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安静的坐在位子上没说话, 林思航和宋浩哲对视一眼，一小时前刚把李乐柏森带回来局里，没想到之前分开, 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

“喝点水吧。”林思航倒了杯水, 放到李乐面前。

柏森拿起来放到李乐手里, 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 “有什么, 你们可以问我。”

“很不想一这种方式再次见面的。”林思航叹口气，“我们会调查清楚，相信我们。”

“小灵不会自杀。”李乐开口, 语气坚定。

“死亡原因我会最快的查清楚。”林思航安慰道。

宋浩哲拿出本子，“虽然不想这么问, 但这也是流程, 希望你们两个还是配合一下。”

“好。”柏森点点头。

“李灵的职业是什么？”宋浩哲在本子上写了写。

“小灵自己开了蛋糕店。”博森说。

李乐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柏森握住他的手, 两个人对视一眼。

“和方月的关系，你们家里反对吗？”林思航看在眼里，转了个话题。

这个问题还算是比较敏感，李乐点点头，“那时候街道小灵要结婚的电话我还很惊讶, 我和小灵的事儿我父母一直反对, 没办法我和柏森才到了邻市, 小灵和方月两个人是通过做义工认识, 在一起好多年, 方月父母开始不同意，看两个人坚持没再说什么。”

“婚礼的流程是什么？”宋浩哲问。

“你们应该最清楚, 这种婚礼根本不会受法律保护，我们两家人商量不走流程，单独请些人吃个饭就算完事儿。”李乐低头慢慢的说道，脸上带着些痛苦，“小灵不可能自杀，马上就是婚礼。”

宋浩哲的手停顿一下，扭过头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林思航。

这种不受法律保护的恋爱。

林思航没看到宋浩哲的眼神，继续问道，“父母反对为什么还会同意两人结婚？”

“是因为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婚礼，哪怕坐在一起吃了饭，没有他们意义上的那个红本子根本就是一次普通的聚餐，他们能答应也不是认同。”李乐拿手扶了扶额头。

“你们，”林思航停顿一下，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和你父母的关系怎么样？”

“还没有断绝的关系。”

一些基本信息算是了解了，李乐看起来很难受，问道最后的时候甚至眼泪都要憋不住，林思航不忍心，宋浩哲简单又问了几句，让柏森带着李乐先回去，又消息会通知两人。

“方月呢？”林思航看了看宋浩哲做的笔记，和宋浩哲两个人往办公室走。

“孙少时下午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笔录。”宋浩哲看了看时间，办公室里韩越对着电脑在看监控，杨一宗打着电话再问事情，张拓坐在孙少时旁边和他一起在整理文件，方博没看到人。

“我去做尸检。”林思航拍拍手，声音提高了几度，“都饿不饿？你们宋队要请客吃饭！”

“我们只要假期！”韩越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语气里带了些抱怨，整个人看起来很委屈，“我和我家小公举会还没约完。”

“林哥！”孙少时叫了一声。

“啊？”林思航往孙少时那边看过去。

“下午尸体已经带了回来，但是，”孙少时看了一下身边的张拓，“家属拒绝尸检。”

“拒绝？”林思航声音高了八个度，有点不可思议。

宋浩哲也没想到，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孙少时点点头，张拓沉稳的开口“李灵父母反对的很厉害，方月下午来的时候也差点闹起来，一个让检查，一个不同意，但毕竟李灵父母比较有发言权，所以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不只是李灵是自杀还是他杀，而是尸检不了，有可能导致案件发展方向也不对。”

“李灵发现时什么情况？”宋浩哲问。

电话打完的杨一宗从桌子上拿起来几张照片，“发现时是躺在床上的，看样子像是喝了安眠药，现场没有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他杀的迹象。”

林思航对着照片看了几眼，对着宋浩哲问道，“什么情况下，家属必须同意尸检？”

“死者是非正常死亡，并且死因不明的话，咱们有权利解剖，不需要家属同意。”宋浩哲靠在桌子上。

“那不检查怎么知道是不是非正常死亡啊！”韩越嚷了一句“也不是车祸现场，还没有外伤。”，方博正好推门进来，手里面提了好几个袋子。

林思航闻到一股肉香，“夜宵？”

“啊。”方博急乎乎的把东西放到桌子上，“饿死了，给你们都带了。”

“说问题呢！”宋浩哲捏了一下林思航的手指，“现在怎么弄？”

“还能怎么弄？”林思航走到方博带回来的夜宵旁边，“吃饱肚子再弄，照片给我，我看看能不能找出问题。”

方博带回来的是外边的关东煮，大夏天吃的几个人汗流满面，杨一宗用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都凌晨几点了，咱们歇会儿吧。”

“都去休息一下。”宋浩哲把几个人吃完的盒子收起来，“明天早点起再过来，方博和韩越你俩明天去找李灵父母在去协商一下，杨一宗你明天去现场看看能不能一些别的线索，张拓你和，你和孙少时你俩，去找方月在了解下情况，对李灵再熟悉一下。”

几个人都散去了，林思航和宋浩哲没准备回家，在休息室里窝在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下，宋浩哲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软垫子递给林思航“放屁股下面。”

“我靠！”林思航低吼一句，“你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没人知道你怎么回事儿！”宋浩哲挑眉笑了笑，“一下午看你屁股都不敢挨座位。”

“费你的屁话！”林思航把垫子拽过去放到屁股下面，“下次你试试。”

“好。”宋浩哲说。

“草。”林思航笑出声，“这怎么办啊？案子感觉还会卡。”

“明天看情况，能不能再说服一下。”宋浩哲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把腿搭在跟前的小茶几上，“还记得这儿吗？”

“我也没失忆，怎么不记得？”林思航撅着嘴，屁股往下蹭了蹭，“真不想和你有交集，屁股都疼。”

“晚了。”宋浩哲伸个懒腰，挥了挥自己戴戒指的手“都让你套住了。”

“差点忘了！”林思航惊呼一声，准备伸手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摘下来，“这他妈让那几个看见可不好。”

宋浩哲没想到林思航会是这种反应，身子都坐直了，“你摘了干嘛？”

林思航用力下力气，戒指像是黏了强力胶，怎么也摘不下来，“我不说了吗，别让那几个看到。”

“为什么啊！”宋浩哲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也变的一沉。

“因为，”林斯涵突然语塞，转头完宋浩哲那边看过去。

宋浩哲脸上不再是轻松地表情，微皱着眉头，林思航只觉得心被什么戳了一下，猛地开始往下掉，“因为不想我和你的关系呗他们发现吗？”

“不是，我，”林思航也没想到宋浩哲会是这种反应，他想反驳，却突然发觉宋浩哲说的没错。

刚刚一瞬间他脑子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害怕那几个知道以后对他的想法会改变，可他没想到宋浩哲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什么？”宋浩哲皱着眉，语气低沉，“是害怕吗？害怕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买？”

“不是害怕。”林思航没了底气，心里想反驳的力量让宋浩哲说出来的真相打击的支离破碎，他甚至没力气再去碰手上的那枚戒指。

李乐设计的戒指很简单，弯曲的弧线在中间镶了一颗小钻石，把两人的手指衬托的更加纤长白皙，林思航甚至能想到刻在戒指里面那个数字。

“就这么害怕吗？”宋浩哲叹口气，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语气过硬。

“我说了不是害怕。”林思航说，有点不高兴，他很不喜欢宋浩哲这么咄咄逼人。

戒指会引发出导火线两个人都没想到过，宋浩哲刚刚的后悔在林思航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消失不见，“那你只是和我玩儿吗？”

“你有完没？”林思航皱眉，“我说了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不想摘别摘我摘了就行，别因为这个吵。”

“我想知道为什么？”宋浩哲盯着林思航，“你他妈前几个小时刚说让我成为你家人一般的存在，现在却根本不想承认，，你不矛盾吗？”

“他妈什么他妈啊！”林思航声音也提高了，干脆直接站起身，“我没不喜欢你，也没不想承认，更不是害怕，单纯的不想那个几人知道有错吗？”

“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宋浩哲走到林思航身边，握住林思航那只摘戒指时已经泛红的手，“让他们知道咱俩的关系，对于你来说很困难吗？”

“是。”林思航点头，身体有点打颤，不知道是因为休息室开着很足的冷气，还是因为眼前宋浩哲露出些难过的脸。

“因为什么？”宋浩哲一字一句盯着林思航的眼睛问道。

林思航沉默一下，才缓缓回答道“因为这种不受法律保护的关系，他们知道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