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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北

作者:小胖牛 | 分类:现言 | 字数:8.1万

22.二十二

书名:朔北 作者:小胖牛 字数:2082 更新时间:2024-09-18 07:39:48

二十二

最近忙安南那边的破事, 巧克力店都没空去。本来打算一下课直接去简家的,鬼使神差的张北调了车头奔到店里去了。

果然,中午来买情人特享巧克力的小孩子再没出现了。张北在玻璃橱前站了一会儿, 自嘲的一笑, 得了吧你,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大白天的…

自嘲归自嘲, 他还是跑到操作间作了一份情人特享巧克力, 细细装到包装盒里带走了。让简月转交给他好了。人这一蜚子往后还有几十年呢,难道就这么僵着过了?

真不知道我到这个世间来是干嘛的。真他妈的不甘心啊…

一路恍恍惚惚,张北在机车上回过神来的时候, 发现己经走过了,只得又掉头骑回去, 真是病的不轻。丢人。

简月不在, 张妈妈絮絮的念着“说是什么方家老三请她去游艇上玩, 都走了三两天了。”一面说着一边伸手要接张北手里的巧克力盒。

这妮子玩疯了?张北恨恨,怀里死抱着巧克力盒不放手“她这是跟方家小子谈上了?不用再相亲了吧。”

张妈妈倒不执着, 见他不放手也就算了,皱皱眉一脸困惑“这个就不清楚了,好像方家老二也总来约她。”

不得了了,咱大小姐是鸣则己一鸣惊人,平日不吐芳春日花万朵啊“她呢, 看上哪上了?”

张妈妈又困惑“好像都不太喜欢, 又好像都喜欢。年轻人的事, 咱不懂。”

疯掉, 张北一晒, 今天算日来了,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呢, 原来是消遥快活去了。

她不在巧克力怎么办?交给老妈?不妥,她现在忘性比记性好,还是放去简公子房间吧,他回来看到了自然了解。

若能换的那人一展颜,我低一次头又何妨。况且,从小他就牛脾气又嘴硬,哪次不是自己让着他的。也没什么大不了…

简朔房门上仍是那只棕色小熊,张北拨弄它两下伸手推开门,屋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张北跨进去便呆在当场。

他在?怎么可能…只这一步的距离好像跨进了另一个世界,昏暗温暖空气时间都静止,仿佛琥珀般将一切封存。

是他…搞不好又是幻觉。张北闭了下眼再睁开,嗯,他还在。转身退回去再走进来,嗯,还在…看来是真的。

可是,在这一进一出之间,那人好像又有了些不同。初一见面时眼里灿烂而灼烫高峰迭起的光芒不见了,如今只余下沉沉的空泛的黑。看错了?还是那些光华本身就不曾存在过?

张北抱着巧克力盒子靠在门口,止不住的胡思乱想,那人坐在书桌边一言不发,只是轻轻转回头去,侧脸线条僵直。

看来还是跟我无话可说啊。张北走过去,一步步像踩着棉堆“怎么弄的?跟人打架了?”走近了才发现他嘴角边竟然有处瘀青。这人从小发脾气就两种方式,一是冷着脸不理人,二是哭,现在竟然学会打架了?

简朔不自在的侧侧身躲了他的视线,手里动动一张纸片放到桌上,却并不看他。

什么?张北俯身看看…不得了了,传说中已经作废了的照片又重出江湖了。照片上两个男子贴的极近,白衣少年一手抚着自己肩,姿势与拥抱无异。陛下身形极是优美,自己那一瞬的失神竟然像是被蛊惑的样子。

“拍的不错。”张北也没别的可说了,自己身边净是些手眼通天的,这照片转来转去落到了这人手里。他这是要干嘛?人脏并获,三堂会审?

“你…”朔公子眼垂着,不知是什么情绪“你不能喜欢男人。”

啊?张北一愣,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句。也对,人家是站在长兄的角度上,是得劝劝亲爱的弟弟迷途知返。

张北咬着牙不吭声,他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你不能喜欢男人!绝对不行!”

谁规定的?我就应该像你一样,随便找个女人?

朔公子抚在桌沿的手紧紧握起来,指节发白,这是他生气时惯有的小动作。“反正,你绝对不能喜欢男人!”他仍不抬头,声音却陡然大了一倍。

这人,自小便是出名的不善言辞,受了委屈生了气也从不与人争辩,只会回屋自己别扭。现在,却对自己疾言利色起来。

不错,这两年倒是成长了…张北扯着嘴角怒气上撞。

别人的话,张北可能一笑置之全不理会,可这个人,哪怕是一句重话,他也是受不得的。

从小张北闯的祸种类繁多数目宠大,朔公子无一例外全力加护,别说重话,便是阴沉脸色也不曾给过一个。如今,却为这么张照片急了。

果真,还是和以前不同了…

切,张北俯身过去盯紧了他,那人却极快的偏过头去,黑色的潮水在眼里一晃而过,几欲满溢。“喜欢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有更劲爆的呢…你想不想知道?”

张北把怀里抱着的巧克力盒子随手一丢,拂袖而去。

到院里发动了机车,轰鸣声中他才冷静下来。竟然,是这么个局面。张北,你还搞不清楚么,以前的都己经过去了,人都是活在当下的。

这般说来,人家的作法倒是合情合理,可张北,你又是干嘛呢?本来是想缓合一下关系的,现在,又被你搞砸了。

院灯没开,略显昏黄的光线从客厅里透出来,衬得整座房子像是黑色海水中的孤岛。此时一个身影从光芒中蹒跚扑出,跌跌撞撞在黑暗与昏黄的交界处,举目四望,瑟瑟的单薄身影就像一片不真实的从记忆中还原的剪影。

“张北。”他唤,尾音颤栗着消失在凄清微凉的夜里,竟有几分慌乱和凄楚,双眼几与夜空同色,交融在一起,无法辩明。

张北抬抬手又无力的垂下,只把身上的外套取了丢给他“进屋吧,天凉。”

算了,都算了,张北正视前方,深吸口气,伏在机车上冲到夜色里去。风呼的涌来,压的胸口钝痛不止。

我们总是太过清楚的记得过去,却在不经意间忘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