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影帝是只鸟
作者:小最 | 分类:现言 | 字数:19.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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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The Honey Sun
季子凌被压在沙发上还不肯老实, 一面挣扎一面狂飙草泥马,到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厉扬跟他对骂得正起劲儿,看到他这个表现愣了一下, 不由松了手去替他拭泪, 心想尼玛这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小破鸟竟然会哭?
季子凌趁着他松劲儿挣扎出来, 顺便踹了他一脚, 哭道:“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他妈的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老子活得好好儿被人害死变成一鸟,被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买回来关在家里……老子到底招谁惹谁了,啊?老子爱戴面具混娱乐圈, 那是老子的自由,骗你们怎么了?老子骗的就是你们这些不分是非的蠢蛋!呜呜卧槽, 老子怎么哭了?”
厉扬:“……”
四年前季子凌被害死变成鸟, 被自己买回来关在家里, 他没哭;两年前拍戏落崖险死还生,他还是没哭。多少次衰神附体出糗倒霉的事儿, 他都笑笑骂骂就过了,但这次……厉扬伸臂过去把他的小破鸟摁在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的小破鸟坚强太久,是该哭出来发泄一下了。
季子凌哭够了,在厉扬的羊毛衫上蹭了蹭眼泪鼻涕, 抬起头看到厉扬的温柔笑意, 心里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面儿上却瞪眼凶道:“笑什么笑, 没见过鸟哭啊?”
厉扬失笑:“还真没见过。这回总算大开眼界。”
季子凌:“……”
哭完一场, 气儿也就下去了。季子凌拎起茶几底下的电脑瞄了一眼,屏幕还亮着, 这会儿他看到那段话,自己也觉得挺幼稚挺脑残的,于是ctrl+A,delete,全删了。
心下也有些庆幸厉扬拦住了自己,否则真是乱上加乱。
吵也吵过了,哭也哭过了。
该解决的事情还是要解决。
其实这事儿也没别的解决办法,无非是新闻发布会澄清。但在发布会上说什么、怎样说才能更有说服力,才能让大家相信,这无疑至关重要。
季子凌与厉扬商量的结果是——七分真实三分虚构。尽量赚同情分。
新闻发布会很快召开。
娱记黑压压挤满了现场,争先恐后地提问。要不是厉扬安排了足够的保卫人员,秩序肯定维持不住。
作为季子凌的爱人,厉扬和他一起到了现场。两人十指相扣,季子凌缓缓地向记者们讲述了五年前的往事。
季子凌说,五年前他因为跟父亲的一点小矛盾,一气之下跑出家门,开了男友鲍华庭的车去海南找爷爷。半路上,他把车停在服务区,离开几分钟的功夫,车就被偷了。他当时又急又气,边跑边骂在后面追了一段儿,结果亲眼见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一辆油罐车驾驶位上跳下一个人来,然后,无人驾驶的油罐车直直朝着他那辆被偷走的车撞过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爆炸。
当时他被惊呆了,在服务区门口愣了好一会儿。这时候他看见那个从油罐车上跳下来的人拿着电话骂骂咧咧地朝服务区走来,从那个人和对方的争吵中,他意外地听到了鲍华庭的名字。
他当时非常害怕,也没敢再听下去,坐火车悄悄回到了*城。那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结果冲到马路上被厉扬的车给撞了。
索性厉扬刹车及时,撞得并不重。
厉扬送他去医院检查包扎完,问他要去哪儿,他也不说。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厉扬无奈把他带回了家。
后来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厉扬。
他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又害怕鲍华庭看到他没死再加害他,只好躲着不出现。厉扬暗中帮着他调查,两个人都是gay,日子久了,不免情愫暗生。
那半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半年,是厉扬陪着他慢慢走了出来。看到他整日闷闷不乐,便替他想出了戴面具混娱乐圈的主意,有点儿事儿干也好分散注意力。
戴面具当然不能再演电视剧,只能混歌坛,可惜他天生不是那块料,歌唱得马马虎虎,还状况频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一个演唱电影主题曲的机会,在严老师的“耐心”指导下,才出了那唯一一首像样的作品。
后来,一切终于真相大白。所以那一年的冬天,他重返娱乐圈,继续他钟爱的演艺生涯。
整个事件,季子凌说得很简单,但却很诚恳。
他说完之后,现场有十几秒钟鸦雀无声。显然记者们都想起了不久前的新闻,鲍华庭因为谋杀宏源娱乐总裁黎广庆,被判死缓,在狱中自杀。再往前,鲍华庭还因为涉嫌杀人入过狱,受害者正是季子凌。
记者们对季子凌的同情渐渐占了上风,所以大家集体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来才渐渐有记者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发布会很快就结束了。
季子凌默默松了口气,感觉比自己演戏还累。
发布会的效果是有的,但却并没有多好。
很多人还是持观望态度,说故事是很感人,但谁知道是不是他编的。
季子凌觉得心累,但他也知道,像这种舆论要想完全扭转过来,几乎是不可能的。唯有等时间慢慢将它们沉淀下去。
所以这段时间,他什么剧本、广告、节目都没接,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电影,或者和厉扬一起去野外转转,看看风景。
就这么到了年底,又是一年一度SH电影节颁奖礼的时候。
《励志人生》在参选电影之中,但季子凌因为之前的负面新闻,并没有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韦一却因为这部电影,获得了他人生中第一个最佳导演奖。
在这个时候,谁都不会想到,这是韦一人生中最佳导演奖的序幕。从这以后,他执导的每一部影片,无一例外,都会在国内或者国际电影节上获奖。他个人也几乎把国内外电影节的最佳导演奖拿了个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韦一站在台上,捧着奖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主持人问他想对大家说什么,他结巴了半天,才道:“谢……谢谢大家,我……我会继续努力。”
这句话由别人来说,可能只是句客套,但韦一向来认真,做不到的事儿,他从不会轻易说,但说过的话,他都会努力做到。
那天晚上,阮青云开车来接他。看着他从演播大厅出口连跑带颠儿地冲过来,开心得像个兔子,他忍不住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恭喜。”
韦一红了脸,低声道:“谢谢。”
冬天过去,春天很快就来了。
三月底,Hardy•Hood的片子终于在国内外院线同步上映。片名《The Honey Sun》,亲爱的太阳。
这是个从头到尾都沐浴着阳光的故事,中国男孩儿徐天钧随同父母乔迁到W国,与异国男孩儿Ray一起长大、相知、相恋。两个人、两种文化、两个家庭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了激烈的碰撞,但自始至终,故事的基调都十分轻松而日常,没有任何为表现冲突而制造的矛盾,只有徐天钧和Ray与家人一系列啼笑皆非的倒霉和误会。
与Ray的绅士不同,徐天钧从小就是个特别会折腾的小破孩子,每每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他自己更是霉运连连,常常出现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意外和挫折。但是这破孩子神经非常粗,是个打不倒的小强,不管遇到怎样的意外和挫折,他都能没心没肺地笑笑骂骂,虽然看起来有点儿痞气,但他整个人就像阳光一样,乐观、积极,灿烂得耀眼,也温暖得让人留恋。
影片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情节,有的只是如同流淌在我们身边的日常生活。那些人、那些事,真实自然地就像活在或者发生在我们身边,片中人物不经意间的一个表情或者动作,便会触动观者的心灵。
这正是Hardy•Hood电影的特色,或者说优势所在。
Hardy•Hood在采访中常说的一句话是:“They live, I just record.”
他们在生活,我只是记录。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Hardy•Hood的拍摄方法非常独特。演员拿到的剧本,永远只有一个大略的框架,他告诉你们应该发生什么,但却不规定具体的表情、动作和语言。
也就是说,完全需要演员自己发挥。
这对于专业演员,也是不小的挑战;但对于一天戏也没演过的人,却未必是。
因为在进入特定的场景之前,Hardy•Hood会告诉他们:“这不是演戏,这是你们的生活。”他们在其中吃饭、穿衣、睡觉、工作、娱乐,无数高清微型摄像机布满在场景的每一个角落,方便Hardy•Hood随时截取最合适的镜头,或者说,最真实而完美的片段。
季子凌刚进剧组的时候,说实话,很不适应这种拍摄方式。但随着拍摄的进行,他渐渐融入了徐天钧的生活,到后来,每天早晨醒来,他都要想上好一会儿,才能弄明白自己究竟是季子凌还是徐天钧。
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以这种方式演一个抑郁症患者,大概等不到戏拍完,他就真的抑郁了。幸好徐天钧的性格与他至少有九分像,所以对他本人,并没有什么不良影响。
或者,这也是Hardy•Hood选角一定要无限接近人物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