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正要往苏凉的办公室去，脚步蓦地一顿，“她有没有说去哪？”

西门摇了摇头，“今天是苏律师的生日，我以为她是去找你吃饭庆祝了。”

事务所的人并不知道苏凉跟顾斯年冷战的事，在他们的印象里，顾斯年很宠苏凉，西门理所当然就认为这么重要的日子两个人肯定是要黏在一起庆生的，没多想就这么说了，眼看顾斯年目光骤变，不觉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顾斯年已经飞快的转身走了。

西门后怕的拍着心口，“看见没有，刚刚顾先生的表情好恐怖，妈呀，吓死我了，真不知道苏律师一天天是怎么面对他这张冰块脸过日子的，我好像连看他的眼睛都不敢。”

“能比么，你又不是他老婆，难道他还是宠着你不成？”边上另一个助理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凉飕飕的出声。

西门懒得搭理她，甩了她一眼，直接伸手过来拽袁泰熊，“走，我们去唱K庆祝，有些人啊就是吃不到葡萄心里泛酸呢，呵，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倒是还真敢想。”

拖着袁泰熊就走了，身后，另一个助理气的直跺脚。

——————

顾斯年大步走出事务所，脸色当然是很不好看，细细算来两个人已经接近半个月没有说过话，他不是不想妥协，只是每每想起苏凉说的那些戳他心窝子的话，就拉不下这个脸来，好不容易捱到今天，等来了苏凉的生日，他做足了准备想要趁机缓解两人的关系。

结果...苏凉竟然不见了。

这时候他也管不了两人还在冷战，拿出手机就给苏凉打电话，特特放软了声音问她，“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晚上一起吃饭庆祝，我有礼物送给你。”

电话另一头，苏凉沉默着，顾斯年一颗心跟着悬到嗓子眼，忐忑的等着她的答复，良久，才传来苏凉低低的声音，“我有事，会晚点回家，有什么事等我回家再说吧。”

顾斯年的失望显而易见，一颗心猛地坠到地上，几乎摔了粉碎，抿紧了唇，想要不顾自尊的说一些好听的话说服她，咬紧了牙关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最后，猛地把电话挂了。

听着“嘟嘟”的声音，苏凉默默把手机收进包里，心情很是复杂。

“是顾斯年？”对面的男人低声问道，声音发闷。

苏凉点了点头，“是，”

突然就觉得心情特别烦闷，她跟顾斯年冷战了这么久，从他的电话不难看出他想借这个机会缓和两人的关系，可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她承认，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于何凡宇她没有办法硬起心肠。

“那你？”何凡宇紧张的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又隐含期待。

苏凉看懂了，心里越发烦躁，终于是说道：“都出来了，吃了饭再说。”

何凡宇松了口气，露出笑颜，“好，我让邹平上菜。”

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苏凉最爱的菜式，邹平放下碗筷的时候，还特意对苏凉说了声，“生日快乐。”

“谢谢。”苏凉抬头看他一眼，触到邹平宽和包容的目光，感激的笑笑。

“你们慢慢吃。”

说完，邹平就进去后厨了。

铺子里并没有其他的客人，两人看着一桌子的菜，谁都没有先动筷子，苏凉始终低着头，何凡宇则痴痴的盯着她，许久未见，她的气色还不错，只是人比之前瘦了，眼睛里再没了之前的光彩，变得沉默了，也安静了。

“他，对你好不好？”

苏凉勾了勾唇，“好，他对我很好。”

何凡宇笑的苦涩，“那就好。”

苏凉没说话，然后又是漫长的沉默，让人心和胆都跟着颤抖的不自在。

何凡宇抬头，又一次把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她脸上，压抑着自己想要伸手碰一碰她的冲动，“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不会再回到我身边。”

自从跟苏暖结婚之后，他无数次都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他现在放弃复仇，究竟他还能不能拥有苏凉，亦或者，他把自己的苦衷告诉她，她能不能体谅自己，等他报了仇，他们可以像之前一样在一起。

苏凉猛地抬头看着他，如果说何凡宇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何凡宇，从他看似温润的眸子，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挣扎和为难，即使他后悔了，眼前的这个人也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守护她的凡宇哥。

失笑，“你不需要勉强自己。”

何凡宇一震，苦涩的抬头看她，果然，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是瞒不过她，没错，他的确很挣扎，想要跟苏凉在一起，可如果要让放弃复仇的话，他真的做不到，他的爸妈去世的时候还那么年轻，而苏定邦欺人太甚！

“吃饭吧。”

苏凉道，率先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桌上搁着一个小小的六寸蛋糕，苏凉特意不去看那个蛋糕，低着头扒饭。

何凡宇默默注视着她，也拿起筷子，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苏凉下意识看过去，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苏暖，就是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好傻，明明知道凭两人的身份根本不适合见面，为什么还非要出来见这一面。

都已经亲眼看到那样的场面了，难道还不肯死心吗？

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何凡宇飞快按掉了电话，蹿起来拉住她，“凉凉，别走，我还有礼物要给你。”

“算了。”

苏凉坚持要走，何凡宇不肯，强势的拉着她的手臂，这时候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又不依不饶的响起了铃声，屏幕上闪烁的依旧是苏暖的名字，听着那刺耳的铃声，苏凉不知从哪里升起来一股力量，一把甩开何凡宇，提腿就走。

店铺的人突然那被狠狠撞开，苏暖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怨毒的瞪着苏凉，冲上来甩手就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苏凉，你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