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和我装穷
作者:林七年 | 分类:现言 | 字数:51.2万
本书由顶点小说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53.小胖
Chapter.53
宋厌答应得过于爽快, 以至于阮恬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这是答应了?”
“嗯。”
“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阮恬一脸懵逼。
宋厌冷淡道:“看见了一个熟悉的朋友。”
熟悉的朋友?
阮恬疑惑地打开宣传手册,等看见第一页照片最下方的“北京荟英外国语学校优秀参赛学生代表尚唯”时,才反应过来荟英外国语是宋厌之前在北京的学校。
而这个尚唯是以上一届第一名的身份被主办方直接邀请参加的这一届决赛, 其他普通参赛者则还要经历预选赛。
“宋厌, 不错嘛, 你朋友很优秀呀。”
阮恬也没多想, 只当宋厌是想去和以前的朋友叙叙旧, 高兴地抽出一张报名表连同宣传手册重新递给宋厌,“宣传手册你先拿着,回去看一下比赛流程和注意事项, 然后填好报名表,明天交给我吧。”
宋厌应了一声, 顺手接过, 连看都不愿再多看一眼, 就直接转身离开。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 又回头问道:“老师,学校附近最近的ATM机在哪儿?”
阮恬忙答道:“就逢烤必过旁边。”
“嗯。”
宋厌又道了声谢,才快步离开教室。
回到宿舍的时候,夏枝野还没回来。
宋厌把东西往桌上一扔,就拿着干净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出来的时候, 想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一洗, 结果倒了洗衣液, 按了开关, 洗衣机却半天不动。
难道刚买回来不到一个月就坏了?
宋厌低着头, 抿着唇,挨着一个一个试, 然而洗衣机就是转不起来,尝试了十分钟后,宋厌觉得洗衣机上Hello Kitty的笑容分外嘲讽。
暴躁地想直接换个新洗衣机的时候,门开了。
夏枝野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进了门,看见宋厌正站在洗衣机一脸暴躁,问:“怎么了?”
宋厌不耐烦地扔出一句:“洗衣机坏了。”
“?”
自己昨天用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夏枝野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桌上,走过去:“我看看。”
宋厌让开身:“你再看它也是坏......”
哗啦啦——
“......的。”
宋厌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夏枝野就伸手轻描淡写地把水阀闸门一拨,然后一阵水流声之后,洗衣机乖乖转动起来。
转得十分起劲,也转得宋厌脸啪啪疼。
夏枝野倚着洗衣机看着宋厌,宋厌低头沉默地看着洗衣机,三秒之后,扭头就走。
被夏枝野笑着捉住手腕拽了回来:“别走,我给你讲下这个到底怎么用,不然衣服堆到我回来再洗,臭都臭了。”
宋厌心想,我现在有钱了,我可以干洗。
然而还是不情不愿地杵原地听完了夏枝野的讲解。
而夏枝野讲完还像问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笑着问了一句:“我们宋厌小朋友听懂了吗?”
宋厌板着脸:“我他妈又不是傻子。”
“那我们宋厌小朋友可真棒呢。”
夏枝野语气做作浮夸到几近阴阳怪气。
气得宋厌抬腿就要去踹他。
夏枝野忙笑着一把摁住:“夸你呢,而且了表扬我们聪明可爱的宋厌小朋友,我还准备了一个可爱的小礼物。”
听到礼物两个字,宋厌瞬间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616宿舍。
不怪他礼物PTSD,关键是夏枝野送的礼物实在是超出常人审美,他不想在枝野临走之前还要揍夏枝野一顿。
但他逃离的速度远远不及夏枝野抓住他的速度。
在他打开宿舍大门之前,就被夏枝野伸手拦腰捉了回去,另一只手则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小花盆。
宋厌本来以为又会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粉红色东西,结果却看见了一个绿油油的东西,微一蹙眉:“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夏枝野:“铁树。”
宋厌:“?你是觉得我瞎还是傻?”
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是铁树吗?
他是想问夏枝野突然送他一个铁树是有什么毛病?
夏枝野把比他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铁树托到他面前:“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
就一个刚移植过来的小铁树疙瘩,配着一个很好看的黑色小盆,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再仔细看又能看出什么名堂。
宋厌一脸冷漠没兴趣。
夏枝野把小盆景又送近了一点:“你再仔细看看。”
“有什么好......”
等等......
宋厌好像看见盆身上刻了什么字,眯着眼睛,微微凑近,仔细一瞧。
宋......小喜?!
宋厌深呼吸一口气。
果然,只要是夏枝野送的礼物,就必然会在他雷区蹦迪。
呼完,一个拳头就招呼了过去。
夏枝野抱着宋小喜敏捷一躲:“铁树四季常青又好养活,我这是在替你讨个好兆头。”
宋厌将信将疑:“真的?”
夏枝野面不改色:“真的。”
“......”
勉强还凑合。
宋厌收回拳头,冷着脸往椅子上一坐,擦着头发,“我不会养。”
“你放心,我带回来的宋小喜肯定我负责养。只不过这段时间不在,临时寄养一下而已。”夏枝野说着把宋小喜放到了宋大喜桌上,“你看,绿绿的,多健康,多环保,多可爱,多富有生命力......嗯?你答应阮恬了?”
夏枝野摆放盆栽的时候,碰到了桌上的报名表和宣传手册,拿起翻了一下:“真打算去?”
“嗯,不好意思拒绝阮恬。”
宋厌随口敷衍了一句。
夏枝野知道宋厌心软,阮恬多磨一磨,宋厌答应了也很正常,所以也没多想,只是继续翻着宣传手册:“演讲比赛是下个月20号?”
“嗯。”
“那可惜了。”
“怎么了?”
宋厌抬头。
夏枝野倚着桌子,双手撑着桌沿,低头看着他懒洋洋道:“我们冬令营闭幕式也是12月20日,我不能回来目睹我们厌哥的迷人风姿了。”
不回来正好。
反正估计到时候自己的风姿也不怎么迷人。
毕竟他同意参加这个演讲比赛,就是为了把尚唯欠他的那些东西拿回来。
他不希望让夏枝野知道他从前那些并不愉快的经历,也不希望夏枝野替他出头。
有的事情总归要他自己彻底解决了,才能真的迈过那道坎。
宋厌想起这些事情,神情算不上好。
夏枝野微弯腰,凑近脑袋,嗓音压得暧昧:“怎么?舍不得我走?”
宋厌的耳朵瞬间又烧了起来,搬着椅子往后一撤:“你离我远点!”
夏枝野非不,还又凑近一点,故意朝着宋厌的耳朵慢悠悠说道:“马上就要去北京,离得还不远?”
宋厌咬牙切齿,但再往后退就是墙了,只能站起身推夏枝野,结果一起来,正正好撞上蓄谋已久的夏枝野的怀里。
然后就听到夏枝野低声一句:“你说的21天冷处理计划我同意了,所以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宋厌试图装死。
夏枝野却不依不饶,带着点散漫笑意,懒洋洋道:“宋厌同学,你一边又撩我,一边又不答应我,这样很考验我的人品和法律意识,知道吗?”
宋厌没懂,抬起头。
夏枝野低头看向他:“听说过法外狂徒张三的故事吗?”
“......”
草。
宋厌一脚踹开夏枝野:“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的些什么东西?”
夏枝野毫不犹豫:“你啊。”
宋厌:“......”
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又土又骚?
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呸。
谁看上他了。
宋厌恼羞成怒,躺上床,扯过被子,转过身,背对夏枝野,感受到夏枝野试图来拽他的被子,直接冷冷道:“我劝你想珍惜生命的话现在就去洗澡。”
夏枝野停下动作:“不珍惜一下最后和我相处的时间?”
“走开。”
“明天不去送我?”
“不去。”
“就不叮嘱我几句在北京多注意安全,好好学习,别拈花惹草?”
“关我屁事。”
宋厌用冷漠三连维护了自己的酷哥形象。
然而等浴室一传来水声,就飞快跳下床,打开书包,拿出一叠厚厚的信封,塞进了夏枝野的书包最底层,然后才躺回床上假装一切无事发生过。
竞赛生的集训和出省比赛向来都是烧钱的部分,即使因为是省一学校会报销部分费用,但到底一个人在外面,总会有需要用钱的时候。
他直接转账给夏枝野,夏枝野肯定不会收,但他不想让明明这么优秀的夏枝野在和其他人比赛的时候,却还要为钱发愁。
而且北京饭难吃,物价高,天还冷,万一夏枝野饿着冻着了怎么办。
宋厌越想越不放心,最后还是给沈嘉言发了个微信,让他到时候如果有时间去集训的地方看一看,才算勉强安了心。
而夏枝野走的那天,他也不情不愿地戴着帽子口罩一路把夏枝野送到了安检口,确认那叠钱跟着夏枝野一起安全离开后,才独自一人从机场打车回了宿舍。
他才发现南雾的机场距离三中原来这么远。
当他一个人从走廊最这头向616宿舍的时候,心里也已经做好了迎接冷冷清清漆黑一片的房间的准备。
然而一开门,明亮的灯光兜头泻下,宋厌微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正在把自己的被褥往上铺搬的小胖,微蹙起眉:“你干嘛?”
“厌哥,你回来啦?”小胖爬在上铺掖好最后一个被角,“夏爷说你晚上不能一个人睡,就让我过来陪你。”
“......”
“以后每天早上我叫你起床,午饭晚饭我也陪你吃。”
“......”
“还有,洗衣机的说明书在Hello Kitty底下,载酒巷的钥匙在夏爷抽屉里,你的忌口名单夏爷也给我了。”
“......”
“所以你放心吧,等夏枝野回来的时候,我保证你全须全尾的。”
“......”
宋厌站在原地,突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
短暂的沉默后,点头:“嗯,随你。”
说完就走进浴室。
洗澡,上床,关灯。
一切如常。
宋厌觉得他其实也没有那么依赖夏枝野,即使夏枝野不在,他一个人也该怎么过怎么过。
于是吃了一粒助眠药,就闭眼睡去。
半夜口渴醒来,却又困倦至极,不愿睁眼下床,按着往常的惯性和本能,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夏枝野。”
罕见的没人应。
宋厌的坏脾气又上来了,加大音量不耐烦地喊了声:“夏枝野!”
上铺才猛然一惊:“怎么了?!”
然后楼梯就摇起一阵剧烈的晃动:“厌哥,怎么了?”
这人今天的动静怎么这么大?
宋厌烦躁地转过身:“我口渴。”
“那就喝水呗,叫唤啥?”
“?”
夏枝野难道在十六七岁的高龄变声了?
而且夏枝野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宋厌的坏脾气终于积累到顶端,睁开眼,刚准备骂人,然后一眼就看见眼前的人正拿着手机打着灯光,而灯光照耀出的那张脸圆润惨白至极。
夏枝野就算被车轮碾过八百回也不可能长成这样。
于是那一刻,潜伏在宋厌体内多年的北京小学生跆拳道区级冠军的灵魂觉醒了,一个直拳,无比标准又迅猛地挥了出去。
小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朝自己的小肚肚冲击而来,惊恐地打出三个问号,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感受到柔软的小肚肚接受了一拳致命打击,然后沉重倒地。
他躺在地上,委屈地抱住自己。
为了别人的爱情,他都付出了些什么,又有谁人可以明白。