齐娘讲得较快,但他的记忆力很好,能够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
齐娘似乎现在回忆里,她与齐丹乙一起度过的那段美好回忆里,有苦有甜。
“期间我们有过一个儿子,很乖巧也很聪明,邩城里崇文贬武的习俗让他从小就饱读诗书才华横溢,我觉得若是允许的话,他甚至能高中状元位列三甲。”齐娘这样说道,神情激动且丰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愤怒,“就在他十三岁的时候被强招入伍,做了他最不愿做的事。”
封陌国与虢洱国的边境时常会发生摩擦,有时也会小事化大发生战争,于是边境的防守就成了重点问题。邩城是虢洱国领土东面的大城,因此在这里征兵是很合常理的事。
“我的孩子就因为你们封陌国而葬送了性命,他一身的才华也付诸东流。我好恨!但是除了恨我又能做什么?之后我们便没有想过要孩子,反正生出来也是徒增悲伤,我就与齐郎守着酒栈在邩城里庸庸碌碌打算过完一生。”
帐子里除了齐娘在说话,只剩下一些鼻息声,还有毛笔在纸上划过的细碎声音。
“没有人知道齐郎的身份,就在两年前,新晋丞相把握朝政后,他就来找齐郎,说是能帮我们报丧子之仇。”齐娘说着就将手指指向桓池,桓池只是一笑置之。
然后桓池接下齐娘的话:“那个时候,老子已经和楚东风联手了,满颜也过给楚东风为他效力,而老子找到了销声匿迹的青绮罗,想来当年百似锦可能没死,他又是封陌人,所以老子去拜访了青绮罗,让他成为两国之间的中介。”
桓池顿了顿,又很艰难地在地上动了动身子,像是在伸腰,舒坦之后他就指向满颜:“你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满颜甘愿为楚东风效命?”
时非深微眯了眼,然后一双锐眼盯在桓池身上,根本不看满颜。
见到此状,桓池哈哈大笑了一把,慢慢自问自答:“满颜本就是十分要强的人,自满或死后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当初隐士一族造出炽灭水不过是想借此声名大噪一番,所以只要楚东风允诺他,将来大事可成后,要将歆迢国的整个南面给他当作封地,而他要做个响当当的‘南霸侯’威震隐士一族的名声。”
一般封侯的封地至多两三个州,而歆迢国的南部有大小整整十个州,如果满颜能一口气得到这十个州,其名声自然不会小。
时非深听后很难得有伸出手指指向齐娘:“她被齐丹乙送出邩城后,是你接应的?”
“老子离开邩城后确实回了一趟均鸣镇,在诫山上没待多久就收到了青绮罗的飞书,老子之后再回邩城接出闫铃就直接把她送到巨阚去了,楚东风又把齐娘送给了应澜汮,做了双方的耳目。”桓池叙述着,眼睛却没有从时非深的身上移开。
“你是如何劝动六王爷同你们合作的?”时非深发问。
“老子只要在六王府附近散播出十五王爷在南疆的功绩深得百姓赞许的谣言,然后再找到机会当面怂恿应澜汮,他很快就会自乱阵脚。应澜汮太过高傲所以禁不住诱惑,老子三言两语地一说,她就掉进陷阱了。”
国以民为本,百姓的反应有时也能够左右皇帝的判断,正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应澜祁的风头盖过了应澜汮,无疑是个威胁。
“你难道不知,那是六王爷身边还有个‘无痕公子’?”时非深依话问道。
桓池眨了眨眼:“自然知道,让老子见到应澜汮的人,正是这个‘无痕公子’。”他叹了一口气,“老子也查过,可是根本查不出这个人是谁,直到后来老子才知道,他就是歆迢国的被弃皇子澹台东流,可那个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无痕公子既然号称‘无痕’,怎会让你轻易查出底细?”时非深话中嘲讽味浓,他哼了一声,“大致上本将都已了解,本将最后一问,你到底为何要做这些?”
他既没有深仇大恨,又没有献身为国的抱负,他挑起两国以至于是三国之间的混乱,到底为什么?
桓池晃了晃脑袋,看向方尹。
时非深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道:“方尹公子已将你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同本将说了,本将只是不解,你本就是自由之身,何来的‘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四牡彭彭,王事傍傍’?”
前面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都很好理解,但是桓池是个自由闲散之人,只要他不愿意,又有谁能指使他做他不愿做的事呢?
桓池听到时非深这样说,突然间眼睛里涌上了一股情绪,有愤懑还有委屈,甚至还有一些不满和抱怨。
这在此时,帐外忽然响起了守卫的声音:“报告将军,訾简公子求见。”
“请。”时非深回声,随之他将目光投在桓池身上,嘴角冷冷一勾,“等你见完了本将的最后一子,你再把缘由道清吧。”
桓池把脸一别,歪着嘴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嘴上还念念有词:“老子已经知道最后一子是什么了!混蛋,竟然真把他找了来!”
声音不大,却逃不过时非深敏锐的耳朵。只见帐帘微微一动,时非深就站了起来,见到外头的人进来,时非深甚至十分有礼地朝来人拱拳作揖,其他的将士也跟着时非深行了同样的礼数。
方尹手中的笔顿了顿,奇怪于时非深举动的同时,他顺眼看去,只见进来一位素雅白袍的俊朗男子,目光拉远,发现这个白袍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位鹤发老人,头发虽然花白有七老八十了,但面容却看起来至多五十。
这时方尹才赶忙起身作揖,心里却如擂鼓一般,激动外加惊讶。
訾简对鹤发老人介绍道:“师父,这位便是时非深时大将军,”然后转而对时非深笑道,“将军,这就是家师。”
鹤发老人朝时非深回了礼,然后和蔼可亲地捋了捋白长胡子,举手投足间一股仙风道骨,双眉间生着一小块倒过来水滴形的紫胎印,大有紫气环绕之相。
方尹微微打量着老人,心中暗想,此人年轻时,恐怕也是个风华绝代惑尽众生的美男子,和兄长有得一拼。
在帐中的众人心中已经了然,这位得时非深如此尊重的老人不是别人,就是那鼎鼎有名、医界之首的“医圣”和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