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忍不住露出本来面目了，看吧，他顾斯年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难为他装了这么十几天的好人，一定很辛苦吧，浅浅一笑，“既然你觉得我放肆了，那就当我是放肆吧，反正这人我不要，我也还是那句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人用我要挟你，你不必管我的死活。”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顾斯年都不想听，这样的苏凉似乎又回到了他最初认识的那个样子，固执的像头野牛，又伶牙俐齿的像小豹子，每一声咆哮，每一次亮爪都是冲着他心口而来，简直让他苦不堪言。

可毕竟，现在情况不同。

他有的是办法“惩罚”她。

长臂一捞，直接把苏凉扣进怀里，低头就狠狠吻住她，磨人的小妖精，你怎么就不肯仔细聆听我的心声呢，正是因为害怕将来有一天不得不做出选择，所以才会想要好好保护你，你怎么就不能体会呢，还是你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肯相信？

恼了、怒了，干脆就把所有的恼怒都化为来势汹汹的吻，通过两人的唇齿相依尽数倾倒给她。

苏凉被他紧紧锁在怀里，除了被动接受，完全就没有反抗余地，只能干瞪着眼睛，怒目以对来表达自己的不满，顾斯年只当没听见，狠狠亲了亲，又松开些，诱哄的朝着她的脸吐气，“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唇被他吻的透亮，苏凉躺在他腿上，气息不匀道：“你明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强求。”

“强求？”顾斯年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痛心道：“难道让你相信我真的就那么难，苏凉，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从认识到现在，我骗了你什么？我所有想做的在做的无非就是想让你到我的身边来，难道这也错了？”

嘴上这么说着话，他的眼睛里也流露出心痛的情绪，这么近的距离之下，苏凉看得很清楚，可她更清楚的是，这个男人隐瞒了她太多的事情，从一开始接近苏家的目地，到对她百般纠缠，甚至是娶她，他从来没有对她坦白过，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她怎么可能相信他。

“你难道不觉得在我们两个人直接谈信任这个问题实在是一件太奢侈的事么，你让我相信你，可你又何尝相信我？”

不可能的，就算他们现在结婚了，也注定他们两个不可能像其他夫妻一样正常生活。

除了表面的虚应之外，他还在奢求什么呢？

根本不可能。

“顾斯年，我们就这样维持表面的和气挺好的，其他的就算了。”

听到她的话，顾斯年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心，其实一直对她心里的想法是有所了解的，可终究还是在放任自己期待着什么，哪怕有一分一毫的希望他也会觉得欣喜，或许...苏凉心里会有他的一分地位。

难道真的是他要求的太多了。

他抿紧了唇，推开苏凉，久久沉默着。

车子一路往花半里小区驶去，终于在二十几分钟之后停到家门口，苏凉直接推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顾斯年还一动不动的在车里坐着，拧眉费劲的思考着问题，杨玥并不敢走开，便也安静的在驾驶位坐着，盯着昏黄路照耀下的马路，心里倒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凭她的身份，很多事还是不想的好，知道的越多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半晌，却是顾斯年突然出声，“你觉得我是不是爱上她了？”

杨玥心头突突直跳，模棱两口道：“我不懂这些。”

顾斯年突然抬头透过后视镜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带着一种能看透人心的魔力，在他凌厉的目光攻势下，杨玥只觉得背脊发凉，两只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可终究不敢擅自挪开视线。

半分钟的对视，对她来说简直比半个世纪还要长，终于，顾斯年挪开了目光，淡淡吩咐，“先回去，有事我会让俞浩通知你。”

“是。”

杨玥恭敬的答应了，推门下车，冬天的夜里很冷，一阵冷风刮来，她更是冷的直接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身上贴身的衣物都被冷汗浸湿了，顿了顿脚步稳定心绪，随即拔腿，一口气走出很远很远。

等她走远了，顾斯年又一个人在车子里坐了许久，才进屋，推门进去，房子里黑乎乎静悄悄的，显然苏凉并没有要等他回来的意思，或许，她更希望他今晚能不要回来，这么自嘲的想着，又顿觉心口一阵发闷，冲进厨房倒了杯冷水狠狠灌下。

又一路冲回客厅，抓过手机就给陈男打电话，“告诉我，我没有爱上她。”

陈男正在医院值夜，本来就觉得挺无聊，接到他的电话还挺兴奋，谁知道他上来就是这么一句阴森森的质问，他拍着受惊吓的小心脏弱弱的回问他，“什么意思，你不爱谁？靠，我说老大，你不会刚结婚就出轨了吧，你这样可不行，嫂子多好一人，你不能...”

“闭嘴！”

顾斯年没好气的吼着，显然心情差到了极点。

陈男隔着长长的无线电波乖乖点头，紧紧呡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个声音。

结果等了半天顾斯年也没再说什么，他忍着极度想说话的冲动，终于等来了顾斯年失控的爆吼，“你特么倒是说话？！！”

“老大，你刚才还叫我闭嘴。”陈男委屈的，简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回答我的问题。”顾斯年的语气越来越暴躁，显然面临崩溃边缘。

陈男不怕死的又弱弱问了句，“什么问题？”

顾斯年真的就想宰了他，可自己的这点心事除了他还能跟谁说，咬牙切齿的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告诉我，我没有爱上苏凉！”

陈男在这头拼命的偷笑，装出一本正经模样回答他，“那好，我告诉你，你没有爱上苏凉。”

电话那一头，顾斯年却意外的沉默了，反反复复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全身哪里都不舒坦，电话里响起陈男带笑的声音，“老大，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我来告诉你吧，你现在明摆着就是自欺欺人，不爱她，你娶她干什么？”

顾斯年极力的想否认，绞尽脑汁寻着理由，嗫嚅：“我娶她是因为...”

“行了，别跟我说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现在让你跟另外一个女人上床，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